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治理了數月,等雍親王離開河北的時候,夾道百姓都爭先恐後的相送,甚至有人淚灑衣襟磕頭感激,場面十分的感人。
胤禛這次差事辦的漂亮,竟是讓一旁的胤禩一點錯處也沒能抓到,甚至還讓他在皇阿瑪心中的印象更好,這讓胤禩大爲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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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未來這位四哥可能問鼎那個位置,胤禩的心中就五內俱焚夜不能寐,這一次胤禛又大出風頭,讓胤禩更是心急如焚,所幸,他的部下給他設計了一個絕好的機會,用來除掉胤禛,他這才按兵不動,隱而不發。
一行人坐着馬車剛剛到了京城界內,雍親王胤禛就突然高燒不退,整個車隊都亂成了一片。
“啓稟皇上,雍親王這,這是染上了時疫了啊!!”孫太醫診完脈之後,驚慌失措的回答道。
康熙帝聞言大驚,原本給胤禛準備好的慶功宴,一時間全都亂了套。
康熙帝是幼時得過天花的人,自然知道時疫是多麼的恐怖,連忙派遣了數位太醫,馬不停蹄的前往了雍親王府。
“必須將王府隔離起來照顧!”孫太醫知道此事甚大,半點也不敢耽誤,很快府中的下人,就將胤禛所在的昭文齋整個都隔離的嚴嚴實實。
一時間整個昭文齋都人人自危了起來,馬嬤嬤等人嚇得不得了,早就亂了方寸。
康熙帝賜下了好幾車的珍貴藥材,又想吩咐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去侍疾,但是他的旨意還沒等放下去,烏拉那拉氏那邊就穿出福晉哀思過重病倒了的傳聞。
康熙帝聞言只覺得晦氣至極,他兒子還沒死呢,她這個福晉倒是先倒下去了,當真是個不堪大用的。
又聽聞胤禛府中還有個耿氏,雖然是個格格卻是個蕙質蘭心的女人,便轉而下旨讓耿氏前去侍疾,耿氏聽了這個,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三歲小兒都知道,四爺得的病是會傳染的啊,萬歲爺讓她去侍疾,這不是和讓她去死沒什麼區別嗎?!
耿氏心中怕極了,又怕自己也被傳染上,又怕自己不去的話會被萬歲爺拉出去砍了,只能戰戰兢兢的去了昭文齋。
胤禛本就在河北災區連續勞累了幾個月,如今又感染上了時疫,病情剛剛發作起來,就已經來勢洶洶,甚至已經到了要瀕死的程度了,情況十分糟糕。
李金金見出去時英明神武的男人,回來卻這般憔悴病弱,心疼的不行,也不顧馬嬤嬤和杏兒的低聲阻攔,反而一改往日要離胤禛而去的心思,專心致志的在他的身邊照顧他。
因爲她本就是昭文齋的婢女,又是胤禛的明面上的貼身丫頭,所以根本不會有人阻攔她。
再加上,胤禛得的時疫有極高的傳染風險,所以別人都避之不及,反而李金金有靈泉護着,絲毫不畏懼這來勢洶洶的時疫,日日夜夜的貼身照顧着。
胤禛在半夢半醒之間,聞到那抹熟悉的蓮花香氣,原本以爲是李金金在身邊守候着,卻沒想到難得清醒片刻,一睜眼見到的卻是耿氏。
他墨色一樣的眼眸中飛快地劃過失望之色,急急的低聲道,“怎麼是你,姐兒呢?”
耿氏拿着手帕牢牢的捂住口鼻,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傳染上,面上卻還要維持着溫柔,小心翼翼的說道,“一直是妾身守在您身邊啊,姐兒是誰啊?”
一旁跟着侍疾的杏兒,卻見不慣她這般冒名頂替的行爲,忍不住上前搭話道,“四爺莫急,李姑娘守在您的身邊不分晝夜的照顧了七天,如今見耿格格來了,這才退下了。”
胤禛聽了杏兒這話,眼眸中的失望才散去,病弱的臉上甚至還帶了笑意,指着那一直用手帕捂鼻的耿氏道,“你下去吧,爺這裏不用你伺候。”
隨後又轉頭對杏兒吩咐道,“把姐兒叫過來,爺有話對她說。”
耿氏聽到這裏不用她伺候,簡直求之不得,腳下生風的便帶着丫鬟出了昭文齋,好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她這般行徑,全被康熙帝的探子看在了眼裏,回去稟告了康熙帝,康熙帝聞言大怒,想要出手懲治這耿氏,卻又想到如今老四的身體狀況,便暫且壓下來這個心思,只等日後再說。
李金金雖然有掌心蓮撐着,但是強撐着不眠不休照顧胤禛,卻也疲憊至極了。
回去沉沉的睡了一覺,便又被杏兒叫醒,說是四爺醒了,如今正吵着鬧着要見她呢。
杏兒見自家主子臉色蒼白,知道她憂心四爺的病情,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忍不住低聲道,“姑娘不要太過憂心,四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好過來的。”
李金金聽到這小丫頭的話,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低聲道,“他當然會好起來,我不會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去的。”
她在等,等她的掌心蓮蓮子,再熬上幾天,她手裏的掌心蓮就要成熟了,有了這蓮子,她就能保證胤禛會平安無事。
李金金跟着杏兒進了胤禛的病房,她徐徐的走到男人的牀邊,看向他蒼白清瘦卻依舊俊美的五官,低低的道,“爺。”
胤禛見她進來,試圖支起上半身,李金金見狀連忙上前,將他小心的扶了起來,又讓杏兒拿了個軟枕過來,小心翼翼的給胤禛墊在了身後。
胤禛見她神情溫和,面上沒有一絲嫌棄,忍不住低頭微微勾起脣角,輕柔的叫了一聲姐兒。
李金金也不知怎麼的,她第一次見這般清醒着的軟弱的胤禛,聽見男人叫她,一顆心甚至都跟着軟了軟。
她低頭主動握住男人的一只手,一雙杏眸彷彿盛着無盡的星河,擡頭望向男人,“四爺。”
她這一聲普通的四爺,彷彿迅速的拉近了胤禛的心,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原本寒冷堅硬的眼眸,如今望去也只剩下無盡的溫柔。
“我的姐兒……”胤禛低聲又叫了一句,彷彿以後再也沒機會這般叫她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