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
蕭允眯着眼,看向任演蘇的眸色寡淡清冽,幽邃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
“我要說憑你方纔幫我護了岳母,我想還你的人情,你可能不信,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公司出現困難,我幫你解決,你得了實惠,我能得了聲名,爸媽和奶奶會覺得我待人寬厚,知恩圖報,而岳母也不必對你的幫助記掛於心,一舉三得,何樂不爲?”
任演蘇擡頭迎上蕭允的眸子,他的嘴角掛着溫潤的笑意,可落在任演蘇的眼中,卻成了寒冰利刃,直往他心尖上捅。
眼神交鋒,暗藏火花。
雖然方纔蕭允戳中了他的軟脅,但對於蕭允想要投資中聚這件事,任演蘇仍舊心中不爽,連帶着說話的語氣也是針鋒相對。
“可我怎麼覺得,四爺是想通過這事想向笙笙證明呢?”
視頻是蕭允的人送去的,蕭允清楚方纔發生的事,任演蘇倒也不足爲奇。
更何況先有他曾經暗戀司一笙在先,所以蕭允對任泉婭那番冷言譏諷介意也是情理之中。
本以爲他這樣說,蕭允會當即改變主意,卻見蕭允仍舊是那副驕矜禁欲的神情。
眉眼間不見絲毫的惱怒,反而盡是沉穩內斂,對於任演蘇的話非但沒反駁,竟還落落大方的承認:“證明什麼?無論是長相,能力,身份還是地位,我都全數碾壓你,這本來就是事實,無需證明!”
他回答的直接,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很平和,尤其是脣角綻放的一抹笑意,雖然淺淡,但很刺眼。
他甚至不給任演太多考慮的時間,蕭允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當然,如果任大少爺到了現在仍舊心存妄想,並且一心想要與我相較高下,也可以不接受我的幫助,只不過依照任家現在的聲明,再憑中聚今時今日的處境,怕是沒有人願意蹚這趟渾水!”
“我接受!”
就在蕭允准備回到病房時,聽到任演蘇果斷的聲音傳來:“我接受四爺的好意,但我有個條件!”
依照名商今時今日的地位,每天都有人哭着喊着上門求得名商的賞識。
若是換作別人,怕是連做夢都會笑醒,結果任演蘇卻在和他這家四爺談條件?
別說他家四爺是怎麼想的?
反正秦觀覺得這任家表哥有些不自量力!
見蕭允沒有出聲,任演蘇繼續說明條件:“這筆錢不算四爺投資,算我借的,而且無需太多,四爺只需借給我支出的那部分金額就好,爲期一年,利息我會高出銀行五個點支付。另外,我也不要四爺提供的資源,這是我的底線,四爺同意嗎?”
聽到這話,秦觀下意識看向自家四爺。
本想依照他家四爺的脾氣,怕是會當即翻臉,誰料對此,他家四爺只是勾起脣角,音色淡淡的應下:“成交!”
雙方達成協議,任演蘇直接向護士借了紙筆給蕭允打欠條,而蕭允也吩咐了秦觀給任演蘇進行了現場轉帳。
完成交易,任演蘇道了聲謝便朝往產房而去。
秦觀不敢置信,眼看着任演蘇的背影在走廊消失不見,才低聲向自家四爺尋問:“四爺爲什麼要幫他?”
蕭允輕笑了一聲,收回視線看他:“你以爲打敗情敵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秦觀搖頭。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碰到情敵,自然也不懂得如何應對這樣的場合。
“是讓他看清楚敵我雙方的差距!”
錢乃身外之物,且不說,不管是投資還是借,總歸是他幫了任演蘇。
最重要的是,他要讓任演蘇看清他們之間的差距,從而提醒任演蘇,不要因爲無關緊要之人的一句話,而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眼看着自家四爺留下話來,轉身進了病房,秦觀卻渾身發麻,毛骨悚然。
果然,這纔是他家四爺的本來面目!
蕭允回到病房時,司一笙發白的小臉已經有了血色,知道祖孫倆都惦記着產房的動靜,便陪着兩人趕了過去。
中午十二點零八分,伴隨着產房裏傳來的嬰兒題哭聲,門外沉寂的氣氛也被打破。
司翰臣的眼眶有些泛熱,本以爲活到他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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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卻又分明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擡手摩挲了兩把臉,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直至護士抱着孩子出來,才擡步上前:“恭喜啊,母子平安,七斤二兩,是個大胖小子!”
司老太太接過孩子時,瞬間便紅了眼眶。
緊張的心情溢於言表,口中還在呢喃:“還真讓我們笙笙說準了,確實是個男孩兒!”
本以爲這輩子到死怕是都看不到下一代了,沒想到老天爺給她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
小傢伙很乖,不哭不鬧,小小的一團,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就連蕭允也多看了兩眼。
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卻覺得這孩子長得真醜!
司老太太沉浸在喜悅中,並未留意到,自打小傢伙被抱出來後,司翰臣只是看了兒子一眼,就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等妻子。
結果薛涵易也是累得狠了,從產房推出來時,正在昏睡。
但司翰臣還是上前握住妻子的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就連一路送去病房的途中都不曾鬆開過,視線緊盯着妻子,似是除了薛涵易,一切都無法進入他的眼中。
到了病房,剛好司家人燉了補品送過來,見薛涵易還沒醒,司老太太便讓人送去小廚房溫上。
病房裏,處處透出喜悅,任家人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又不想影響薛涵易休息,紛紛道了聲恭喜後,便離開了醫院。
薛涵易順利生產,他們自然也要回去好好準備一份賀禮纔是!
雖然司翰臣恩怨分明,並未怪罪到他們頭上,但薛涵易被推進產室的幾個小時裏,任家人也是坐立不安,暗捏了一把汗。
說到底,事情也是因他們而起,若是母子平安倒也罷,可萬一真的出什麼事,就算司翰臣不和他們計較,他們以後也不好意思再面對司家了。
從醫院離開,任知學和任啓明兩家便各自回了家,對於任泉婭的事,兩人都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
就連生產過後,醫生出來時都說,產婦之前出了太多的血,要在產後24小時內多注意觀察,擔心產後會有突發情況出現。
薛涵易因爲任泉婭動了產是事實,不管司翰臣最終如何決定,他們都無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