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暮不遠不近的跟在幾人身後。
不論陸朝朝何時回頭,他都靜靜的守護着她,就像,守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柳元君悄悄拉了拉陸朝朝衣袖。
對着她擠眉弄眼。
陸朝朝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元君可是有眼疾?”
柳元君臉上一僵,尷尬的看着她,又見昭陽姐姐眼中澄澈見底,沒有一絲雜質。
她莫名的同情辭暮。
姐姐好像還沒開竅……
真可憐啊。
“怎麼了?”陸朝朝迷茫的問她,柳元君的眼神透着幾分無奈,幾分恨鐵不成鋼。這倒讓她驚訝。
“沒事沒事……”柳元君幽幽的嘆口氣,嘖嘖,好好一美人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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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辭暮總是一臉哀怨的看着她。
陸朝朝牽着柳元君來到朝陽宗辦事處,還未進門,柳元君卻是停在門口不願入內,臉上遲疑不定:“姐姐,要不……算了吧?”
“我爹孃兩族都測過靈根,族中並沒有靈根,元君……應當也是沒有的。”
“我……我不想測了。”她站到門口,仰頭看着朝陽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面上生出幾分膽怯。
陸朝朝偏頭看向她:“你是不想入宗門,還是……害怕見到周岑呢?”
柳元君臉色微白,緊咬着下脣,低垂着頭。
如今的周岑已是天之驕子,她害怕面對他。
不可否認,她面對周岑心中是自卑的。
如今的周岑就像高不可攀的明月,而自己,卑微到了塵埃。
“何必因渣男阻礙自己的大好人生呢?元君,有些路你得自己走。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前方是荊棘還是鮮花呢?”陸朝朝輕輕推她一把。
朝陽宗在每個城市都設置了測靈臺,每個月都會定時測靈。
今兒來測靈的並不多,只有十多個。
大部分都是幾歲的孩童,唯有柳元君鶴立雞羣的站在其中,讓她頗爲不好意思。
她排隊站在末尾,周家表妹正站在門口,臉上帶着幾分諂妹的笑,躬身與面前少女說話。
少女只露出半張側臉,身形姿態皆是上等,瞧着便出身不凡。
“小郡主,表哥正在裏邊測靈呢……知道你來,他一定開心。”表妹傅臻語氣熱絡,面上隱含着巴結。
這便是長公主那對龍鳳胎,長子單靈根,女兒雙靈根。
小郡主眉宇飛揚是個明豔的美人,雖還未及笄,但容貌卻是一等一的絕色。
“多謝。”小郡主雖是朝陽宗天之嬌女,又是皇室中人,但性子卻並不跋扈,反倒頗爲有禮。
傅臻笑着將她迎進去,才又回到門口維持秩序。
她只測出五靈根,在朝陽宗只能做外門弟子。但在凡間,五靈根也算是修士,族中對她亦是極好。
要知道,她母親是作爲填房嫁進門的。
而父親早有嫡子,長兄壓在上頭,母親又只生了她一個,勢單力薄。
幸好,她入了朝陽宗。
如今在傅家,也算挺起腰做人,讓母親引以爲傲了。
而孃家表哥周岑擁有雙靈根,更是讓她們孃家在傅家地位攀升。便是父親,如今也敬着母親,不敢似從前對待。
她嘴角勾起幾分笑,原本她想方設法的與表哥親近,只等將來與周家親上加親。那時,她還恨柳元君佔着表哥未婚妻的位置。
可現在,表哥與那柳元君退了婚。
如今周家正與小郡主相看,她便熄了這個心思。
一旦周家與皇室接親,連帶着她與母親水漲船高,她分得清孰輕孰重。
一擡頭,便見柳元君正靜靜的站在隊伍中。
傅臻嘴角的笑容霎時沉下來,連眉眼都帶着幾分不悅,她黑着臉下臺階氣沖沖朝柳元君走去:“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表哥已經與你退了婚,你竟追到這裏來?”
“這裏是什麼地方?也是你們撒潑的地方!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傅臻壓住聲音惡狠狠地盯着她,看着她的目光不屑又嫌棄。
“還不快走!別以爲纏着岑哥就會對你心軟!你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若不是仗着小時候有幾分情誼,你連認識岑哥的機會都沒有。他身邊,可都是能上天入地的修士!”
“走走走,趕緊走。”傅臻想起方纔小郡主入內,不知被柳元君看到多少。
深怕柳元君壞了周家與小郡主的好事,警惕的看着她。
柳元君嗤笑一聲:“你倒是好笑,你一個看門的,與門房無異了。倒能將進門的客人往外趕?”
柳元君此話可氣的傅臻面色通紅惱羞成怒。
傅臻是周岑的表妹,柳元君小時候見了她可是客客氣氣的。這些年有什麼新奇玩意兒都沒忘記她,如今,竟這樣對她說話??
“你……”傅臻指着她有些難堪。
她在朝陽宗只是外門弟子,但平日裏有表哥,倒也沒被人打過臉。
此刻被柳元君指着鼻子嘲諷,氣得心尖子生疼。
“還有,這可是朝陽宗的地盤,我來不來,不需要你同意。”
“周岑還不值得我費心思,既然退了婚,我與他便形同陌路,再無瓜葛!別將我與他放在一塊兒,我嫌惡心。”柳元君如今就像豎滿尖刺的刺蝟,逮誰刺誰。
剛說完,便見屋內出來幾個人。
幾個身姿綽約的年輕修士穿着統一的衣裳,皺眉看向此處。
周岑眉頭緊蹙,身後站着的小郡主正好奇的打量她,但眼底並無惡意。
“周兄,這位……便是你的未婚妻?”身後有小修士問道。
周岑還未說話呢,便聽得傅臻急忙解釋:“她哪裏是什麼未婚妻,不過是兩家口頭說笑罷了。後來柳家夫人去世,這婚約就不了了之。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呢。”
“是吧表哥?”
周岑看了柳元君一眼,他與柳元君相識多年,見她雙手緊緊攥着手絹,小臉蒼白,知曉她心中定是懼怕至極。
心底忍不住嘆息,但又無可奈何。
他與小元君訂下婚事,這些年怎會沒有半點情誼呢。
但母親說得對,他如今已不再是凡人,總歸要爲周家爲自己謀劃謀劃。他不能娶個拖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