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和小東西直奔冰海。
小東西找了一會兒就尋到了氣息,追了過去。果然,大老遠的,韓芸汐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紅。在白茫茫的冰面上是那樣的鮮豔,絕美。
顧七少一邊往前跑,一邊大喊,“毒丫頭!龍非夜!你們在哪裏?毒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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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丫頭!毒丫頭!
這聲音在浩瀚的冰海上顯得格外遙遠,可韓芸汐卻還是聽得到的。她不禁啞然而笑,眼眶都溼潤了。這麼多年了,他居然還喊她丫頭。可是,她一開口,竟也不不自覺喊他,“小七,顧小七!”
風往韓芸汐這邊吹,顧七少並沒有聽到韓芸汐的聲音,越跑越遠。韓芸汐連忙讓小東西追上去,漸追漸近,韓芸汐才發現顧七少無論是聲音,還是那奔跑的背影都投出了幾分焦急,甚至顯得無措。
他找不着他們,一定是急壞了,擔心他們怎麼了。
韓芸汐立馬讓小東西加快速度,她更大聲地喊,“顧小七,顧小七……”
終於,顧七少察覺到了背後的動靜。他先是一愣,猛地就轉身看過來。而看到韓芸汐騎在小東西后背,在寒風中朝自己迎面奔來。他又愣住了,熱淚竟是不自覺盈眶而出,潸然而下。
韓芸汐從小東西后背跳下,箭步而上,雙眸盈淚,又驚喜又激動。可是,看到顧七少那熱淚盈眶的樣子,她的笑容就僵了,一時也無措起來,心疼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站着,淚眼對視。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三步,可這三步卻是久別了十多年!
韓芸汐先緩過神來,她還是笑了,道:“小七,好久不見,你還……”
她的話還未說完,顧七少就箭步上前,一把便將韓芸汐擁入懷中,摟着緊緊的,就好似要將她摟入自己的骨血裏去。
“毒丫頭,我,我……我好想,好想你。”
他哽咽不能已,淚水潸然而下,淚流滿面。
韓芸汐由着顧七少抱緊,仰起頭來,淚水從眼角滑落,滿心的情愫全都在這淚水裏了。這麼多年了,他們不僅僅是朋友,更是勝過血緣至親的親人呀!即便落淚,韓芸汐還是淡淡笑了,她輕輕撫拍顧七少的後背,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別哭了,可好?”
顧七少不語,將韓芸汐抱得跟緊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放開她!”
韓芸汐不必看都知道是龍非夜來了。顧七少擡頭看去,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紅得跟兔子眼有得一拼,他看着龍非夜,沒回答。
龍非夜又道:“放開她!”
顧七少還是不語。
龍非夜立馬箭步走過來,他一走近,顧七少就放開了韓芸汐,竟抱住了龍非夜。他緊緊抿着脣,不說話,似乎怕一開口就會哽咽。
龍非夜冷冷道:“放開!”
顧七少不放。
龍非夜又喊了一聲,但是,
他並沒有推開顧七少。他朝韓芸汐看去,眉頭微攏,那雙深邃的黑眸裏卻露出了三四分無奈來。韓芸汐看着他們,亦有些無奈,哭笑不得。
龍非夜終是不自覺輕嘆了一聲,他擡手輕輕拍了拍顧七少的後背,不悅道:“行了,都幾歲的人了?”
顧七少似乎這時候才真正回神,他放開龍非夜,急急抹掉眼淚。龍非夜挑眉看着他,他分明有些尷尬,立馬避開龍非夜的視線。龍非夜正要開口,他搶了先,不悅道:“毒丫頭被冰封那是萬不得已。你倒好,追着她作甚?把大秦那麼大的擔子丟給我乾兒子,你也不心疼?有你這麼當父親的嗎?還有,我……”
龍非夜捏了捏耳朵,不悅打斷了顧七少,道:“顧小七,你已經在耳邊唸叨了十多年。你能讓我清淨清淨嗎?”
顧七少立馬反駁:“我,我那是跟毒丫頭聊,不是跟你。你少誤會!”
顧七少似乎忘記自己這十多年來,經常蜷縮在龍非夜身旁,跟他們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的事情。可是,龍非夜可記着呢!他想吐槽一番,可還是懶得跟他廢話,作罷了。他瞥了顧七少一眼,轉身就走。
韓芸汐忍不住撲哧笑出來。這都十多年了,這兩人真是一點兒都沒變,互懟起來跟小孩子都有得一比了。也就顧七少能把惜字如金的龍非夜惹惱,也龍非夜能讓我行我素的顧七少尷尬。龍非夜這懶得廢話,轉身就走的習慣至今也一點兒沒變化呀!
韓芸汐正笑着,龍非夜已經轉身看來了,習慣地問道:“你還不走?”
一聽這話,韓芸汐就微微怔住了,而龍非夜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兩人破冰而出,就見着唐離他們了,忙着詢問情況,忙着顧及子女,忙着來找小七,至今都還未來得及好好地看一看對方,好好地重逢。
是的,是重逢。
冰封在冰海之下,哪怕是十指相扣了十多年都需要再次重逢。
韓芸汐眸光楚楚地看着龍非夜,龍非夜那天生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就柔了下來。他朝她伸出手去,韓芸汐立馬上前,拉住他的手,兩人再一次十指緊緊相扣在一起。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真實。
顧七少看着他們,笑了笑,也沒有再做聲,而是朝一旁的小東西飛身而去。他坐在小東西后背,拍了拍小東西的腦袋。他剛要叫小東西走,小東西就已掉頭,帶着他跑開了,分明不想讓他在這裏打擾兩位主子。顧七少先是蹙眉,隨即呵呵大笑,打趣地說:“好你個小東西,跟了老子十多年,還這麼偏心!”
韓芸汐和龍非夜已然相擁。韓芸汐靠在龍非夜胸口上,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才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並非夢一場。要知道,她看淡定,實際上也怕呀!怕這是一場夢,怕夢醒。冰封十多年,她也經常夢過。
她道:“殿下,你夢見過你。夢見我回到我的家鄉,又遇到了你。你找我解毒,還插隊。”
說到這,想起夢中的情景,她忍不住笑了。
龍非夜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是,我插隊了,但被你敲詐了一筆。”
韓芸汐很震驚,這分明也是她夢中的情節。莫非,他們倆做了同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