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位今天前來,是……”
“多年的老鄰居走到這般田地,你說我們來是做什麼?”裴逸白眉頭微揚,似笑非笑地反問。
虛僞……
入口頓住腳步的曲瀟瀟,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
做什麼?那些記者誇他們心地善良,特地來關心曲富田。
但曲瀟瀟知道,都是假的。
他們,不過是來看她的父親,會被判處什麼樣的罪名罷了。
“裏面要開始了,先走一步。”裴逸白微微一笑,對上曲瀟瀟暗含怨恨的目光,深沉的眸子沒有任何起伏。
他的長臂半擁着裴太太的肩膀,保鏢開道,母子揚長而去。
“沒看出來,這位裴少爺,竟然是這般天人之姿。”女記者癡癡看着裴逸白離開的方向,流着口水道。
“逸白,曲富田動手的事,你跟你小叔,早就知道了吧?爲什麼,那麼後面才告訴我們?”裴太太心情有些低落。
她一直沒有想過,竟然是曲家。
從裴苡菲口中得知這件事真相的時候,裴太太震驚得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遲早知道,結果都是一樣。”裴逸白語氣不變,並不多做解釋。
裴太太表情更加沉鬱,目光掠過曲瀟瀟的臉,只剩下全然的冷漠。
以前,她還湊合她和兒子,想要他們結婚。
可現在,裴太太只覺得渾身不寒而慄。
仇人的女兒,即便曲瀟瀟沒有做錯任何事,因爲曲富田的關係,她也會被連坐敵視。
這不,打過照面,無人開口。
進去法院後,母子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曲瀟瀟和她的母親,亦是如此。
片刻後,身着囚服的曲富田也被帶上,神情灰敗,下巴鬍渣到處都是。
裴太太目光痛恨地看着他的方向,恨不得衝過去,讓曲富田好看。
庭審很快開始。
儘管曲瀟瀟找的律師很厲害,但是在法律的面前,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這個律師再厲害,也只能給曲富田減刑。
按照故意殺人的罪名,曲富田最終被判處無期徒刑。
原告家屬聽到這個大塊人心的結果,不由得起身,拍手稱快。
“他手裏沾了這麼多人命,只是無期徒刑,也太便宜了他。”裴太太惡狠狠地看着那個方向道。
大家只是爲十幾二十年前裴承德的犯下的命案稱快,卻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曲富田還買兇殺害裴逸庭。
但這個案情,證據不足,再者涉及跨國黑幫,最終被壓了下來。
“老曲,老曲呀……”曲母撲到曲富田的身上,泣不成聲。
曲瀟瀟也眼眶通紅,不停互換爸爸。
“走。”裴太太腳步踉蹌,拉着裴逸白往被告席處。
對於這個最終的結果,曲富田神情冷漠,不知是無動於衷,還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曲富田!”裴太太的腳步停下,冷笑着叫他的名字。
曲母哭聲一頓,順着聲音轉身,看是裴太太,頓時愕然。
“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吧?”裴太太陰惻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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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做,天在看,報應只是沒有到而已。”
“裴夫人……”曲瀟瀟紅着眼低吼。
裴太太對此視而不見,“我兒子的命,用你接下來幾十年償還,這就是代價。”
“我現在只是後悔,沒讓你大兒子也死了。”曲富田回過神,目光幽幽地落在裴逸白的身上。
留下這個後患。
如果此刻裴逸白不在了,裴辰陽重傷,他們能拿他如何?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裴太太被他那句話刺激得勃然大怒,氣度全無伸出手對着曲富田就是一陣爆打。
害她痛失活潑可愛的小兒子,跟大兒子也離了心,這個人是罪魁禍首。
“你幹什麼?住手!瘋了嗎?”曲母大叫,攔在曲富田的面前,曲瀟瀟也試圖跟裴太太反抗,頓時亂成一片。
裴逸白擰了擰眉,從裴太太表明要下來就知道她保護善罷甘休。
只是沒有想到,裴太太會動手罷了。
“媽,好了。”他握着裴太太的手,搖了搖頭。
“好什麼?我要他好看,要他爲我兒子償命。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身上沾染了多少鮮血,你這種人會得報應的,你以爲只報應在你自己身上?不,老天爺會開眼,報應在你的子子孫孫身上。”
語氣一頓,涼薄的目光掃向曲瀟瀟。
“如果,你還能有子孫的話。”裴太太哈哈冷笑。
“你閉嘴。”曲瀟瀟大吼,被刺激得渾發顫。
見母親身上捱了裴太太幾下打,臉上被扇了一巴掌,頓時曲瀟瀟渾身的血液涌到腦補,理智全無。
“媽,你沒事吧?”曲瀟瀟慘叫,突然發狂一般衝着裴太太過來。
“老女人,讓你跟我媽動手,我打死你。”
曲瀟瀟表情猙獰,喫人一般舉着拳頭就是衝過來。
裴逸白俊臉陰沉,眸子明亮如利劍,輕輕一捏,曲瀟瀟的腕骨被抓住,頓時無法動彈。
“你幹什麼?放手!裴逸白!”曲瀟瀟大吼,還沒離開的法院的人,目光全都看向他們這裏。
裴逸白神情不變,冷酷而殘忍。
“你動手,是想進去陪他?”目光看了曲富田一眼,不緊不慢地問。
“你……”
“呵呵……”鬆開曲瀟瀟的手,她頓時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媽,回去了。”不管裴太太願不願意,裴逸白加重力氣,她不得不走。
“我要讓曲家也家破人亡,逸白,你收購了曲家,讓他們也體會一下絕望的滋味。”裴太太不停跟裴逸白說。
裴逸白扯了扯脣角,這是自然。
這句話,他在心裏說的。
那些記者不死心,還守在門口,見他們出來,一窩蜂涌了上去。
“王蒙,開路。”裴逸白喊了一句,立刻出來數名保鏢,攔住記者。
裴逸白的車上,宋唯一緩緩降下車窗,朝着他招手。
見是她,裴逸白眸色一鬆,朝着車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怎麼來了?”拉開後座的車門,讓裴太太上車。
“過來看看,結束了?”宋唯一坐在副駕上,看着裴逸白上車,清亮的眸子綻放出一絲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