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包房,喬嘉許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像是被突然之間扼住了咽喉。
呼吸困難,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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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腦袋,像是天塌地陷了一般,感覺眼前都是黑的,看不到盡頭也沒有了希望。
身後他並沒有追出來,想想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該是怎樣的濃情蜜意?又怎麼會顧得上她?
雖然她在心裏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依舊不受控制的腦補出包房裏的情形。
一時間,更覺自腳底竄出一股寒意,從四面八方纏裹着她。
說什麼心裏只有她一人?還故意瞥清了他和雲菲菲的關心!
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竅,纔會相信這樣的話?
原本還想借這次去看爸媽,想要和爸媽說出自己的心聲,說她是真心喜歡唐炳森,捨不得也放不下,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還以爲只要自己放下包袱,一切就可以回到原點!
事實就是,誰都沒有站在原地等她回心轉意的義務!
思緒間,她看到站在不遠處正在抽菸在於浩,看到她當即將煙掐滅迎了上來。
原本是想說大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胡鬧慣了,讓喬嘉許別多心,可此時看到她發白的臉色,當即警覺:“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身體不舒服?”
喬嘉許暗暗壓下翻騰的情緒,故作鎮定:“可能有些累了,我去和大家打個招呼先回去了,這邊交給你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自從上次表明心思後,最近喬嘉許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躲着他,
雖然於浩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刻意與之保持着距離,可看到喬嘉許發白的臉色,於浩難免有些擔心。
“不用,你還是留下吧!”
“好!”
見喬嘉許情緒不對,於浩也沒有多想,只以爲是她身體不適的原因。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包房,聽到喬嘉許身體不適,大家紛紛表示關心。
喬嘉許離開時,是被另一名女店員送出門的。
於浩沒再跟出去,一來是不想再被大家誤會,二來也不想加重喬嘉許的心理負擔。
畢竟他不想離開,只能將明目張膽的喜歡變成遮人耳目的守護。
女店員將喬嘉許送上出租車,又記下了車牌號後,才返回包房繼續和大家K歌。
青寧的夜,霓虹交織,亮如晝,涼若水。
出租車裏播放着某電臺的夜聽欄目,清脆悅耳的聲音隨之傳入喬嘉許的耳中。
“你曾經有沒有後悔愛上一個人?或許因爲他,你耽誤的前程;或許因爲他,你傷心難過,痛不欲生,現在回頭想想,如果有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你還會選擇那個人嗎?”
“愛上一個人有時候很累,也很苦,他讓你難受讓你傷心,也讓你歡喜,讓你愉悅,但我相信很多人還是會說–我不後悔!”
車窗外,路邊街景不斷往後飛速倒退,彷彿時光在逆流一般,也令喬嘉許的腦海裏浮現出她與唐炳森過往的相處畫面。
即便兩人的感情提前宣佈落幕,但如果有人問她同樣的問題,喬嘉許也會回答這四個字。
喬嘉許聽得入迷,而廣播裏的聲音也沒有結束:“正如張愛玲所說,一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時間的無言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大概最初遇到愛情時,我們只希望不辜負當初在千千萬萬人當中,相愛一場的美好。願每一位聽衆朋友都能遇見愛也能不辜負愛,能在攜手白頭之後還能彼此互相說,如果有來生願我們還會相見。下面請聽歌曲《往後餘生》。”
悠揚的旋律響起時,喬嘉許聽到司機師傅嗤笑了一聲:“這年頭,再完美的愛情也逃不過柴米油鹽,等昔日的帥氣小夥變成了老頭子,漂亮善良的姑娘變成了老太太,哪裏還有什麼所謂的愛情,其實想想誰和誰還不是一輩子,畢竟愛情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姑娘你說對不對?”
對此,喬嘉許沒有接話。
看似面色淡淡,實則心底五味雜陳,百爪撓心,說不上此時是傷心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
只是感覺,整顆心都跟着空了!
車子駛入小區時,經過了一番自我安慰,喬嘉許也想明白了許多。
事情發展至今,她也有責任,現在唐炳森有了喜歡的人,她也應該爲他高興。
難道喜歡一個人,不就應該這樣?
對於之前的表現,喬嘉許也總結爲,她只是覺得,既然不愛了,唐炳森實在沒有必要再說那樣的話惹她誤會。
同時也慶幸,還好她沒鬧出笑話,否則就真的成了笑柄。
其實司機師傅有句話說的還是對的,愛情並非全部,她又何必糾結?
釋然後的喬嘉許覺得心情突然豁然開朗了起來,連帶着下車後的步子都跟着輕快了幾分。
只是上樓後,在觸及到等在她家門口的唐炳森時,喬嘉許眼底的意外一閃而逝。
倒是唐炳森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聲音溫緩而輕:“我還以爲要在這裏等上整晚,還好你回來了,不至於讓我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七爺的家並不在這裏,只是走錯了方向而已!”
喬嘉許與他對視,臉上寫滿了風平浪靜。
哪怕唐炳森看得仔細,也並未在她臉上看到絲毫外露的情緒,心中嘆息的同時,只能更加緩了語氣:“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太晚了,不太方便!”喬嘉許拒絕的乾脆,似是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不過七爺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喬炎去找您了,他就那樣,慣會把別人的客氣當資本,回頭我會說他的,不會給七爺造成困擾。”
聲控燈下,喬嘉許白皙的面孔像是蒙了一層珠光。
她的眼睛很亮,卻泛着冷漠疏離,尤其聽到她一口一個七爺,一口一個您,唐炳森更覺心口泛堵,下意識出聲尋問:“所以在你眼裏,我只是別人?”
“如果是因爲雲菲菲,其實大可不必,因爲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說話間,唐炳森想要擡起手去摸摸她的臉,雖然她爲自己喫醋,唐炳森很開心,可看到她生氣,又難免覺得心疼。
只是手指還沒等觸到,便見喬嘉許蹙眉躲過:“七爺說笑了,您喜歡誰,想要和誰在一起,都是您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我們還沒有分手!”
唐炳森的眸色因爲她的動作而不受控制的變深,而喬嘉許也沒有躲避,落落大方對上他的視線:“如果七爺今天特意跑這一趟是爲了做了斷,那麼我可以滿足您…”
只是接下來的話還不等說出口,卻被唐炳森按在了走廊牆壁上,用手扣着她的後腦,低下頭時,準確無誤的吻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動作自然得不到達喬嘉許的配合,任憑被咬了舌頭,兩人的口腔內有血腥氣瀰漫開來,可唐炳森仍舊不肯放開她。
直至喬嘉許放棄了掙扎,唐炳森才呼吸沉重的離開了她的脣,而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