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里明川如此緊張,護衛連忙回答:“都是祁彧手下的人,兩個護衛一個婢女”
百里明川似還想問,卻煩躁起來,揮了揮手讓護衛走。護衛不敢耽擱,急匆匆離開。百里明川仍是沉着臉,餘怒未消,他跟在逐雲宮主身旁那麼久,聽了不少赫蕭海的情況,赫蕭海這老傢伙可不好應對呀水姬居然敢打他心腹的主意,這不是找死嗎
百里明川有些不安,而翌日,護衛立馬送來了好消息
“三殿下,水姬大人探聽到了。茶坪山雖處南境境內,卻是祁家的祕密產業,赫蕭海和祁彧選擇茶坪山,正是爲了不下天羅地網引君九辰他們來。還有便是,茶坪山有一株上千年的巖茶母樹,就在山陰懸崖上。祁家每年立夏都會派人採摘新葉製茶。去年祁彧就親自來了一趟,今年立夏他也一定會去”
百里明川意外了,他一直以爲這個區域是玄空商會的底盤,沒想到祁家還能祕密來分一羹他道:“如此說來,他們約君九辰也是約在立夏之後”
護衛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水姬大人說立夏之日,祁彧定會邀赫蕭海同去品茶,這是殿下動手的絕佳機會。只是赫蕭海的武功高強,還望殿下三思後行,與其”
見護衛支支吾吾,百里明川不悅道:“說”
護衛無奈只能如實傳話,“水姬大人說,殿下與其與赫蕭海爲敵,倒不如先與其聯手,對付了君九辰,到時候再算舊賬不遲”
水姬被囚那麼久,一點兒都不清楚局勢,再者她也不清楚自家這主子的心思。而護衛清楚得很,只是,水姬讓他一定原話傳達,他也沒辦法呀
百里明川微微一愣,他早就跟水姬不同心。只是,護衛這麼一說,他纔想起來水姬並不知道他擁有血戾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交代道:“可以了,讓她等着吧。還有,安排下去,立夏那日,你們誰都不必陪本皇子了,把水姬救了。你們若想跟着她便跟着,若不想便散了。”
一聽這話,護衛又驚又急,“三殿下,您,您這話是何意”您莫要想不開呀”
百里明川挑眉看去,冷冷道:“廢話什麼按本皇子說的去安排”
護衛雖然膽怯,卻還是認真詢問,“三殿下,您到底怎麼了您到底想做什麼”
百里明川驟然出手,掐住了護衛的脖子,輕笑道:“本皇子在謀一件大事還得跟你交代不成”
護衛嚇壞了,連連搖頭。百里明川這才鬆手,冷聲,“滾”
護衛離開後,百里明川深吸了一口氣。他用力握了握自己已經開始僵硬的右手,喃喃道:“還有三日,一定要撐住啊”
他正要去找黎琴,又一護衛過來,稟道:“三殿下,君子澤昨夜至今一粒米一滴水都沒碰,說是沒見着你寧可餓死”
打從上一回被君子澤質問後,百里明川就再沒有去見過君子澤了。聽了護衛的話,他頭也沒回,道:“你告訴他,本皇子就是拿他的屍體也一樣威脅得了君九辰他愛喫不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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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川說罷便大步往黎琴屋裏去,他已經在黎琴臉上刺了好幾個“老妖婆”了,淡定的黎琴一直在強忍,心裏頭其實都快崩潰了。
百里明川在茶坪山下等立夏,君九辰和孤飛燕則抵達了玄空商會距離茶坪山最近的一個皎
月茶莊。
南方春末夏初的季節並不是好時節,空氣又溼又悶,尤其是中午十分悶熱得很。這種空氣輕易就會讓人覺得壓抑,煩躁。然而,馬車裏,君九辰和孤飛燕之間的空氣比這天氣更加令人喘不過氣。
從孤飛燕在靖王府撂下那那句“後果自負”至今,他們兩人陷入了冷戰。除了必要的言語之外,彼此之間沒有多餘的半句話。哪怕是夜裏同牀而眠,都是背對背,一言不發。
寂靜中,馬蹄聲漸漸慢了下來,直到停止,皎月茶莊到了。
一直低着頭的孤飛燕這才擡眼朝君九辰看去,只見君九辰垂眼,似小憩又似發呆。她想開口,可暗暗握了握拳頭又一次強忍下了。
她說了,她可以給他時間。她也說了他要是立夏之前不交代清楚,否則後果自負。她不知道他還需要多少時間卻靜一靜,需要多時間去考慮。她只知道,還有三日,就立夏了而立夏,他們還要面臨一場大戰呢
他到底怎麼了
孤飛燕和君九辰都沒下車,馬車外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燕兒,你們不會是睡着了吧燕兒”
這是承老闆的夫人,上官夫人。顧七少趕赴風火島,承老闆就去守漁州島了,加之蘇夫人不在,如今整個南境都由上官夫人和上官堡管轄着。上官夫人在收到孤飛燕消息後就祕密趕到皎月茶莊,安排好一切了。
孤飛燕不理睬君九辰了,起身要下車。豈料,君九辰也同時起身,兩人撞着了。孤飛燕始料不及往側旁倒去,君九辰連忙攬住她的腰,而幾乎是同時孤飛燕抓住了他的袖子。
如果說習慣能成本能,那麼對於他而言,護她便是本能;對於她而言,依賴他便是本能。愛對方,又何嘗不是彼此的本能呢
兩人都愣住了,孤飛燕一時間眼睛都酸了。她正要抓住君九辰的手,君九辰卻急急鬆開了口,孤飛燕還想抓,君九辰明顯迴避,掀起帷幕,大步下車。孤飛燕的手懸在半空,帷幕瞬間落下,掩去了她一臉酸楚。
君九辰下車後,同上官夫人點了頭,算是問候。
上官夫人知道君九辰的性子,她也笑了笑,等着君九辰把孤飛燕抱下車來,哪知道,君九辰卻站在一旁,而孤飛燕自己掀簾子跳下車。
孤飛燕早把難過全壓在心底了。她一副興奮的樣子,一下車就撲過去抱住上官夫人,下巴隔在上官夫人肩上,呲牙而笑,道:“上官夫人,好久不見燕兒想您了”
這時,站在上官夫人背後的君九辰朝她看了過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孤飛燕對上他的視線,笑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就笑得更燦爛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上官夫人也很興奮,將孤飛燕抱得緊緊的,道:“我也很想你了”
孤飛燕賊兮兮地悄聲問道:“如何,可懷上了”
上官夫人倒不避諱這事,自嘲地說:“不中用了,懷不上了”
這話若是被承老闆聽到,估計承老闆的臉要比木炭還黑了。畢竟,“不中用”這三字太容易引起歧義了一旁幾個護衛都在竊笑,孤飛燕沒往那邊想,而君九辰始終面無表情。
孤飛燕還要問,上官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問道:“你呢成婚多久了,怎麼還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