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長輩之間的糾紛,確實與任演蘇沒什麼關係。
可事關任老太太的遺產分配,任演蘇是其中之一,又怎麼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更何況任泉婭又硬是要將司一笙扯進來,任演蘇自然無法做到無視!
誰會料到,任泉婭的胡言亂語會直說中任演蘇的心中所屬,任知學頓時滿臉慍意,厲聲斥責:“任泉婭你給我閉嘴!”
關於兒子的心思,別人不知情,任知學可是知道的,否則也不用急着讓兒子將婚事訂下來。
此時,任泉婭的這番話可算是戳中了任知學的痛處,眉心緊蹙的同時,隱藏在鏡片後的雙眸中,浮現一絲冷意:“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喫相再難看,也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公衆場合,隔牆有耳!
本是無稽之談,若真的傳出去,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惡意菲薄,別說兩家人以後見面尷尬,只怕無論是司翰臣還是蕭允都不會放過任泉婭。
任知學這話雖尖銳,說的也有些重,但卻是在提醒任泉婭,說話之前動動腦子。
誰知任泉婭並未聽出這話中的深意,反而冷笑了一聲:“呵?說我喫相難看,我看別有用心的人不只我一個吧?”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兒子這次回來的目的,小作坊快要經營不下去了,就跑回來惦記老太太的錢,現在是什麼情況?”
說這話時,任泉婭的視線在他們母子間縈繞,脣角勾起的笑意顯得更具深意:“見老太太留下的不動產無法套現,就將心思打在了她們母女的身上?看不出來,任演蘇你還真是個會算計的!”
對於公司的事,任演蘇並不多說,所以任知學並不知情,聽到任泉婭提及,這纔將視線落在兒子身上。
而在這時,薛涵易也看不過去開口:“演蘇是什麼樣的孩子,我很清楚,再說他若有這樣的心思,當初也不會被從公司擠走,而是應該先下手爲強,搶佔先機纔對!”
“你!”
提及她背後耍的手段,任泉婭臉色一變,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起來,連帶着開口的聲音也越發的刻薄:“要說心計,誰又能敵得過你們母女?你一個嫁過人的破-鞋還能被司家這樣捧在手心,沒有點手段,誰又能做到這點?”
其實薛涵易纔回到司家時,任泉婭也有意與之交好,可薛涵易總是表現得客氣有禮,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任泉婭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中也是非常不高興的。
若是平時,任泉婭也不敢對薛涵易如此說話,還不是被早上採訪的事氣紅了眼。
原本任老太太給司一笙留下基金股票作爲賀禮的事,任泉婭的心裏就有些喫味。
如今被戳中了軟脅,自然也不想讓對方好過,說話的語氣也更加凌厲:“還有你那個女兒,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勾搭男人,估計能攀上蕭家這門親事,也有你這個當媽的功勞吧?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自己下踐也就算了,還要禍害別人就是你們的不該了!”
聽到任泉婭說出這些不堪入目的話,薛涵易被氣得不輕,眼周也跟着開始泛紅。
從小的家教和修養,讓她無法像任泉婭那樣,厚着臉皮,不顧一切的與之謾罵。
再者,任老太太雖然已經過世,可兩家的關係擺在這裏,任泉婭可以冷嘲熱諷,撒潑放刁,她卻不能這樣做!
說到底,薛涵易和司一笙都是因爲任家的事而受了牽連,任知學本就過意不去,此時更是整個人都透出冷冽。
“放肆!”威嚴的語氣中,盡是清冷:“任泉婭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媽不在了,長兄如父,我有權教你怎麼做人!”
“抽啊抽啊,給你抽,讓大家看看你這麼多年是怎麼對待弟妹的!”
任泉婭非但沒有避讓,反而硬撲着往任知學跟前擠。
眼看着走廊的人越聚越多,紛紛朝她們望過來,眼前鬧劇卻仍舊沒有停止的趨勢,薛涵易只想儘快將這件事解決,別留在這裏丟人現眼。
自知管不了任泉婭,只能儘量語氣平緩的對周麗和趙語蘭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那邊還有一項檢查沒做,反正時間還早,不如你們先去我那邊坐坐?”
“也好!”
雖然薛涵易沒有明說,但兩人也明白,薛涵易這麼做,一來是不想惹得司老太太跟着傷神動氣,二來也是想躲過眼前的是非地之。
哪裏想到,任泉婭卻不依不饒,前一秒還在任知學面前耍無賴的人,突然上前擋在了薛涵易的面前:“被我說中就想走?門都沒有!”
任泉婭擡手整理了下頭髮,肆意的眸光在薛涵易身上打轉,直至落在她肚子上,才意味深長的出聲:“你說你纔來南寧多久,就能讓任知學連親妹妹都不顧的來護着你,這麼有本事,該不會這肚子裏裝的,不是司家的種吧?”
不管任泉婭如何過分,看在任老太太的面子上,薛涵易都能不與之計較。
可任泉婭越說越肆無忌憚,先是拿女兒說事,如今又談及到她肚子裏的孩子,作爲母親,薛涵易自然無法再做到無視。
從趙語蘭的攙扶中抽出手時,一道讓人心驚肉跳的掌摑聲隨即炸開。
這巴掌打得太急,出手太快,別說離她最近的趙語蘭沒反應過來,就連被打的任泉婭也跟着愣了神。
平日裏薛涵易性子溫和,與大家在相處時也是很好說話的樣子,第一次與人發生不快,就甩了這樣一個又急又狠的巴掌,也難怪大家會反應不過來。
任泉婭被打得頭往一側偏,臉上也如火灼般,瞬間辛辣紅腫,而薛涵易依舊緊盯着她,開口的聲音冷肅凜然:“你說我沒關係,但是別扯上我的孩子,同樣爲人母,我勸你給自己留點退路!”
作爲家中獨女,任泉婭從小就被父母寵着,縱着,護着,別說打她罵她,印象中母親對她連重話都捨不得說。
上一次被任知學打了一巴掌,任泉婭再覺得委屈,也總歸是一奶同胞的親哥,可是薛涵易算什麼東西?
一個外人,居然敢當衆打她,任泉婭自然接受不了,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報復回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任泉婭已動手去推薛涵易。
在場之人,誰都沒想到任泉婭會這樣做,動手去推孕婦,歹毒之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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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反應過來時,已是來不及。
眼看着薛涵易的身體向後倒去,還是周麗再眼疾手快的將人拉住,饒是沒有發生慘劇,可還是她嚇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尤其是薛涵易瞬間慘白的臉色,令是讓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紛紛尋問時,任泉婭也猛然清醒過來。
回憶起方纔失去理智的行爲,頓時後背生寒。
本想趁着這個機會離開,可才轉過身去,便見蕭允正站在不遠處,眉眼冷峻的盯着她。
明明長得清雋秀雅,可此時冷寂的氣質,宛若泰山崩頂般,朝她撲面襲來。
任泉婭心跳陡然加速,只覺得膝上一軟,顯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