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奕典型的嚴肅認真臉,就差沒舉手發誓了。鳳想容此時此刻腦子裏就突然閃過一個疑問,當初這位爺跟步家小姐有婚約時,是不是對步家小姐也是這個德行?
她皺皺眉,也不怎的,心情瞬間不爽,而這不爽還用實際行動給表現了出來。只見想容擡起右腳,狠狠地往玄天奕的左腳面踩了去,落地之後還碾了幾下,疼得玄天奕直翻白眼。
“我說小師父,你這腳勁兒怎麼越來越大?我早說過不要跟着你二姐姐學練什麼功夫了,女人還是身子骨柔軟一些好,整天動手動腳打打殺殺的,多累得慌。”
“你給我閉嘴!”想容氣得直咬牙,想要掙開他,無奈自己這力道還是不足,反而被人家錮得緊緊的。“玄天奕給把我放開!再不放我真喊人了!”
“小師父你狠心拋棄了我,我千里迢迢跑到濟安郡來找你,爲此還在皇宮裏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父皇恩准,你怎的見了我一點兒都不高興呢?來,別板着臉,笑一個,咱家小師父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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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真是個皇子……跪着的這一地人相互看看,以眼神傳遞着心中想法,普遍認爲這皇家的兒子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一個六皇子,好好的王爺不當,跑來這邊教書。這個不知道是幾皇子的,跑到這邊來追女人,這還真是……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啊!看這二人抱得緊緊的,光天化日之下,有傷風化不說,這也……也太惹人羨慕了啊!
那些小姐們心中腹誹着,只道鳳家女兒真是命好,個個兒都有皇子護着,聽說京城裏那位鳳四小姐也早早的就與五皇子訂下了親事,以庶女之身被五皇子許爲正妃,真是想想都讓人羨慕嫉妒恨!
現在這二人又在秀恩愛了,可憐她們不但被忽略了得一直跪着,還得忍受着這二人的甜蜜攻勢,真是苦不堪言啊!
人們心中的腹誹玄天奕全然不覺,他只是抱着想容琢磨着,怎的這小師父倆月沒見脾氣見漲呢?力氣也比原來大了。當然,強身健體是好事,可萬一小師父跟着她那個二姐姐學功夫學得更精了些,那以後怕是更難馴服啊!不妥不妥,以後可不能再把小師父給放離視線範圍,他此刻就感覺到了強大的危機感。
“玄——天——奕!”鳳想容幾乎要被氣瘋了,她到底是哪路沒拜到,居然就惹了這尊神?“你來幹什麼?”這裏是濟安郡啊?這傢伙不是被皇上罰拘禁麼?怎的居然能出了京城?她渾身一震,不由得道:“你該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玄天奕,你膽子也太大了點,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殺頭的死罪,你不怕死的嗎?是不是有病?”
“哎呀小師父!”玄天奕心疼地拍着想容的背,“剛剛我不是都說了,是在皇宮裏跪了三天三夜後父皇點頭同意了的,這怎麼能算是偷跑?別怕別怕,我沒事的啊!”
想容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卻也馬上反駁道:“我也不是擔心你有事,我是怕皇上怪罪下來再連累到我。好不容易過幾天消停日子,可不能再出事端。”說完,又掙了幾下,發現還是掙不開,不由得鬱悶起來。看來還是得好好學工夫啊!她要是有二姐姐的本事,區區一個玄天奕算得了什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想容語氣不善,“玄天奕,放開你的爪子,我跟你只不過是師徒關係,有你這麼對師父的嗎?你是要欺師滅祖還是怎麼着?”
“不放!”某人乾脆耍起無賴,“放了你就跑了,以後就得天天看着你,省得一個不小心你就沒了影兒。”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熱鬧,鋪子裏夥計覺得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自家小東家的名聲啊名節啊可還得要呢!更何況,這麼多人跪在這裏看熱鬧,總讓人覺得彆扭。
於是夥計們自作主張地開始趕人,那些人一開始還趕不走,後來玄天奕帶的侍衛出了面,這才讓那些夫人小姐們知難而退。臨走時,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還說了句:“這位殿下真是重情義,真性情。”
鳳想容心裏更嘔得慌了,她算是明白了,玄天奕就是故意的特地跑到濟安郡來壞她的名聲,以圖……以圖什麼啊?她又有點兒發矇了,不由得問了句:“玄天奕你到底想幹啥?”
見人都走了,鋪子的門也關上了,夥計們也識趣地退到了後堂,他這才把懷裏的小師父給放開,然後後退兩步摸摸鼻子道:“宣示主權。”
鳳想容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什麼主權?你要宣主權你回京城宣去,到我這兒來幹什麼?再說,你是誰的主權?要是論起來,我是你師父,就算要宣示主權,那也是該由我這個師父來宣!”
“那也行啊!”玄天奕眼睛一亮,“不管你是我的,還是你的,終歸是一個意思。來吧小師父,你宣吧!我聽着呢!”
