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婚書的那一刻,羅啟又驚又怒,這也太離譜了,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和別人通了秦晉之好,對方還不是什麽良家女,估摸是個青樓女子,這是對他的侮辱。
羅啟捏著婚書,一張俊臉氣得通紅。
邵明上前瞅了一眼,也是神情幾變,婚書這東西,要寫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有了婚書,等同成了正經夫妻,律法是認同的。
而羅啟的這張婚書,也是全須全尾的。
“這……羅兄,這怎麽回事啊?”邵明都有些懵逼,羅啟年紀不過十八,還沒定親,書院誰都知道的,但這裡有一張婚書,還有這結發,簡直讓人毛骨竦然。
“有婚書,夫妻結發,天地承認你們是夫妻,她來和你夜夜洞房,沒毛病。”秦流西指了指梁耀祖。
眾人下意識地看去,這一看,都寒毛一豎,紛紛站到了秦流西這邊。
現在的梁耀祖,擺出一副搔首弄姿的姿態,一手抬著輕撫鬢發,眼波流轉,那妹意,若換成姑娘,估計能讓男人酥到了骨子裡去。
可現在做這動作的是個男人啊,一個男人,娘裡娘氣的,比兔兒爺還兔兒爺,怎叫人不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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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陽這個詞,所有人都知道,但在場的人,卻都不是好那個的,現在看梁耀祖這樣,臉熱又心驚。
“梁耀祖,你這是做什麽?”邵明吞了吞口水,呵斥一句。
‘梁耀祖’卻是看向羅啟,嘴巴一張:“羅郎……”
啊啊啊。
所有人聽到從他嘴裡吐出的嬌妹女聲,都瘋了,躲到了秦流西的身後。
這是什麽鬼?
秦流西嗤笑,這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文人學子。
羅啟也是臉色巨變,這個聲音,和他在夢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你是什麽人?”他白著臉詰問:“為什麽要來害我?”
“羅郎,你我結發夫妻,怎對嬌嬌如此冷漠?”‘梁耀祖’故作傷心地掩了半邊臉,眼裡全是哀怨。
“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是你每次入夢,勾著我行那歡好之事。”羅啟大怒。
‘梁耀祖’咯咯的笑起來,道:“羅郎,牛不喝水按不了牛頭低,我勾你,也得你配合才行啊,都是你好我好的美事兒,怎麽就只能怪我了呢?”
羅啟羞憤欲死。
道理他都懂,但就這麽被說出來,他真覺得臉燙。
而且,他完全不知情啊,沒有人算計,他壓根接觸不了這所謂的勾飲。
秦流西指尖一彈,一個術訣打在了‘梁耀祖’身上,她慘叫出聲,倒退幾步,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又恨又毒又懼。
“當著我的臉這麽囂張,是覺得你上了這家夥的身,我就拿你沒辦法了?”秦流西冷睨著她:“不動你,是讓你老老實實的說你和羅善人的婚書怎麽回事,別再這說些雜七雜八的,搔首弄姿。惹急了我,我打你個魂飛魄散。”
學子們僵了身子,上,上身?
“你敢?我和羅啟是有婚書的。”‘梁耀祖’尖聲叫道:“就是天地都會承認我們的關系,他哪怕再娶親,也是填房,我要是不同意,攪和了,這因果業障也拿我沒辦法。”
“你倒是可以試試我敢不敢?”秦流西笑眯眯地看著她:“你當我是在和你商量麽,我是在通知你。”
‘梁耀祖’又退了兩步,滿臉戒備。
秦流西明明笑著,可這笑容,卻讓她感覺到驚懼和寒意。
她敢的!
“你就不怕這天地規則也要落到你頭上?就是天師也不敢為所欲為!”‘梁耀祖’故作強硬地說。
秦流西垂眸:“別的天師不敢為所欲為,而我敢!再說了,你和他是夫妻?不要臉,你這是騙婚!”
‘梁耀祖’被諷得漲紅了臉,半晌才道:“不管如何,我也算是他娘子了。”
“那就是沒得談了。”秦流西從袖子拿出一柄小小的桃木劍,向她劈了過去。
嗞。
‘梁耀祖’身上起了一層青煙,然後所有人都肉眼看到了他身上,似多了一張妖嬈的女人臉,猙獰掙扎,尖叫聲刺耳。
學子們都慘白了臉,雙腿抖成篩糠一樣。
這是璋眼術吧,是吧是吧,目的是要毀他們正氣的三觀,相信怪力亂神。
可是,管他娘的是不是璋眼術,他們只想離開這裡,可腿抖得厲害,沒力了。
“你,你就不怕我殺了這家夥。”‘梁耀祖’指著自己附身的身體。
秦流西一步步的走近,手裡的桃木劍挽著漂亮的劍花,道:“隨意啊,反正他也不是什麽清白人,也是他促成你們騙婚一事吧。不過你要是殺人,那就成惡鬼,我更有理由把你誅滅了!快點,給我個不用負擔半點因果的理由!”
‘梁耀祖’聽出她語氣裡的興奮,整個人都慌得不行,這就是個變態啊!
學子們也是神情幾變,這是不在意梁耀祖的命啊。
秦流西舉起了桃木劍,‘梁耀祖’一聲尖叫,道:“我說!都是這梁耀祖乾的。”
她本姓吳,藝名嬌嬌,雖然不是百花院的頭牌,但也是名號極好的,認識梁耀祖還是因為他老娘會梳頭,時常來幫百花院的姑娘梳頭,而她也姓吳,出自一家姓,就更親近些,她還會叫吳大娘一聲姐姐呢。
今年夏,她得了熱症,人不太好了的時候,這梁耀祖就遮遮掩掩得跟他娘來,說他幫她尋一門親事,等她死後也不至於孤零零一人,然後就取了她的生辰八字和剪了一撮頭髮和一片指甲,讓人立了婚書。
“……我死後,這靈魂就從肉身飄出來,也沒法去投胎,以婚書為媒介棲身,這梁耀祖就把這包東西埋到了羅郎的牀頭。像我們這樣的人,有機會覓得良人的機會太少了,更不說,這還是個讀書人,是秀才公,那是我前世才修來的福氣才有的!”
秦流西懟了一句:“前世修來的福氣也不至於淪落風塵。”
吳嬌氣得噎住,不想理她,轉頭滿目深情地看著羅啟,道:“有了婚書,羅郎就是我的夫君,這正經夫妻哪有不洞房的,所以我才會每日和他相會恩愛。”
羅啟胃部早已經洶湧翻滾,聽到這裡,衝到門口就嘩的大吐特吐。
他被惡心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