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衍照例給季晚打了電話安慰她一番,最後,他猶豫了一會說道:“柔兒到季家,你不管怎麼樣都幫哥哥把這嫂子留住啊,別再讓修禹偷跑了。”
季晚這麼多天,第一次流露出笑意,點點頭,對着電話說:“知道了哥哥!爲了哥哥的幸福,晚晚會努力的!”
季風衍放心了,等電話掛斷後,季晚看着手機臉上再次浮現憂傷。
真好,哥哥是幸福是柔兒姐姐。
那她的幸福呢?
腦海裏閃過季遇的臉,季晚再次痛苦的抱着頭躺在牀上默默流淚。
季風衍思前想後又給穆柒柒打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穆柒柒在季家多玩幾天,穆柒柒滿口應下。
這下季風衍是真的放心了,穆柒柒在,就不怕徐修禹不來,徐修禹一來,他就不怕找不到徐執柔。
季賀天和季遇鬧得正厲害,在季遇不要命的帶着人搗毀季賀天一個重要據點後,季賀天終於開始反擊了。
季遇對季賀天派來的人,大笑着舉起雙手,“現在纔來?等你們很久了!”
季賀天的人面面相覷,最終將季遇搜身後帶着他離開。
季遇這一次前去,就沒打算活着出來,今天,他和季賀天必須死一個。之前季賀天躲得太深,他找不到,只能不斷激怒季賀天,逼着他來找他。
這不,他成功了。
人一走,上井就指揮着自己人偷偷跟上。他最清楚季遇的計劃,季遇想死,但他不想讓季遇死。
季遇這一輩子,太苦了。
只要人活着,總會有甜頭的。
他跟了季遇這麼久,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季遇去以命換命。他第一次違背了季遇的命令,組織人手跟上去,隨時準備接應季遇。
季賀天這一次藏身的地方依舊在一個深山老林的別墅,季遇被蒙着眼睛,在車上聽到樹枝刮過車身的聲音和一些鳥叫,不由的嘲諷道:“果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永遠都只會躲在見不得光的地方。”
車上的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管季遇。不管怎麼說,季遇以前也是他們的主子,心裏的畏懼已經刻進骨子了。
有人發現身後跟着的上井,說道:“頭,被人跟上了。”
後藤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就被季遇的一句話震住。
“後藤,你遠在f國的小女兒很可愛。”季遇淡淡的說,面上帶着笑。
衆人集體看向後藤,後藤額頭上逐漸流下豆大的汗。
季遇享受夠了這詭異的氣氛,大笑了幾聲,繼續說:“田中,你那個老媽欠的高利貸是季賀天放的,你不會還矇在鼓裏吧?”
“還有鈴木,你千辛萬苦和外面那個女人生下的私生子,現在從醫院接回家了嗎?”
“差點忘了,福田的太太現在好像也懷孕了啊。”
被點到名的幾個人都驚恐的看着季遇,季遇說完,哈哈大笑,笑得脖子都開始嘶啞,而後,他掙開綁着自己手腕的繩子,拿掉眼罩,面無表情的揉着不斷出血的手腕。
“後悔嗎?壓錯寶跟錯人了。”季遇淡淡說:“就季賀天,也配和我鬥?”
鬥一個季家他鬥不起,一個季賀天他還鬥不起嗎?
車內一片寂靜,季遇反客爲主,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靠着閉目養神,懶懶的說:“到了喊我,記得到時候再給我綁上。”
衆人看向後藤,最終,後藤下定決心,說:“按照少爺說的做。”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聽到後藤的聲音,季遇不着痕跡的勾了勾脣。
華國有句話,識時務者爲俊傑,他覺得就挺適合後藤的。
車子已經快駛入別墅的監控區域,後藤再次將季遇的手腕綁上,看着季遇血肉模糊的手腕,他低聲道:“需要松一點嗎?”
“你覺得呢?”季遇一笑。
後藤沉默了一會,將繩子綁得很鬆,綁好後,他低着頭,懇求道:“厚子還很小,請少爺高擡貴手。”
“高擡貴手?”季遇扭動了下脖子,閉上眼睛,道:“眼罩。”
福田恭敬的爲季遇戴上眼罩,和後藤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的生死,是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裏的。”季遇淡淡說道:“懂嗎?”
只要別在他活着的時候搞出什麼背刺他的事情,他就不會對那羣人下手。
衆人面面相覷,一起盯着季遇,最終默契點頭,“知道了,少爺。”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後藤推着季遇下車,季遇的腳步有些虛浮,在原地站了一會。鈴木和福田推着季遇往前走,後藤在前面領着路。
季賀天坐在大廳中央,短短几天彷彿蒼老了十歲,眼眶深深的陷進去,眼睛卻像要突出來一樣,像一條死去的金魚。他手上撐着一根柺杖,看到季遇進來,狠狠的用柺杖敲了一下地面,發出的響聲震耳欲聾。
後藤拿掉季遇的眼罩,季遇眨着眼搖頭適應着光線,看向季賀天,邪笑道:“好久不見。”
季賀天氣得不行,“混賬東西!”
“爺爺,這麼生氣做什麼?”季遇一步步走近季賀天,他說着,聲音越壓越低,“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
最後幾個字,就像季遇從喉嚨中擠出來的一般,透着沙啞。
季遇已經走到季賀天前面,季賀天身後有兩個人守着,而且季遇被綁住了手,所以季賀天一點都不着急,冷笑着,“你生氣?你喫我的用我的,連勢力都是我給你培養的,你背叛我不說,還將矛頭對準我!養不熟的白眼狼。”
季遇哈哈大笑,怒瞪着季賀天,咬牙切齒道:“我是白眼狼,那你又是什麼?虎毒還不食子啊!”
季遇本以爲季賀天不會承認,至少會反駁他的話,但季賀天一臉平靜,臉上緩緩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你都知道了啊。”
你都知道了啊。
短短几個字,讓季遇理智盡失。
“爲什麼!他是你親生兒子!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他被人生生砍斷了手腳,用竹籤一根根插進傷口,活活疼死的!”季遇崩潰的叫着,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從鼻尖發出嗤笑,“對了,你怎麼會不知道,當時你就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着,看着父親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