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周麗扶那一把,薛涵易沒能摔倒,但還是被嚇得不輕,驚魂未定時,竟一時間忘記了痛意的存在。
就連面對衆人的尋問,也沒能第一時間做出迴應。
直至女兒的聲音響起,薛涵易才恍然回過神來,視線聚焦後,觸及到眼前司一笙一臉焦急的樣子,還在不斷向她尋問:“媽,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其實方纔過來,看到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羣時,司一笙已經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尤其在聽到任泉婭歇斯底里的喊聲時,更是心頭一陣狂跳。
好不容易擠進人羣,看到任泉婭擡手推人的動作,也是被嚇得不輕。
哪怕心裏恨不得撕了任泉婭,卻在觸及到母親變白的臉色時,再顧不得那麼許多,快步向母親走去。
此時的司一笙還不知道,其實方纔任泉婭說出那些難聽的話時,薛涵易就覺得肚子有些發緊,尤其是被任泉婭那麼一推,肚子裏更是有明顯的震感。
也不知是被嚇得狠了?還是緊張過度引起的?隱隱有腹痛傳來,可在觸及到女兒緊張的小臉時。
爲了不讓女兒擔心,薛涵易只能故作輕鬆的搖了搖頭,強撐着勾起一抹笑意:“笙笙,媽沒事,別擔心!”
話雖如此,可薛涵易的聲音卻明顯透出有氣無力,這讓司一笙當即紅了眼眶,只是拉着母親的手,聲音中盡是哽咽:“蔚爲去叫人了,您別說話了,先休息一下!”
薛涵易替女兒抹去眼角的溼潤時,還不忘出聲安慰:“笙笙別怕,媽就是嚇了一跳,真沒事!”
就在這時,司一笙卻看到有鮮紅的血水順着母親的雙腿間流下,司一笙瞳孔一縮,連忙朝蕭允喊着:“四哥…四哥…媽出血了怎麼辦!”
“看好她!”
蕭允對秦觀留了話,便大步來到了司一笙的身邊,觸及到眼前一幕,眉頭一擰,可開口對司一笙說話的聲音仍溫柔:“媽可能動產了,別太緊張,我們就在醫院,不會有事的!”
話音才落,便見蔚爲已帶着護士推着移動牀小跑着趕來。
司一笙嚇得不輕,但薛涵易全程卻很鎮定,自己躺上牀時,還不忘安撫女兒:“笙笙不怕,媽沒事的!”
“你不是一直想盼着弟弟妹妹快點出來嗎?現在就快見面了,你應該開心纔對!”
“等弟弟妹妹出來,你幫媽媽好好抱抱他,看看他長得像爸爸,還是像媽媽,好不好?”
司一笙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拉緊母親的手,只顧着說:“媽你答應我,不可以有事!”
“媽又不是沒生過孩子,當然不會有事,倒是你,別跟着瞎操心,顧着點我的外孫和外孫女,知道嗎?”
“一會兒媽進產房,你就去陪奶奶,媽媽很快就會出來的,不用擔心!”
司一笙沒有答應,反而對母親說:“您別說話了,保存體力!”
“好,媽聽你的!”
其實送往婦產樓的時候,薛涵易已經明顯感覺到肚子開始陣痛。
可薛涵易卻不敢表現出來,女兒本就被嚇得不輕,不想讓女兒擔心,也不想給即將成爲媽媽的她留下陰影。
所以薛涵易饒是痛得直冒冷汗,卻仍舊在努力的克服。
殊不知,紊亂的氣息,虛弱的聲音早就出賣了她,只不過司一笙並未揭穿她而已!
當薛涵易被推到產房時,剛好司翰臣氣喘吁吁的趕到。
原本之前接到月嫂的電話,聽說任泉婭跑過去作鬧,司翰臣掛了電話就往那邊趕。
結果纔剛到那邊住院樓時,又接到了月嫂的電話,說夫人被嚇得動了產,出了不少血,正從緊急通道趕過去。
被嚇得動了產?
說到這敏感的字眼,司翰臣的眉眼頓時變得冷峻了起來,能將人嚇得動了產,可想而知任泉婭鬧得有多歡!
強忍住心中的怒意,不敢做多耽擱,司翰臣又連忙返回了婦產樓,表面看上去從容冷靜,其實早就急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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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看到躺在牀上的薛涵易時,連最後的持重也都跟着拋在了腦後,小跑到她牀邊:“感覺怎麼樣?”
雖然語氣如常,可視線卻盯在妻子雙腿間的鮮紅上,眸子濃稠幽邃,隱有暴怒在眼中一閃而過!
“我沒什麼事,你在外面照顧好女兒,別擔心我!”
司翰臣將妻女的手緊握在一起,在妻子額間輕吻了吻:“我和女兒就在這裏等你!”
“好!”
兩次進產房,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之前雖有期盼,可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感覺心裏空落落的,而現在是被填滿的踏實感。
即便就要被推入產房,也不再覺得害怕。
薛涵易推進產房後,觸及到女兒同樣失了血色的小臉,司翰臣的神情頓時緊繃了起來。
可終究是礙於女兒還在,沒有發作,反而儘量將聲音放得平緩的對蕭允說道:“笙笙臉色不太好,你陪笙笙去房間裏休息下,順便叫醫生過去檢查一下!”
司一笙確實被嚇得不輕,無論是任泉婭推搡的動作,還是第一次觸及到生產的畫面,都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雖然在孕教中心時,老師也講過生產時的注意事項,可現實情況和理論知識總存在着一定的差異。
還有醫生說的那些什麼產後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更是孕教中心的老師不曾講過的。
司一笙聽得心驚肉跳,直至此時耳邊還在不斷縈繞着醫生的話,可即便如此,司一笙仍舊不想離開:“爸,我想在這裏陪媽媽!”
“別擔心,爸替你在這裏守着,等你媽這邊有了好消息,爸就讓人去叫你!再說你也聽到了,你媽被推進產房之前還在擔心你,就算沒有不適也讓醫生檢查一下,好不好?”
司翰臣向來少言寡語,在接人待物這件事上,也沒見他對誰表現得太過親近。
本以爲他寵愛妻子的畫面已經足夠驚悚,直至此刻,任家人才算見識到了薛涵易口中的女兒奴是什麼樣子的。
那是種由內向外散發出來的溫柔,即便向來面色冷肅,此時的眉眼間也盡是溫和,連帶着說話的語氣也是輕聲軟語。
那副疼愛呵護的樣子,好似生怕自己太過大聲會嚇壞女兒一般,只能小心翼翼的哄着。
周麗與趙語蘭面面相覷,神情間盡是不敢置信。
而聽到父親的商量語氣,司一笙也沒再堅持,直至兩人的身影走出轉角,司翰臣才轉而將視線落在任泉婭的身上:“她要有什麼事,你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