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越?梁氏自然知道這個名字。
只是,看到堂堂一個殿下,過去也是如雷貫耳的人,如今居然成了這般模樣,她心頭不免感慨。
“我契丹南相蕭振海之女蕭柔,是四殿下的王妃吧。”梁氏問道。
而鳳千越並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更不想承認這段過去。
他冷聲說,“無需講些過去的事,你既然知道鳳千越此人,就應該知道我爲何要與你聯手對付連家,我是你最好的同盟者,你對我來說,也是。”
“四殿下誤會了,我並非想說過去的事,但有一件事你是不是不知道?”梁氏問道。
“何事?”鳳千越問。
“殿下的王妃生了一個兒子,南丞相給他取名蕭復。”梁氏說道。
什麼?
鳳千越聽了,心頭猛然一顫,胸口頓時一陣莫名的發熱。
兒子?
他也有兒子了?
他知道蕭柔逃走的時候有孕,但是他素來對她無感,那懷有身孕的肚子也不曾看過兩眼,對她懷着自己的孩子也沒有切實的感受。
甚至覺得,那孩子不是他的一樣。
而現在,突然說他有個真真正正的兒子了,他也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蕭復?復仇的復?”鳳千越呢喃着兒子的名字,問道。
“是,復仇的復。”梁氏回答道。
“復仇的復,這個名字取的好,也正是我想要的。”回過神來之後,鳳千越說道。
“四殿下說要與我合謀,不知道四殿下想我怎麼做呢?可否示下。”
得知了此人的身份之後,梁氏已經沒有任何顧慮了。
在她來京都之前,小王爺和蕭振海都曾經和她說過這些恩恩怨怨的事,她當然相信,鳳千越比誰都想除掉連家人。
“帶我進入相府,謀一份不起眼的差事。”鳳千越說道。
“好,殿下再等我兩日,到時候在此處碰面,連延濤快要回來了,我也該走了。”梁氏點頭。
“你這金鐲子,我給那孩子了。”鳳千越手下一個用力,金鐲子變了形。
“好。”梁氏轉身快步離開了這巷子,回到了轎子上。
幾乎同一時候,連延濤和幾個轎伕,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嘴裏叫罵道,“小兔崽子,居然跑沒了。”
那梁氏掀開轎簾,道,“老爺,算了吧,可能那孩子有急事需要錢,權當做了好事算了。”她柔聲地說道。
“還是你想的開,算了吧,回府,下次若看見了,再狠狠揍一頓。”連延濤氣沖沖說着,然後上了另外一頂轎子,一同回相府去了。
梁氏坐在轎子裏面,在思索着該怎麼把鳳千越領進相府來,而不被人發覺。
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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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氣喘吁吁地回道乞丐窩,手撐着腹部,道,“你,你的相好沒來追,是不是,是不是失敗了?”
鳳千越說道,“我見到她了。”
“嗯?”小乞丐瞪大了眼睛,“哪兒,哪兒見的,是那連延濤來追的我,我看到你相好的都沒下轎子呢。不過,話說回來,好在我提前找好逃跑的路線,不然就被他們給抓住了。”
“拿去吧,以後不要在和我見面了。”鳳千越將壓扁了的金鐲子丟到小乞丐的手裏,“拿去當鋪了,少於二百兩別當。”
小乞丐一愣,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因爲我沒把你相好的領來,所以,你不讓我爲你辦事了。”
“不是,你該辦的事已經辦完,不需要再來乞丐窩了。”鳳千越轉了個身,窩在髒髒亂亂的地上,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小乞丐站在原處,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裏的金鐲子,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他又回來了,手裏抱着幾乎酒。
鳳千越睜眼,問道,“幹什麼?”
“你喝酒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在夢裏笑了,你以後可以喝點酒再睡覺。”小乞丐將酒放在他的面前,說道。
鳳千越一愣,在夢裏笑?
這怎麼可能?
他想着連似月,就只有咬牙切齒的恨意,他現在活着最大的支撐就是要看她有朝一日,墜入痛苦的深淵,看她在深淵掙扎,痛苦!
他夢到她,或者想到她,都是這樣滿腔的恨意,怎麼可能會笑呢?
“你保重,我走了。”小乞丐朝他說道。
鳳千越目光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笑?他竟然在夢中笑了?
這怎麼可能?
他早不知道笑爲何意了。
鳳千越重新躺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臂膀睡覺了。睡着想着,他突然想起夢中的另一張臉來,那是連似月的臉,卻不是連似月的神態……
雖然夢的並不是很清晰,但是他卻記得那個人笑的樣子。
“真是奇怪的夢,鳳千越,你萬萬不要對這個女人存任何幻想,否則,死的人就是你自己了。”
鳳千越鄭重地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提醒,連似月沒有心的,萬萬不要和她講這些。
*
相府。
三夫人劉氏坐在椅子上,氣的滿臉漲紅,身旁的丫鬟柔聲相勸着。
“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個姨娘,居然跟着老爺在外面拋頭露面,做些閒事,這讓人知道是連家三房的姨娘,還不被人笑話。”
劉氏怒氣十足地說道。
原來,老夫人對連延濤沉迷於逗鳥遛鳥本就有所不滿,如今還帶着姨娘一起去,真是反了!
爲了不讓這些事情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裏去,引起不好的爭論,也因爲她現在管理着後宅,不能後院起火,所以,她明面上不再與這梁氏計較,只在暗地裏打壓。
“菊香,準備一下,我明日無論如何要去一趟恆親王府了。”劉氏說道。
因爲連似月有孕在身,且還未到四個月,不便回相府省親,所以之前回來省親的計劃也擱置了。但是,現在劉氏很需要連似月的指點了。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準備,明日一早出發。”
“話說,令月小姐還在恆親王府吧。”劉氏問道。
“是,據她自己所說便是樂不思蜀了,說想多與王妃娘娘作伴,老夫人和夫人也沒多說什麼。”菊香說道。
“也好,明日去了,興許能一起回來。”劉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