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城的語氣沒有起伏。
“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給我準備個套房吧,這四天我先在這裏,暫時不要跟傅家那邊透露我的情況。”
“你放心,只要你要求我們保密,我們絕對不多說半個字。”
傅燕城被人領走,帶去了這邊唯一的套房。
男人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剛剛那番話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牽涉的人可就太多了。
他趕緊喊來一旁專門爲這裏服務的保潔員。
“你這幾天都聽傅先生的,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需要,一日三餐記得按時端過去。”
“好。”
傅燕城來到套房之後,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
這裏相對比較安靜。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有盛眠的未接來電,大概是想詢問有關傅家的事情。
他直接將手機關機了,畢竟這才符合他被抓過來調查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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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把手機放在一旁,單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嘴角彎了彎。
盛眠再撥打他的電話時,就發現他已經關機了。
她現在暫時沒有任何辦法,中間接連撥打了好幾個人的電話,是以前合作的時候認識的一些朋友,但是聽到是有關傅燕城的事情,人人都避之不及。
現在傅燕城極有可能成爲階下囚,連謝楓和溫思鶴都不管,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參與進來。
盛眠最後找的是秦泊淮,相對於謝楓和溫思鶴直接拒絕她,秦泊淮倒是還願意跟她見一面。
她馬上就開車去了醫院,進了秦泊淮的私人辦公室。
秦泊淮剛做完手術不久,正在反覆對自己的手消毒,看到她的時候,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坐吧。”
盛眠坐下後,卻聽到他說:“我調查得知,你並不是盛家的女兒,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真實身份?或者說盛小姐有調查過麼?”
盛眠沒想到秦泊淮要說的事情跟她有關,她皺眉,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去酉縣調查過,但是時間過去太久了,沒什麼進展,當時醫院的管理也很混亂,招了不少臨時工進去,甚至連檔案都不完整。”
秦泊淮的身上還是穿着白大褂,他上下打量了盛眠一眼。
“盛小姐介意我給你和其他人做個親子鑑定麼?”
“秦先生,我今天過來,是爲了傅燕城的事情,老事情,老實說,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並不感興趣。”
她垂下睫毛,眼神有些落寞。
有一種人,越是說自己不在乎,其實就越在乎。
盛眠對於未來,有一種惶恐。
現在她暫時不知道自己是爲什麼被抱到了盛家,是刻意還是不小心。
如果當年親生父母是有意遺棄她,那麼找到了只會讓她難受罷了。
秦泊淮在一旁坐下。
“你不用擔心燕城的生命安全,他還是有自保能力的,謝楓和溫思鶴都不願意參與,並不是他們放棄了燕城,只是都想知道燕城到底要做什麼,盛小姐你也只
需要靜觀其變。燕城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而且對賭協議還有五天才到期不是麼?在那個時間點沒有來臨之前,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盛眠抿脣,聽到他又說:“這個節骨眼,你還在爲他的事情擔憂,其實你挺喜歡他的吧。”
她張嘴想要反駁,卻看到秦泊淮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
“只是你還在猶豫,或者說是有人在讓你猶豫,希望你能早點兒看清自己的內心。”
離開醫院的時候,盛眠坐在馬路邊的椅子上發呆。
許久,她纔將車開回了山曉。
她去了自己的臥室裏,找到了那個藏起來的箱子。
裏面依舊是那封信,還有那個戒指,以及一個小小的只有指甲大小的芯片。
除此之外,還有上次她去酉縣找到的那個水母印章。
水母印章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目前能調查的範圍,所以一直放在這裏的。
她打開那封信,想要再讀一遍,但想到什麼,指尖一頓。
視線觸及到那枚戒指時,她拿了起來,想要戴到自己的手指上,可腦海裏卻在這個時候閃過了傅燕城那張臉。
眉心皺了皺,她將戒指放下,就盯着這幾個東西發呆。
半個小時後,她的手機響了,是一條新發來的消息。
——賀舟在這裏。
伴隨着這條消息,還有一個地址。
但這是隔壁城市,甚至還是隔壁城市的小鎮,一個挺有名的類似於魚米之鄉的地方。
她從未跟人說過賀舟的名字,就連跟她關係最好的江柳,她都沒有提及過。
這個名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那個人的約定,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