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擡頭就看到了夕陽餘暉中的男人款步走來。
想必剛剛自己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若是換了其他的女子肯定是要羞的擡不起頭來。
但是楚瑤是誰啊,自從邁過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正視了自己對顧承佑的感情之後。
好像一下子天朗氣清了一樣,很多東西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這一次你就別跟着去了,若是再傷了,我可管不過來了。”
楚瑤看了看顧承佑,臉上的笑容更勝了。
眼角餘光撇見自己兩個弟弟捂着嘴偷笑,像是兩只偷了油的小老鼠。
於是擡腿一人賞了他們一腳,就把他們倆給踢出去了。
楚恆還一個勁兒地說姐姐“重色輕弟”。
“我不去給你拖後腿,讓顧安跟着你。”
“人手也得帶一些,就算是不給你幫忙,好歹也能望望風。”
顧承佑走過來很自然地把人攬在了懷裏。
“也好。”楚瑤點頭,沒有拒絕。
“那個白家有些古怪,之前有些線索斷了,可能跟白家有關係。”
顧承佑說道。
“跟你遇險有關?”楚瑤一下子就想到了。
顧承佑點頭。
“那我就更不用想着什麼手下留情了。”楚瑤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眼中的兇光一閃而逝,像是擇人欲噬的毒蛇一般危險。
“保護好自己,等你回來。”顧承佑雖然擔心,卻不想捆住她的手腳。
“放心吧,我現在的身手可不弱,還有內力護身。”
“就算是打不過,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
“別忘了我還是一位毒師。”楚瑤驕傲的樣子,是顧承佑最喜歡看到的。
“我走了,按時吃藥。”楚瑤在他的側臉留下了一個輕吻。
就像是一只小巧卻調皮的蝴蝶撞了一下他的臉頰。
就這麼輕輕地扇動了一下翅膀,就讓顧承佑定在原地了。
等外面想起了馬嘶鳴的聲音,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像才確定自己是被楚瑤“輕薄”了。
“怎麼能是姑娘家主動呢?”顧承佑低低地說了這麼一句,好像是打定了某種主意。
而楚瑤騎着馬繞了永寧村一圈,直接奔了山間小道。
也是爲了防備有人監視的。
雖然有顧承佑在,永寧村固若金湯。
但是一向謹慎的楚瑤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行事。
也正是因爲楚瑤的謹慎,還真的是讓楚瑤繞開了白家的監視。
白家背後也有高人指點,知道楚瑤的不簡單。
就撒了銀子下去,讓永寧村周圍的百姓注意楚家的動靜。
魏嫺兒去楚瑤家裏白家人知道,但是並不知道楚瑤已經出村了。
白家如今的掌權人白奉啓聽到下面人回稟的消息搖了搖頭。
“一個鄉下丫頭,偶然跟魏家有了點關係,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任何跟魏家有關係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曾經侮辱過我的人,給我帶來羞恥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魏嫺兒,當年你們一家看不起我,想要讓我入贅。”
“哼,現在我就讓你跪在我的面前求我!”
“別說是娶你爲妻,就算是一個妾一個通房,也要看我的心情。”
白鳳奇手中拿着一串墨色的珠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帶着淡淡的香味。
“家主,魏家的路差不多都被我們給堵死了。”
“只要家主一聲令下,給魏家供貨的人就會掐死供貨渠道。”
“魏家不管下了多少本錢在裏面,都會血本無歸。”
白奉啓手下的一個管事回稟道,說道這些的時候,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笑容。
“先不着急,若是一下子就把人給打死了那還有什麼趣兒?”
“要一點點的蠶食,纔不會給魏家翻身的機會。”
白奉啓臉上的表情扭曲而興奮。
“別小看了魏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若是一個不小心讓他們察覺到了,會壞了大事。”
“不能給他們任何一個翻身的機會。”
白奉啓是個冷靜的瘋子。
“家主,搶回來的面條和煎餅該如何處理?”
管事繼續問道。
實際上這個管事非常不理解家主的所作所爲。
對魏家要徐徐圖之在情理之中。
那這個剛剛有些起色的乾糧作坊,怎麼就惹得家主這麼大的火氣呢?
“先放着吧,那位大人看中了這些新鮮玩意。”
“要讓我把方子拿到手。”
“一個依靠魏家才做起來的一個小作坊罷了。”
“這一次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等過些日子再上門就容易多了。”
“魏家知道我的厲害,也不會爲了一個剛剛合作的小作坊有什麼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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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奉啓這一年的時間順風順水,確實是有些膨脹了。
他所打聽到的消息,都是魏嫺兒偶然跟楚瑤之間有了交情。
這纔有了這個碼頭上簡陋的小作坊。
白奉啓根本就沒有看在眼中,以爲不過是隨手而爲罷了。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看重這掛面和煎餅,他也懶得搭理。
“是,家主,小的明白了。”管事一聽家主自有打算,也就不多問了。
“去叫,春娘過來。”白奉啓吩咐了一聲,有人帶了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進來。
穿着打扮妖妹異常,頭上戴着的金飾晃人二目。
一進門就依偎在了白奉啓的懷裏,“公子,叫,春娘來可是有事?”
“你們都出去,遠着些。”白奉啓看了一眼屋子裏伺候的丫鬟和小廝。
很快屋子裏就只剩下白奉啓和春娘兩個人了。
在房頂上一直聽着動靜的楚瑤以爲會辣眼睛呢。
誰知道,人都走了之後,兩個人反倒正經了起來。
春娘坐着而白奉啓恭敬地站着。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低,楚瑤聽不清楚。
“看來這個春娘就是白家背後之人放在白奉啓身邊的耳朵和嘴巴了。”
“竟然如此的隱祕,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還對我這點小生意感興趣,十有八。九是朝廷的人。”
楚瑤的猜測不無道理。
若真的只是商業上的競爭,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這裏面不發白奉啓的自作主張,但是也能看得出來,這背後之人是看中了這兩樣乾糧的。
“咕咕,咕咕咕……”兩短三長的夜鶯鳴叫。
楚瑤屏住呼吸,又輕又緩地從房頂下來。
這是她跟顧安定下來的暗號。
不管是誰發現了異常,都用這個暗號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