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
霍行舟帶來的那些僱傭兵已經將鍾凌霄的人死死制住。而鍾凌霄則是雙膝跪地,無力地用雙手支撐在地上。他的雙腿都流淌着鮮血,那張臉卻慘白如同惡魔。
他差點就成功了!
霍行舟的手裏爲什麼還有這麼多人!
叫他功虧一簣!
老陳沒忍住走上前,一腳踹在他胸口,“誰叫你敢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們少爺的!”
鍾凌霄剛纔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像落水狗。
那一記心窩腳直接將他踹倒在地,連起身的能力都沒有了。
“咳咳……”
鍾家老太爺艱難地站起身走了出來,老管家在一旁攙扶着。
危機解除,他看着滿身狼狽的鐘凌霄,說不出的失望。
“霍先生。”
鍾老太爺喊了一聲。
他從前看不上霍行舟,也只是將他當成一個出色的晚輩,從未如此尊重地喊過一聲霍先生。不過霍行舟這次確實救了他的性命,值得他一聲尊重。
“這次是我們鍾家的疏忽,差點牽連了你們。我很抱歉,家裏居然養出了這樣喪盡天良的後輩。”鍾老太爺聲音虛弱地說道。
曾經的一頭猛虎,年邁之後連紙老虎都不如了。
看着都有些卑微。
令人唏噓。
別人都以爲老太爺是真心道歉,可霍行舟卻察覺到一股不同的意味。
霍行舟順着他的話說道:“確實是喪盡天良!人命在他的眼中或許什麼都不算,這種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還會害了許多無辜之人。憑着這一地的血,他怎麼也得落個碎屍萬段的下場!”
他的意思是,不會放過鍾凌霄。
鍾家老太爺知道霍行舟難纏,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明說:“我看他的雙腿怕是廢了,以後一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既然是鍾家人,不如你賣我一個面子交給我處置。”
說到底,鍾家老太爺不願意手裏沾上鍾家人的血。
說不清這到底是骨子裏的迷信,還是祖上傳下的規矩。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您的面子,值我夫人的性命嗎?看樣子,您似乎很想要留他一條性命,只是這麼惡劣的謀殺事件,你猜他還能活着嗎?我不處理,也有法律制裁。”
霍行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收了鍾凌霄這一條命。
但他有許多方式可以讓鍾凌霄喪命。
“老太爺,我看您是糊塗了吧。”老陳有些不屑地說道,“要不是我們少爺及時趕到,您都死了。還有力氣站在這裏和我們少爺講道理呢。”
老陳不理解老頭的想法,但他突然明白了鍾家爲什麼會有內亂。
明顯就是這老頭偏心縱容導致的。
“我記得霍家恩情。只是這不肖子孫我想親自教訓,死了對他來說是解脫,生不如死纔是懲罰。就留他一條命,往後看着我們鍾家未來如何。”
鍾老太爺並不是想輕輕放過鍾凌霄。
只是他的懲罰方式和霍行舟不同而已,但本質上還是要給他留一條命。
也許他心裏對制衡之術還存在一點點念想吧。
或者還怕鐘意真的死了,鍾家後繼無人。
但無論如何,鍾家那腐朽的王國在鍾凌霄的手中是發展不起來的。
霍行舟不需要去理解他,而是嗤笑了一聲說道:“鍾老太爺,您說話可真有意思。您做事都給自己留一線,也給敵人留了一線。鍾家有今日,全賴您所爲!時代不同了,現在不講究您那一套。我霍行舟,是絕對不會允許死灰復燃的。”
他今天就要讓鍾凌霄徹底翻不了身。
“老陳,將老太爺扶到一旁。”
“霍……”
“鍾老太爺,別忘了現在是誰給你治病。要不是爲了你,我霍家也不會摻和進來。”
霍行舟警告了一句,便不再和他廢話。
老陳讓兩個保鏢架着老太爺就走了,看老太爺還想說話,他直接找了一塊毛巾塞到了他嘴巴里。
不會說話就少說!
還敢將心眼打到少爺的頭上。
這老東西還當自己是個太上皇,在誰那裏都有話語權嗎?
也不看看今時今日是個什麼局勢,還敢倚老賣老。若不是他老陳尊老愛幼,真的要將他打一頓。那老頭估計忘了剛纔鍾凌霄還要他的命吧。
“少爺。”
老陳摩拳擦掌,等待霍行舟一聲令下。
霍行舟看着倒在地上喘着粗氣的鐘凌霄,眼神裏都帶着一股冷漠:“你派出去的人都被控制住了,還有裴家人。別想等着救援,大勢已去。”
“霍行舟!”
鍾凌霄含恨喊出了這個名字。
同時也有幾分懊悔。
爲何要招惹霍行舟!
爲什麼要去觸碰他的軟肋,明明他和鐘意是情敵,利用這個關係能夠很好地離間他們。甚至可以讓霍行舟爲他所用,可到底是哪一步錯了呢!
爲什麼這麼好的局面,還是會輸!
“霍行舟,你要殺了我嗎?”鍾凌霄的眼底都是血色,“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來呀!”
他強撐着身體想要站起身,可那兩條腿就像是失控一般,根本就不被他所控制。他只能撐着上半身,想要用不屑又憎恨的目光盯着霍行舟。
但他跪在地上,便是矮了一節。
霍行舟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讓鍾凌霄覺得很羞辱,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竟然被迫跪在了對手的面前。
“你會死,但不是死在我的手裏。”霍行舟語氣淡淡的,“憑藉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死百次都不足惜。這麼多年,毀在你手裏的人不計其數。什麼高門大戶帝都第一世家,不過就是藏污納垢之處。”
他語氣裏面的看輕,讓鍾凌霄心頭生出了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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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那麼多家族能夠崛起,屹立不倒都是憑藉着陰謀詭計。霍行舟你說得這麼義正言辭,你敢保證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那些違法犯罪的事嗎?”
鍾凌霄不信。
能夠站在頂峯的人都是從屍山血海裏面爬出來的,曾經的海城霍家不也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內鬥嗎?
霍行舟憑什麼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