韓芸汐和龍非夜一走過來,唐離拉着寧靜,沐靈兒拽着金子立馬圍過來。
唐離要抱龍非夜,龍非夜有了顧七少那的前車之鑑,及時躲開了。他按住唐離的肩膀,同唐離保持距離,輕咳了幾聲,道:“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有話,明兒再說。”
雖然這十多年來,顧七少經常在冰窟裏跟他們嘮嗑,但是,真正的話嘮是唐離呀!龍非夜若給他機會,今夜怕是不用睡了。
“哥,我們……”
唐離剛開口,寧靜也連忙出聲,“就是就是,大家都累了。有事情話,明兒再說也不遲。咱們先回去了。”
一旁,沐靈兒已經抱着韓芸汐大哭了,比她女兒錢多多更像小孩子。金子站在一旁,特別無奈。
韓芸汐還是將他們請進屋去,唐離大喜,頭一個進門,勤快地去泡茶。他早就跟上官夫人討了這茶莊裏最好的茶,就等着龍非夜回來了。大家都進屋,獨獨蘇小玉紅着眼,眼巴巴地看着,沒敢上前。
她是韓家堡的當家人,被世人稱呼了十多年的蘇夫人。她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是氣場十足,一開口就刻薄不饒人的主兒。可是,在韓芸汐和龍非夜面前,她便只是一個婢女。對女主在心懷感恩,對男主子心懷敬畏。
韓芸汐回頭看來,立馬發現了蘇小玉。她讓沐靈兒先進屋,獨自朝蘇小玉走來。蘇小玉的眼睛就紅了,但是,她就是一句“好久不見”都沒說,只畢恭畢敬福身,道:“主子。”
韓芸汐連忙將她攙起來,認真打量,心中感慨萬千。當時蘇小玉被她爹韓塵帶來玄空大陸習武的時候,還是十多歲的小丫頭,而如今已是個婦人,而一頭青絲竟然都全白了。韓芸汐輕輕撫摸蘇小玉的頭髮,不自覺悲從心來。
重逢是喜悅的,可是,重逢卻不是團圓,有些人永遠都回不來了。
韓芸汐淡淡道:“我父親的話,他們都轉告過你了吧?”
蘇小玉立馬低下頭。
韓芸汐又道:“當年,他交代我一定轉告你。今日,我便親自轉告一次吧。他說,不必再等他了。”
蘇小玉把頭低得更低了。
韓芸汐擁住她的肩膀,慢慢地將她擁到懷裏,低聲,“我明白的。你若執意要等,那便等吧,替他把狼宗好好延續下去。”
蘇小玉原本還倔着,一聽這句話,眼淚就掉下來了。所有人都勸她不要等,可這主子卻許她等。不等的話,她此生還有什麼盼頭呢?哪怕明知道等不到了,也是要等下去了。只要她在等,他就一直活在她的等待裏,若是她不等了,他便是真正得離去了。
蘇小玉很快就擦掉了眼淚,她退後一步,仍舊畢恭畢敬地福身,道:“謝主子。”
韓芸汐也沒多言,只道:“早些休息。”
目送蘇小玉離開了,韓芸汐轉身要進門,就看到唐離眉頭緊鎖地走出來,跟着出來還有寧靜和沐靈兒他們。她連忙避開,給他們讓道。見唐離和沐靈兒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樣子,
韓芸汐納悶了,低聲問寧靜,“這是怎麼了?”
寧靜低聲笑道:“沒事,你們好好休息吧。咱們回頭再好好敘敘。”
韓芸汐進屋去,就見龍非夜正慢條斯理地品茶。不得不說,他即便是安靜品茶,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令人無法忽視。
韓芸汐問道:“你怎麼着唐離和沐靈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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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非夜隨手給韓芸汐遞了一杯茶,道:“不給他們找點事做,他們倆估計待一晚上都不會走。你我不歇息,寧靜和金子也得歇息。”
韓芸汐哭笑不得,龍非夜必是給唐離和沐靈兒出了難以,否自他們倆不至於蹙着眉頭離開,都顧不上跟她打招呼了。
見龍非夜又端起茶杯,韓芸汐連忙攔下,“喝兩杯過過癮便可。你我閉關辟穀十多年,得先填填肚子,這茶暫時不能喝了。”
這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來的是上官夫人派來伺候他們的婢女。婢女送來了米湯和換洗的衣裳。他們二人填了肚子,在屋後的溫湯裏洗去了身上的寒氣和疲憊。待回屋躺下的時候,都已經是上午了。
他們二人都顧不上休息,龍非夜親自寫了一封信函,找楚西風馬上送去雲空寧州。韓芸汐先到孤飛燕屋裏。孤飛燕仍就昏迷不醒,唐靜和錢多多趴在榻邊睡着,還未醒,倒是蘇小玉一直坐在一旁守着,而秦墨在屋內。
見韓芸汐來,她便要喊醒唐靜和錢多多。韓芸汐攔下了,她坐在塌邊,看着女兒那安靜的睡顏,蹙眉,所有思索。沒一會兒,龍非夜和軒轅睿都過來了,唐靜和錢多多這才醒來。不得不說,她兩自小就怕龍非夜,長大了也沒變。兩人朝韓芸汐擠眉弄眼了一番,尋了藉口溜走。
軒轅睿問道:“母后,燕兒何時會醒?”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韓芸汐輕嘆,“若是多昏迷幾日倒也好,就怕醒來了,難受。”
軒轅睿握了握拳,既是恨也是痛,他欲言又止。
龍非夜在女兒身旁坐下,他滿眼的心疼,輕輕撫摸女兒的小臉,道:“睿兒,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來。”
雖然唐離和沐靈兒已經把事情都說清楚了,但是不夠詳細。在顧北月回信之前,他們得先了解透了。軒轅睿雖然並不願意再去回憶,但是,他吐了口濁氣,還是認真地詳說。
此時,顧七少已經將百里明川帶回來了。唐靜他們全都圍了過來,見他的模樣,得知他還有真氣護着,都非常震驚。雖然大家都不喜歡他,但還是慶幸的。一來,百里明川終究是顧七少的徒弟,二來百里明川雖是跟燕兒交易,但是最後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沒有百里明川幫他們拖着君九辰,燕兒未必來得及晉級成功。
大家都好奇百里明川這是怎麼了,跟着顧七少進屋。就牧然沒進去,他找來回來的護衛,問道:“逐雲宮主的屍體,可處置了?”
護衛答道:“羣葬了。”
牧然點了點頭,護衛離開後,他才吐了口濁氣,壓在心口上多年的石頭,算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