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原來靳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在京兆尹院做這種事。
一個說,此人絕對不會是嫿嫿,嫿嫿一向矜持有度,不會由着靳珩對她做出這種事。
可是那喫食,又是誰給靳珩送的呢。
靳萱一聽,嘴角翹了翹,夫君沒說謊,蘇嫿果然是跟夫君有仇。
她看夫君臉色不好,說道,“大哥,那你就幫幫夫君唄,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刑部不是也沒看出來嗎。”
靳珩鼻子發出一聲輕笑,“我哪有那本事,謝大人以後,自求多福吧。”
謝玉瑾心不在焉,“不勞大哥費心。”
若不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根本不會來。
靳珩看了看謝玉瑾,突然話音一轉,衝着身後的方向道,“嫿嫿,萱萱來了,出來泡茶給我喝。”
聽聽,萱萱來了,卻讓蘇嫿泡茶給他喝,前言不搭後語,意圖是什麼,太明顯了。
靳珩就是想讓謝玉瑾知道,蘇嫿在這裏。
想告訴謝玉瑾,蘇嫿雖離了侯府,但沒離開他,誰也別想打蘇嫿的主意。
男人這點陰暗的小心思,佔有欲,此刻在靳珩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蘇嫿嫋嫋婷婷從裏間走出來,臉上帶着剛剛被疼愛過的痕跡,嬌嬌嫩嫩。
“靳小姐。”
蘇嫿朝靳萱打了聲招呼。
其實蘇嫿挺好奇的,靳萱既然知道謝玉瑾騙她,怎麼還能幫着謝玉瑾求靳珩呢。
難道謝玉瑾技高一籌,把這件事圓過去了?
但別忘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必會生根發芽。
蘇嫿提醒道,“靳小姐,若是有什麼想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
靳萱沒想到蘇嫿在這裏,想到剛剛大哥半天不開門,突然明白了什麼,臉上有些熱。
“夫君,我們走吧。”
蘇嫿在這,自己跟大哥話不方便。
而且,當着大哥的面,她也不能問蘇嫿爲什麼要騙自己,這樣會讓大哥難做。
謝玉瑾後背緊繃,臉色煞白,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
蘇嫿竟然什麼都由着靳珩,她就那麼喜歡他嗎。
想當初自己和蘇嫿都定親了,碰一下手,她都會躲。
她跟靳珩,可是沒名沒份啊。
就因爲靳珩,當初在教坊司救了她嗎……
謝玉瑾真恨不得自己現在瞎了,聾了,什麼都不知道。
靳萱又叫了他一聲,“夫君,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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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靳珩鼻子發出兩聲極低的輕笑,“快給你夫君找個郎中看看,大過年的,別再氣出病。”
謝玉瑾終於忍無可忍,“騰”一下起身,逃似的離開了這裏。
兩人走後,蘇嫿站在靳珩身邊,挑着眉歪頭看他,“爺,我找了半天,怎麼也沒見你這房中有水。”
話裏多少有點明知故問的味道。
靳珩一雙色眼在她身上看個不停,最後定格在某處。
“誰說沒有水,這裏不是多的是嗎。”
……
蘇嫿回府的路上,走到一半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伕在外道,“小姐,前方被錦衣衛封路了,只能繞路而行了。”
蘇嫿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龍潭湖橋上、岸邊,嗚嗚泱泱圍觀的百姓不少,紛紛伸着頭往前方看。
突然,一位身着飛魚服的錦衣衛站在岸上高呼,“錦衣衛辦案,無關人等迴避!”
人羣一動未動,那錦衣衛立刻拔出腰上的繡春刀,百姓馬上鳥散狀迴避。
車伕見狀,立刻將馬車趕到大路一旁,蘇嫿聽見幾名百姓閒聊的聲音。
“該!失蹤了這麼久,偏偏臘月二十六發現兒子屍體,這回別想過年了。”
“聽說都變成乾屍了,兇手都查不出來,真是報應!”
“噓!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嚴首輔的兒子,嚴驍,少議論這些,趕緊回家!”
蘇嫿一聽這話,立刻明白前方發生了什麼。
嚴驍的屍體被人發現了,兇手隱藏這麼久,一直讓嚴家的人心懸着,最後卻選擇在今天讓事情浮出水面,就是不想讓嚴家好好過年。
蘇嫿輕笑一聲,這“兇手”,人還怪好的。
翌日。
靳珩將無極道人送回了雲隱道觀。
出於感謝和禮節,靳珩上山時帶了不少年貨,這其中自然有明真的。
靳珩和白德耀出雲香院時,明真送他們離開。
院門口,白德耀說道,“明真道長請留步。”
明真頷首,站在原地,遲遲未動。
他真是每次都來去如風,從未回頭看過她一眼。
院外一棵粗壯的羅漢古松後,藏着一名女子。
洛寧媛看見眼前的一幕,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姐姐竟然沒死!
怪不得那日關勝瘋瘋癲癲跑回來,說自己遇鬼了,看見了大小姐。
怪不得龍潭湖中撈不到姐姐的屍體,怪不得靳珩對自己這麼冷淡。
姐姐不僅沒死,還被靳珩藏了起來,來這裏跟她私會!
洛寧淑,你真是陰魂不散!
寒意,被滔天的恨意取代。
洛寧淑,這次我一定要讓你死!
洛寧媛怕撞見靳珩,特意等了一會才下山。
路上,她不禁在想,自己在這觀中住了這麼多天,今日總算是有了收穫,也不枉她喫素這麼多天。
回府後,洛寧媛在膳堂門口,撞見她爹洛中淳,一臉嚴肅往外走。
“爹,馬上就要喫晚飯了,您要去哪。”
洛中淳看見女兒,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洛寧媛一噎,自己可是打着爲爹孃祈福的名號,去的雲隱道觀,這也能罵她。
若是換成姐姐,他大概只會關切的詢問,女兒怎麼纔回來吧。
洛夫人聽見聲音,從膳堂裏走出來了。
“嚴驍的屍體,今早在龍潭湖冰面上被人發現了,錦衣衛原地勘察了半天,一無所獲,嚴府正操辦喪事呢。”
“什麼……”
洛寧媛怔住了,嚴驍失蹤這麼久,竟然死了?屍體還是在龍潭湖發現的?
姐姐當年就是跳進了龍潭湖,這兩件事,不會有什麼關聯吧。
洛夫人脣角輕提,繼續道,“娘聽報信的小廝說,嚴驍應該早就死了,卻被人炮製成了乾屍,特意選在昨天夜裏扔在湖面上,就是爲了讓嚴家以後都過不好年。”
“真是解恨!”
洛寧媛看着孃親,遲遲沒說話。
心裏想的都是剛剛在雲隱道觀,姐姐送靳珩的一幕。
她心底突然有個猜測,嚴驍這事會不會是靳珩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