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那頭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濟安郡,礦山一案畢竟牽扯到八皇子,並沒有那麼好審理,但押運糧草一事轉交到二皇子玄天凌手裏,到是真的讓她鬆了一口氣。
雖說八皇子一黨背地裏不會沒有舉動,可最多也就是在途中製造麻煩,不至於說把糧草大權都放在他們手裏作弊作得那麼容易。
不過鳳羽珩還是要往南界去,他收到玄天冥的飛鷹傳書,知道第一仗打得很漂亮,可同樣的也耗費了不少彈藥,她必須得過去補充。戰事越是往前推進,大漠裏的氣候大順人就越是不適應,她覺得備足了熱兵器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之所以這麼多年大順都對古蜀那邊沒有太好的解決方案,很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大順將士不適合在那樣的環境下作戰。
熱比不得冷,千周再冷,多穿也就是了。但大漠裏的熱,你就是全脫光了,那也一樣會熱,就更別提要頂着炎熱作戰,實在是要命。
她在濟安郡也開始張羅起來,主要是安排自己離開之後這邊的一些事宜。好在有六皇子在這頭坐鎮,乾脆就把郡內政以及玉礦那邊的事情託六皇子帶爲管理一陣子,府裏的事則交給了許氏和秦氏,外頭的鋪子就交給想容和白芙蓉。
女子們到是沒什麼意見,到是六皇子一臉無奈地道:“我從京都躲到濟安郡來,還是沒躲開這些個俗事。弟妹你可要快些回來,實不相瞞,你六哥我對這些事情並不擅長。”
二人接觸多了,鳳羽珩對六皇子這人也有了更多的瞭解,她知道玄天風說的都是實話,於是也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沒有辦法,六哥多擔待一些吧!你也看到了,我手頭實在是沒什麼人,南界那邊不去的話又不放心。鳳瑾元還弄了個假郡主在蘭州惹事,再加上大軍沙漠作戰,玄天冥來信提起暑熱的事,怕是我再不去,他們很難再向前推進。”
玄天風也不過是嘮叨一句,事實上他自然是明白這番道理,也早就做好了鳳羽珩隨時會離開濟安郡的準備。他告訴鳳羽珩:“放心去吧!我再不擅長,到底也是個皇子,想來也沒有人敢太明目張膽的與我爲難,更何況,不是還有錢豐收麼!南界戰事是要緊事,但你一路上也要小心謹慎,老虎的牙就算拔了一顆,它還是有很多顆,不可能一下子就連根盡除。路上難保不會有人再使絆子,多多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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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珩認真地點了頭,又把濟安郡的大印交到了玄天風手上,玄天風再次向她保證:“待你迴歸之日,原樣奉還。”
三日後,鳳羽珩帶了黃泉忘川一併上路,班走趕車。看起來她是什麼都沒帶,卻不知,空間裏卻是塞得滿滿的,全部都是在京城時就盜取出來的財富。她留了一部份銀子在郡內,交給了玄天風,用於濟安郡的維護,再加上稅收,濟安郡的正常運轉不成問題。而至於南邊需要用到的糧草軍需等,她決定在路上收,而不是從這邊直接帶走,畢竟目標太大。
雖說京都那頭押運糧草的事交到了二皇子手裏,但京都離南界太遠了,大規模的運糧過去也要兩個多月才能到,怎也沒有她快。更何況她更着急的是藥品還有彈藥的供應。
一輛馬車,由西南往正南一路疾馳,班走把個馬鞭子甩得飛快,要不是路太遠怕鳳羽珩太累,他真覺得他們四個不如騎馬更好一些。
“小姐,邊南那邊真的會熱死人嗎?”黃泉沒去過南界,對於那頭十分好奇。“沙漠裏風沙一定會很大,以前習武的時候曾聽師父說起過一些,他說古蜀大軍特別擅長利用自身地理優勢作戰,甚至還研究出不少跟沙地有關的陣法。”
忘川亦點頭附和道:“沒錯,這個事我也聽說過。大漠裏的國家跟咱們這頭不同,他們常年被風沙包圍着,所研究出來的路數都跟沙漠有關。總覺得大順將士會在這上面喫虧,好在咱們殿下過去之後就先行打下了一場勝仗,奴婢最開始還真有些擔心像八皇子那樣一僵持就好幾年。”她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小姐眼瞅着就要及笄了,您跟殿下的婚事可還沒辦呢。”
黃泉也急這個事兒,一提起來就鬱悶,逼急了乾脆在馬車裏破口大罵八皇子。鳳羽珩聽得直笑,她都不急,把兩個丫頭急夠嗆?“你們剛來的時候還說跟着我輕鬆,跟着你們殿下總是會比較壓抑,我要真嫁過去了,可還是要天天跟他在一塊兒的,怎麼?如今不怕壓抑了?”
