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時候,宴父醒了,看到宴姝珊坐在牀邊上直愣愣的看着他,只是之前那副乖巧的模樣不見了。
宴父久久都沒有開口,他在看宴姝珊,這個女兒是他跟方雅琴千辛萬苦才得來的,爲此,方雅琴受了不少苦,從備孕到做試管在到失敗,不知經歷多少次,才得了一雙兒女。
當時聽到一個是出來的是女兒時,那種激動的心情,他到現在還記得。
他那個時候想要就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懷裏那個軟萌的小傢伙。
家裏也熱鬧起來了,有宴遇卿還有楊宴姝珊姐弟兩個人。
他忘記了宴遇卿,自從知道方雅琴懷孕後,他格外的懂事,將方雅琴照顧的很好。
那個時候方雅琴天天在他面前說,宴遇卿就是報恩來了。
沒有他的日子,都是宴遇卿陪着方雅琴,甚至主動給弟弟妹妹講故事。
直到,有一天夜裏,他接到一個緊急電話沒有來睡意出門,才發現,宴遇卿一個人偷偷的哭泣,爲了不讓人聽到,他咬緊被子。
宴父也沒有驚擾他,默默的退出來宴遇卿的房間。
那一幕也讓人震撼,心酸…….
宴父沒有說起過,只是默默的將宴遇卿當成自己的孩子,三個還差一視同仁,宴遇卿年長一些,天資聰穎,宴父教的東西自然也多一些。
這些落在宴姝珊的眼裏都成了宴父偏袒宴遇卿了。
四目相對片刻後,宴姝珊纔開口,“爸,我來看你了。”
六個字,宴姝珊說的疏冷,沒有之前在家裏的那個信任了。
也不像是一個女兒來看父親,倒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了。
“姝珊,你瘦了。”
宴父眼裏都是慈愛目光,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已經宴姝珊在家裏的表現,不可能沒有猜測出來。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你知道我是故意的,爲什麼不跟媽和宴遇卿說?”
她倒是藏不住話,直接挑明瞭。
宴父嘴角掛着無奈的笑容,“姝珊啊,這裏是病房不是戰場,我是你爸爸,不是你的敵人。”
宴姝珊這個樣子像是對一個敵對的人。
宴姝珊深吸一口氣,不想跟宴父多說。
“你比敵人更加可怕,竟然隱瞞了我們二十多年,爸,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過?”
她質問着,絲毫不顧及宴父那蒼白的臉色。
“是不是你二叔對你說了什麼?”宴父已經心生警惕了,自己應該早點將那個禍害從宴姝珊身邊弄走的。
“還用二叔說嗎?你做的已經夠明顯了。”
宴姝珊從牀頭的盤子裏拿出一個蘋果,慢慢的削起來。
“爸,你當我是你女兒嗎?這些年,你眼裏只有宴遇卿,覺得他什麼都比我們做好,我也就算了了,但是弟弟呢?你想過弟弟嗎?”
提到宴逸書的時候,宴父臉上好多少還有幾分欣慰,女兒讓他寵的沒邊了,起碼兩個兒子還是好的。
這幾天,他也試探的跟宴逸書聊過幾句,宴逸書沉默寡言的,但是對於宴遇卿,他還是心信任的。
宴父可以安心的將方雅琴跟宴逸書交給宴遇卿了。
有宴遇卿在,宴逸書也差不到哪裏去。
“姝珊,爸爸從小都教過你,看人不能看一面,看事不能看一時,你以爲的路還長,慢慢走,跌倒了也不要怕,爬起來就好了。”
宴父能從宴姝珊裏面看到殺氣,他在賭,賭自己這個女兒捨不得朝他下手。
宴姝珊現在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都沒有用,你當時將宴家交給宴遇卿的時候,你但凡想起來我跟弟弟一點,都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這些都是你造成的。”
宴父現在腿還沒有知覺,爬不起來,只能躺在牀上。
“姝珊,你要相信爸爸,爸爸纔來沒有私心,對你們兄妹幾個人都是一樣的。”
“你現在承認了吧,宴遇卿就是你的私生子,在我姐姐之前,你就在外面有人了,還冠冕堂皇的說只愛媽媽一個人,你太虛僞了。”
宴姝珊激動的說道,一不小心手裏的水果刀刮過手指,鮮紅的血立馬從手指冒出來了。
“醫生,醫生。”
宴父急忙想要按下呼叫鈴,叫醫生過來幫宴姝珊看看手,被她一把奪下了。
“不要假惺惺的了。”
宴姝珊將手指放進嘴裏,血腥味讓她心跳加快,她恨不得喝下就是阮南溪的血,就是她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奪走了宴遇卿,後面又奪走了秦亦安,現在連她的父母,都要奪走。
“姝珊,不要懲罰你自己了,聽爸爸的話,如果你覺得心煩了,就不要在公司裏呆着了,繼續完成你的學業,或者出國都行,你不能將自己毀了明白嗎?”
宴父心痛的說道,他不明白宴姝珊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成這個樣子了。
“對,我就是要懲罰你們,讓你們不好好過。”宴姝珊看着手裏的刀,眼裏閃過瘋狂。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找姐姐的下落嗎?”
姐姐兩個字,讓宴父眼裏的光亮了亮,如果能找到一直流落在外的大女兒,自己這輩子也是死而無憾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面對宴父的詢問,她起身給宴父倒了一點水,從兜裏摸出一點要藥粉放進去,“爸,說了這麼久,口渴了,喝點水吧。”
宴父遲疑了一下,“我不渴,你姐姐到底在哪裏?”
“別急。”宴姝珊將水杯放在宴父脣邊沒有動,“媽交代過,下午一定要給你喂點水,爸喝吧,不然媽一會兒又要說我沒有將你照顧好。”
宴姝珊臉上冷冷的,宴父苦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不喝,宴姝珊是不會說出大女兒的下落。
他將杯子裏的水喝完了,靜靜的等着宴姝珊開口。
宴姝珊只是冷笑了幾聲,“是的,那個人你們也見過幾次,可惜都沒有人認出來,你說可笑不可笑。”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宴姝珊說這話的時候,宴父腦海裏立馬閃過一個姑娘的模樣,她笑銀銀的喊着自己伯父,那個女孩子跟方雅琴年輕的時候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