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辰上下打量了眼自己:“這不是都擋着嗎?”
王安然:……
他是懂“擋”字的。
陸北辰將毛巾搭好,便上了牀:“先這樣吧,湊合一晚上,明天衣服就幹了。”
王安然怒視他,她一點也不想湊合。
咬牙盯了牀上的男人好一會,她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惡狠狠道:“行吧,但我得提前說明,半夜我要是獸性大發一不小心扒了你的衣服,你可別賴我。”
話落,她轉身離開,臨走時,沒忍住踹了某人一腳。
陸北辰摸了摸小腿,輕笑一聲,朝她背影喊道:“你幹嘛去。”
王安然頭也沒回地丟下兩個字:“熱水。”
“洗澡水已經幫你熱好了,在浴室,可以洗。”
身後聲音傳來,王安然腳步頓了下,而後回頭從櫃子拿出睡衣,進了浴室。
從始至終,都沒有在看某人一眼。
陸北辰無奈地笑了笑,聽着洗漱間裏傳來的窸窸窣窣聲,那向來冷硬的眉峯都軟了幾分。
時間尚早,還並沒有多少睡意,他隨手地拿起牀頭櫃上擱置的書翻閱了起來。
還沒看兩頁,就想起了小姑娘之前說的,光線暗,傷眼睛。
陸北辰又合上書,準備放回原位置,忽然有張紙從書裏面掉了出來。
他剛想撿起紙夾回書中,但在看清紙張上的內容時,手裏的動作就頓住了。
只見紙張上畫着個男子,清冷的五官,淡漠的雙眸,那模樣,他再熟悉不過了。
陸北辰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傍晚時分,積壓在心底的那些酸意瞬間全部煙消雲散。
嗯,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那晚的他吧。
至於爲什麼要用“猜”字,還得從畫說起。
畢竟,那晚的他,至少穿得沒有這麼清涼……
嘖嘖,小姑娘藏得挺深的嘛。
……
王安然洗完澡出來,便看見陸北辰靠在牀頭捧着一本書,笑容妖妹。
“也不知道書上有什麼內容,讓他笑得這樣……”自言自語的嘀咕聲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
王安然機械般地伸長脖子去看他手裏的書,猛地想起什麼,整個人都僵愣住了。
聽到腳步聲,陸北辰從書中擡眸看向她,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要不要一起看會書?”
王安然回神,扔下手裏的毛巾三兩步跑到牀邊,去奪他手裏的書:“陸北辰,你怎麼能沒經過我允許亂動我東西呢。”
那模樣,頗有幾分心虛而惱羞成怒。
陸北辰長臂輕輕一擡,躲開她的手,挑了挑眉,拿出剛纔掉落的紙:“那這個,你經過我允許了嗎?”
果然,還是晚了一步,被他看到了,王安然捂着漲紅的臉後退。
盯着他手裏的畫,她失語了。
這幅畫,還是她剛穿過來的那天晚上閒來無事隨手畫的。
而畫的尺度,和她前世畫的帶顏色小漫畫有的一拼。
當時她怎麼想來的,對了,覺得某人真的太適合小漫畫的男主了,那雕刻般的容顏,性張力十足的身材,清冷的氣質……
真的是太絕了。
王安然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那晚因時間原因,腦海中構思出來的那個小受受並沒有畫出。
不然,她估計真的會很慘。
陸北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看不出來,原來你好這口。”
王安然:……
笑吧,盡情的取笑吧,等着,她明天就將這幅畫畫完整!
陸北辰懂得適可而止,他用手指彈了彈那幅畫,勾着嘴角看向她:“這個,沒收了。”
王安然紅着臉沒有理他,飛速上牀,用被子將自己包了起來。
沒收就沒收唄,她又不是不會畫了。
陸北辰收好畫,修長的手指戳了戳裹成了蟬蛹的小姑娘:“你頭髮還溼着呢。”
王安然往牀邊挪了下,遠離那只戳她的手。
至於他的話,不予理會。
不用照鏡子,她都能想象到自己此時的臉色了。
好丟人~
陸北辰無奈地搖了搖頭,撿起她剛扔下的毛巾,給她擦頭髮。
把臉埋在被子的王安然察覺到他的動作,悶聲說了句:“不要你管。”
話雖這樣說着,但那顆小腦袋卻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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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我也不想管,可你確定你這頭髮不會把牀弄溼?我還不想一晚都在溼漉漉的牀上度過。”
王安然:……
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單純好心替她擦頭髮。
她的頭髮長而濃密,陸北辰擦了大半個小時,才感覺幹了。
他將毛巾工整搭好,順手關了燈,摸着黑往牀邊走去。
透過被縫的微弱光線消失,王安然這才從被子裏悄悄探出臉,呼吸着新鮮空氣。
身邊一沉,陸北辰躺在了身側,她沒有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牀共枕了。
然下一秒,她就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溫度的被窩突然擠進一具熾熱的身體!
此時,王安然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的小牀,只有一條被子。
她猛然從牀上起身:“我去跟媽在找一條被子來。”
同牀兩被窩和同牀同被窩,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前者,不會發生尷尬的肢體接觸,後者,你再怎麼避免,都避免不了這個問題。
更何況,今晚的某人只有一塊布圍在腰間,重點是,還不知道這塊布圍得牢不牢固,萬一半夜散開了呢……
黑暗中,陸北辰雙眸幽幽地看向她:“去吧,記得先想好要兩牀被子的說詞。”
“兩”字被他刻意咬重了幾分,王安然身形頓住了。
這個,她得想想……
片刻,陸北辰嘆了口氣:“你要是介意的話,我不蓋被子也行。”
他說着,將身上的被子扯開,整個人移動到了牀邊邊上。
視覺適應了黑暗的王安然透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
她眼裏閃過幾縷糾結,並不是介意,而是……
算了,反正都決定順其自然了,那就這樣吧。
王安然又爬上了牀,輕輕躺在一旁。
今晚的夜,似乎有點格外安靜。
從那一深一淺的兩道不算平穩的呼吸可以聽出,牀上的兩人都並沒有睡着。
各懷心思,都在熬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