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喬嘉許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唐炳森站在別墅門口,目光沉靜的看着她離開時的情形。
那如星空般幽遠的眼神,看不到底,也摸不透他的情緒,甚至看不清喜怒。
可喬嘉許卻從他眼中讀懂了孤寂淒涼,尤其是清瘦的身影,安靜的樣子,聯想到商文曜醉酒時說的那番話,心忽然就泛起了疼來。
沒見到他時,也通過報道看到他清減了不少,但那時她只覺得酸楚,亂了心神,根本沒什麼心疼的感覺。
甚至在情緒最低落時,喬嘉許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麼?也不知道之前一直在捨不得和徘徊中掙扎是爲了什麼?
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剩下的只有無處安放的心,還有每晚睡不着時的孤獨寂寥。
可聽到商文曜那番話時,喬嘉許才終於意識到,在她過得辛苦的這段時間裏,唐炳森也在每日折磨着自己。
她是沒說出分手兩個字,可唐炳森卻每天都沉浸在恐慌中過活,對於過去她不去觸碰,不去觸及,甚至不敢回憶,不敢多想,實則這個過程也將唐炳森折磨個半死。
車子駛離別墅區,身後的挺拔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一股酸澀隨之梗在心頭,漲得她難受。
就在這時,車內響起閒適悠然的聲音:“要是捨不得,我就給你送回去,趁現在還來得及,別說我不仗義!”
喬嘉許恍然回神,轉過頭來便一眼觸及到後視鏡中,喬炎狡黠無害的模樣。
尤其是微微上翹的眼尾,看得喬嘉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而出聲:“要把親姐姐送到別的男人家中,你還真是夠仗義,你就不怕我去了就回不來了?”
“不怕!”喬炎篤定回答:“他不是那樣的人!”
“說得你好像多瞭解他似的!”
明知道喬炎所言不假,可聽到弟弟口口聲聲的維護,還是忍不住回懟。
對此,喬炎也不在意,只是如實回答:“之前不瞭解,但現在可以基本確認他是個好男人,值得你託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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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我最近一直在想,能夠讓你改變態度,處處維護,爲你解一次圍,應該不足以收買你吧?”
說這話時,喬嘉許的眉眼間透出打量:“說說吧,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我能有什麼事瞞你?”
感受到姐姐的試探,喬炎故作鎮定:“之所以這麼說,我也是有據可依的!”
“今天這局面,二少擺明了就是要把你灌醉,但他並沒有趁人之危,還幫你解了圍,足以證明人品可靠。”
“餐桌上,他心情不好,喝了那麼多酒,都沒忘記關心你,還把我給他切的蛋糕推給你,心裏也是真的喜歡極了你的!”
“還有方纔在車上,如果他多說兩句,再賣個慘,說不定你心一軟就會與他和好了。事實上。看到你哭,他當時就妥協了,若不是真心喜歡你,又何必如此?”
喬炎不出聲還好,這番頭頭是道的逐一分析,更令喬嘉許想起他方纔故意的行爲。
先是踩急剎車,而後又調低空調溫度,現在直接光明正大的袒護上了!
自己疼到大的弟弟,結果到頭來,居然一心向外?
喬嘉許有些喫味,悶悶的聲音隨之響起:“喬炎,你不覺得你現在行爲有點賣姐求榮的意思嗎?”
“別忘了,我纔是你親姐,揹着我連姐夫都叫了,你怎麼想的?”
既然說不過他,喬嘉許乾脆找後帳!
聽出了姐姐的醋意,喬炎脣角輕勾,徐緩出聲:“我不小了,誰對我好我還是知道。”
“從小到大,除了你和舅舅,只有他對我好,不僅護着我,還答應要教我做生意,雖然我知道他是爲了你,但看到他對你好,即便被利用,我也心甘情願。”
那天在會所,唐炳森不僅答應要教他做生意,還說讓他每個寒暑假去公司實習,還是以唐炳森助理的身份。
就連商文曜都說,唐炳森對待工作的態度向來一絲不苟,容不得馬虎。
身邊的助理都是有一定工作經驗並在業內小有成就的,允許他這個一清二白的大學生呆在身邊,確實是想好好帶他的。
現在想想,喬炎仍舊覺得激動,但仍沒忘記表達自己的態度:“再說,一直以來,我最大的願望也就是希望姐姐幸福而已,況且,我覺得二少的那番話也不無道理!”
想起方纔的情形,喬嘉許也顧不得與弟弟鬥嘴,再次變得沉默了起來。
可既然已經說起,喬炎便沒打算閃躲,直言勸解:“其實像他那樣的人,能夠一心一意的對你,一再向你低頭示好已屬不易,姐姐可要想好,不要將唾手可得的幸福搞丟了!”
之所以趁熱打鐵,說出這些,喬炎也是希望姐姐能認真想清楚,免得日後追悔莫及。
原本並沒打算得到姐姐的迴應,結果卻聽到姐姐十分認真的回了句:“你的意思我都懂,放心吧,姐不會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
有些事,就算她想欺騙自己,內心卻還是不允許的!
–
蕭家老宅。
司一笙從浴室出來,便一眼觸及到坐在沙發上,正在拆禮物的某人。
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想到從公寓回來,無論是上車還是下車都是由蕭允親自捧着箱子上下樓,搞得蔚爲一臉的哀慼,有種快要失業的即視感。
司一笙抿脣笑了笑,擡步走上前:“統共也就二十八個盒子,還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至於你看這麼半天?”
見司一笙走近,蕭允擡手,攬住司一笙肩膀的同時,直接把她摟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懷孕後,司一笙胖了不少,再說現在肚子裏還揣了兩個球,坐在蕭允的腿上,難免覺得不安。
“我重不重?”
“不重,再重些我也抱得動,而且,我還要這樣抱着你一輩子!”
司一笙安靜的呆在他懷裏,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撞在耳裏,只覺心悸難安,心尖顫動。
卻終究不想敗下陣來,繼續尋問:“只怕等肚子裏這兩只出來,你就顧不上抱我了!”
“那我只抱你,不抱他們?”
明知是在說笑,但司一笙還是被取悅到:“可他們就要你抱怎麼辦?”
“若是這樣,我就告訴他們,媽媽愛喫醋需要哄,讓他們乖一些?”
“哼,坐等你打臉的那天!”
瞥見小丫頭嬌憨的樣子,蕭允低聲笑了笑。
惹得司一笙更是氣得直瞪他,見小丫頭不理他,抱着她的手卻仍舊不肯鬆開。
“笙笙…”
聽到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司一笙沒有應答,卻是略微仰起臉來,看向蕭允。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不知是因爲被氣的?還是纔剛洗完澡的緣故?司一笙的兩頰緋紅,就像生生染上了一層漂亮的胭脂。
蕭允心底一動,偏頭在她臉上淺啄了一口,接着耳邊響起溫柔且勾人的聲線:“何德何能,得你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