想容覺得自己被他給帶溝裏去了,怎麼就說不明白話了呢?她無奈,苦口婆心地勸:“你我不過就是師徒關係,我教你繡花也就行了,你不能對我有更多的要求。就像我到濟安郡來,誰規定的我必須生活在京城?誰規定的當師父就不能外出雲遊?你這個徒弟怎麼就這麼絆腳呢?走哪兒跟哪兒?能不能讓人省點兒心?我說玄天冥,雖說咱們再早兩三年那會兒也沒什麼接觸,但你跟步家小姐有過婚約這事兒爲師我還是清楚的,你的爲人也聽二姐姐說起過,那時候也沒覺得你這麼纏人啊?沒覺得這麼招人煩啊?怎麼的,在府裏關了幾年,轉性了?”
玄天奕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可不是麼!誰聽說一大男人整日在府裏繡花的?誰聽說一堂堂皇子整日在府裏繡花的?我這性子早就在繡花的過程中有了轉變,這些可都是小師父你的功勞,爲此父皇還讚揚過我,說我現在收心養性,很是不錯,還說等有機會要好好的獎賞於你。”
“算了吧,我不要。”想容悶悶地轉回身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玄天奕,你只要別這麼誇張地折騰我,我就要燒高香了。你看看,今日這麼多人看着,對我的名聲可是有很壞的影響,我畢竟是還沒訂親也沒出閣的姑娘家,你這叫我以後還怎麼出門?不得被人戳脊梁骨給戳死?”
玄天奕一聽這話就更樂了,“不怕不怕,名聲壞了我包賠!我負全責!沒訂親沒出閣更好,恩,更好。”眼見鳳想容的眼神已經開始向着暴怒轉變,玄天奕又道:“其實你真的不應該擔心什麼被戳脊梁骨的事,你不是事事都以你那個二姐姐爲榜樣嗎?那怎麼不多學學她的性子?你看她做事,什麼時候怕被別人說過?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去唄,你又不能掉壞肉。怎麼,別人的話就能影響你的生活?你要拿這觀念去問你二姐姐,我包管那鳳羽珩會揍你一頓。”
想容一聽這話到是有些動容了。是啊!她處處以二姐姐爲榜樣,可是怎麼就學不會二姐姐那麼豁達的性子?怎麼就不能多學學二姐姐的膽識?
玄天奕再加一句:“別把理由歸爲你二姐姐有靠山。沒錯,她是有靠山,難道你沒有嗎?傻瓜,你最大的靠山就是你的二姐姐啊!”
一句話,又點醒了想容。可她還是想不明白爲啥這四皇子要跑到濟安郡來,不由得又問:“你說說你到底爲什麼來這裏?”
“我師父跑了,沒有人教我手藝,做爲一個勤學好問的徒弟,我自然是得追隨着師父的腳步走。這一點,就連父皇都稱讚了呢!”
想容撫額,這皇上還真是……罷了,“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左右我也趕不走你。不過我可不知道該把你安排到哪裏去住啊,我現在暫時還住在二姐姐的府裏,你不方便住進去。到是有個宅子是二姐姐留給我和我孃親的,不過我還沒搬,裏頭也沒添置沒打掃,住不得人。再說,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住我的宅子。”
“沒事兒,我去找老六,他住哪兒我住哪兒。”
“呃……”想容又有些爲難,“那什麼,六皇子也住在二姐姐的府裏呢!”
“那憑啥我不能住?”玄天奕又不幹了,“老六都能住進去,憑什麼我不能住?”
想容也無法反駁,憋了半天來了句:“六皇子是二姐姐請進去住的,而且他現在代管着濟安郡,對郡裏是有大貢獻的人,你呢?你能爲郡裏做什麼?還有啊!二姐姐現在去了南界,我做不了主,你要實在想住到府上去,就去跟姚家的兩位夫人商量。”
一聽說要跟姚家人商量,玄天奕慫了。跟姚家人是能商量明白事兒的麼?那姚家人他還不知道啊!護短得很!不但護短,他們還特別不講理,就連他的父皇在姚家人面前都擺不平事兒,他還敢去撞那個刀口?罷了罷了,“那實在不行我先住客棧,我花銀子住客棧總成吧!”
想容心又軟了,想想這傢伙也是大老遠跑來的,就這麼讓人住到客棧去也是有點不盡人情,想來想去,無奈地道:“要不你住這鋪子的後院兒吧!”繡品鋪後院兒是個二進的宅子,原本是想給繡娘或是做工人住的,但來上工的多半都是附近的百姓,他們可以回家去住,再加上那後宅也實在太好了些,下人們住着總顯得奢侈,這才空了下來,如今給玄天奕住到也正好。
玄天奕一聽這笑,樂得又一把將想容給抱了起來——“我就知道小師父心腸最好!那我這就搬進來啦!”
想容沒搭理他,掙扎着下來,就想帶他到後頭去看看宅子。這時,就聽門外有敲門聲傳來,同時有人急聲道:“三小姐在嗎?有南邊兒來的信,六殿下讓小的給您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