“那不是一回事。”黃泉一跺腳,“小姐,您是真的不急嗎?奴婢可是看到姚家兩位舅母都急得夠嗆呢!這次到濟安郡來不是還說了,雲妃娘娘都親自出宮把聘禮又下了一遍,可見所有人都是急的。”
鳳羽珩無奈,“我急有什麼用呢?又不是我說了算。再者,你家小姐我好歹是個姑娘家,你們誰聽說過姑娘家主動急這個事兒的?”
兩個丫頭一想,到也對,但是又實在不甘心,於是黃泉又把八皇子裏裏外外都罵了一通,直到外頭的班走也忍不住跟着罵了兩句,她這纔算痛快一些。
南界,自從玄天冥着手調查邊南大軍中,在八皇子玄天墨的授意下與古蜀一方有勾結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總共二十人落了網。當西放把這個數據報告給他時,他到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甚至說:“肯定還有,不過一直查下去也太費工夫,先就這樣吧!”
九皇子玄天冥自打到了南界拿下沙平城之後,第一次從沙平城北門出來,騎着沙平百姓送的駱駝,回到了邊南大營。
因爲副將江選被關押,邊南大營這陣子一直都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但也不是沒有人管着,玄天冥這邊專門撥出了一部份人去管理那邊的事,同時也協助西放調查內間。邊南大軍最開始還不服,可當神機營的將士手舉槍支,對着天空嗚了一響之後,三十萬人瞬間就消停了!誰也不敢再挑釁玄天冥的軍肆。
直到這日玄天冥到來,人們紛紛從帳子裏走出,遠遠地看着那個坐在駱駝上的紫衣身影,依然能夠想起那日玄天冥攻破沙平城時帶來的天雷滾滾,很多人都認爲那種震懾會在其心中一生都留下恐怖的陰影,以至於當玄天冥站到他們面前,不管他們的心原本是不是向着八皇子的,都對這位御王殿下恐懼不已。
玄天冥手握兵符,下令集結大軍,三十萬人集結時,揚起陣陣沙塵,他卻不爲所動,甚至眼睛都不眯一下,就那樣坐在高高的駱駝上看着下方不停攢動的人頭,眉心的那朵紫蓮卻是盛開得更加神祕。
江選也被人從沙平城南的大營裏押了過來,只不過隨同玄天冥一併來的將士是騎着駱駝的,而他卻是被人用繩子套住脖子,像牽狗一樣地給牽到了邊南。當邊南大軍看到江選這模樣時,心中對九皇子的恐懼更甚。
在大順,人人皆知九皇子是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又十分任性的人,偏偏皇上還就寵着,以至於他從小就養成了爲所欲爲的性格。這不,即便是長大了,領了兵當了將軍,還是對手下副將這般不尊重。有人因此對玄天冥的印象再度一落千丈,跌至谷底。
可玄天冥並不在乎這些,他要做什麼,準備怎麼做,從來都不需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釋。他是將領沒錯,但也只對自己的兵負責。這些人雖說現在都在他的統治下,但他們拜的是自己手裏這塊兵符,心裏裝着的可是京都的老八,人家都沒拿他當帥,他憑什麼認爲對方是自己的卒?
三十萬人,對着玄天冥這邊的不到一百人,卻一點氣勢都沒有,一點都產生不了半點百倍壓制的感覺。因爲玄天冥這邊的人手裏端着槍,隨便扣一下扳機,對面的都只有等死的份。
西放主動上前兩步,牽過那栓着江選的繩子,冷眼看向那三十萬大軍,大聲地道:“你們可知,爲何這江副將淪落到這般下場?”
人們搖頭,有膽子大的說了句:“新來的將軍不喜歡咱們。”
西放大笑,“狗屁!咱們將軍從來待將士都跟親兄弟一樣,上陣殺敵的時候,他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頭,不管遇到什麼危險,也都不會拿兄弟的性命去換自己的命!行軍時,他隨身帶的好茶全部都給將士分了去,自己就喝些個茶葉沫子;帶的點心也都給了年紀小的兄弟,自己就啃饅頭。你們說這樣的將軍不喜歡士兵?”
“那是對你們!對咱們可就不一樣!”有人憤憤不平,“你們是他的人!”
“你再說一遍?”西放大怒,立即命人把剛剛開口說話的那個給揪了出來,“你這意思是,我們是將軍的人,你們不是?將軍手裏握着的可是邊南三十萬大軍的兵符,你們不承認自己是他的人,那我到是要問問,你們是誰的人?”
“我們……”那人語塞,無力狡辯,總不能說自己是八皇子的人,跟九皇子無關吧?
西放再道:“將軍對將士從來都一視同仁,今日也不瞞你們,之所以把邊南三十萬大軍都集結在一處,之所以把這江選像狗一樣地牽着,之所以這些日子控制你們的行動自由,又加了那麼多人對這邊的營帳進行把守,你們真的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