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將麻醉槍收回空間,很是有幾分挑釁地看了一眼班走,對方抽抽嘴角,沒說什麼。鳳羽珩這種暗器一直是他心念念想着的,每次看到她發出來班走都覺得自己那麼多年的功夫簡直白練了。不過再想想,人家是他的主子,主子怎麼着也得比屬下強一些,便也釋然。
四人自屋頂飄下,大搖大擺地進了屋子裏。外頭守門的私兵們想來是覺得在濟安郡範圍內絕不可能出事,這小院子更是小得連多出一只雞都能被他們及時發現,所以根本也沒太怎麼顧及。卻不知偏偏就有四個身法極好的人潛入進來,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就像是幽靈,悄無聲息地把他們要保護的人給弄暈了過去。
班走指了指牀榻上兩個人,以眼神問鳳羽珩如何處理,鳳羽珩想了想,沒直接回答,反到是自己走上前去,先是動手將兩只麻醉針給拔出來扔回空間,然後就當着兩個丫鬟一個暗衛的面把那錦衣男子的——褲子給扒了。
忘川黃泉捂臉,小姐這是要幹什麼呀?班走則眼睜睜地看着鳳羽珩又拿出了一根針來,在那郡守侄子的命根子上迅速地紮了幾下,然後銀針入袖,鳳羽珩轉過身來小聲說:“把褲子給他穿好,然後扛起來,咱們往郡守府走一趟。”
四人說走就走,完全無視外頭那些無腦的私兵。直到走出一條街黃泉才道:“那些私兵都是擺設吧?怎的一個個傻頭傻腦的?就這樣還能保護主子,還能保衛封地?”
鳳羽珩聳聳肩:“一個小地方鼓搗出來的私人兵馬,你還指望他們多強大?不過就是身體強壯一些,有幾把子力氣罷了,不可能跟軍隊裏的將士比。不過這樣也好,真要動起手來,咱們也省事不是?”
“你把他怎麼的了?”班走對私兵的業務能力不是很關心,相對來說他更關心鳳羽珩剛剛紮了幾下這郡守侄子的命根子,到底能起什麼作用。
鳳羽珩撇撇嘴:“也沒怎麼樣,命還是留着的,只是命根子以後不能用了。”
忘川黃泉“噗嗤”一笑,要不是正值夜深人靜,她們真想拍手叫好。不過班走卻跟她們持了不同意見,他說:“這種事一刀就能解決,下回你別用那麼直接的方法。”什麼呀,一個大姑娘家,脫了男人的褲子,眼睜睜地看到了那個東西,怎麼想他都覺得挺噁心。
“用刀子太血腥,而且目標還太大。就比如說你現在揹着他,如果用了刀子,你身上就會染血。”
班走一哆嗦,“別說了,越說越噁心。不用刀子我還可以用手擰,怎麼也用不着你親自動手。以後再有這種事,說一聲,不勞主子親力親爲。”
鳳羽珩點點頭,覺得這暗衛這回還是挺上道兒的。
剛剛那院子算是濟安郡裏的貧民區,離郡守府還有一段距離。幾人在街上小心行走着,接近了富戶集中的地方,巡邏私兵便也一趟一趟地多了起來,不過躲避到是不成問題。
一路上看到的私兵宅子也有很多,這些私兵儼然已經成爲濟安郡重要的百姓組成部份,圍繞着郡守府,佔據了郡內幾乎三分之一的地盤。而藤家引資而來的那些商鋪都集中在她們之前走過的那一條主街道上,還有那些後來被吸引到濟安郡建宅長住的居民,也住得離中心地帶不遠,地理位置不錯,不像剛剛那小媳婦兒家裏那麼偏僻。
鳳羽珩想,郡內比較貧窮的居然應該是濟安郡的原住民,住的偏遠,很少有人管理。而後來的百姓,雖說土地是郡內免費提供的,但他們既然有能力自己建宅子,而且有的人家還建了二進的宅子,就說明還是有一定的經濟基礎。再加上是被郡守佑惑來的,給讓出的地段自然也就相對好上許多。
她禁不住心中好奇,眼瞅着郡守府就在前頭五十步開外已經及目可見的地方,她偏偏又相中了一座二進的宅子,張羅着先進去打探打探。
忘川黃泉到是沒什麼意見,卻是苦了班走,肩上還扛着一個呢。不過多扛一個人於他來說到也不是什麼難事,今夜潛入濟安郡,爲的就是打探整個郡內的情況,貧戶之家算是已經去過了,商鋪也在外頭觀望了一番,眼下遇過這些富戶家中,進去看看是應該的。
幾人意見統一,由鳳羽珩打了頭,幾個飛身就入了院兒。
院子裏靜悄悄的,連個守夜的下人都沒有,宅子從外頭看去挺氣派,可是進了裏面之後才發現,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也不知道是因爲宅子建得匆忙還是主人家就喜歡這種簡約的鳳格,大大的院子除去青磚鋪了地面之外,再沒有其它裝飾,甚至就連幾棵樹都懶得種,空蕩蕩的,看上去像座鬼宅。
幾人一路摸到二進的院落,總算是在主屋裏發現了活人。那是一對中年夫妻,沒睡着,正靠在牀榻邊上說着話。婦人微胖,但相貌和善,只是眉宇間帶了點哀愁,此刻正跟自家男人抱怨說:“當初藤郡守遊說我們搬到這邊來,還說土地是贈送的,讓我們自行建宅子,又說濟安郡是個世外桃源,我們來到這裏生活會多麼多麼的好。可是夫君,你不覺得咱們被騙了嗎?進了濟安郡就再也出不去,我白天想去趟玉州,那邊的鋪子到了收帳的日子,可是守郡的將士硬是沒讓我出去,說想買東西只能在郡裏買,玉州有的濟安郡都有,想收帳也要跟郡守請示,拿到批文才能出郡。這批文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郡裏的東西賣得也太貴了,咱們家原本是有些家底的,可如今眼瞅着就要被掏空,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唉!”那男人也是長嘆一聲,一臉頹然之色。
婦人有些着急,“你光嘆氣有什麼用,到是想想辦法啊!都怪你,當初就想着佔這一塊地的便宜,答應了那藤郡守搬到這邊來,現在咱們這些人家都相當於被拘禁了,想走都走不了,你說可該怎麼辦?”
那男人拍了一把牀沿,終於把實情告訴了自家妻子:“哪裏是想着佔便宜,之前我是怕你害怕沒敢跟你說,實際上,分明就是藤家看中了咱們家的生意,硬要佔爲己有。我幾次拒絕,但濟安郡有私兵,咱們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生意被搶了去,那藤郡守還說什麼不白拿,用這塊地來做交換,還要求說必須建起二進以上的宅子,用來振興濟安郡。”
“什麼?”婦人大驚,“藤家搶了咱們的生意?那我還去什麼帳?哪裏還有帳可收?這不是就強盜嗎?”
男人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你小聲點,你當這裏是玉州嗎?隔牆有耳,被藤家的人聽到,咱們別說生意,連命都是保不住的呀!”
婦人捂起臉,嗚嗚地哭了起來,要多無助有多無助。
“唉!”男人又再唉氣說:“你也別哭了,不只是我們,哪家不是一樣的?所有從玉州搬到這裏自行建屋的人,哪家都是被藤家收了生意,不然就算是白給地,又有誰願意搬到這邊來?再說,什麼叫白給?根本就沒有地契,現在咱們把宅子蓋好了,可是人家說什麼時候收回去就要收回去,咱們想說理去沒處去說。”
那婦人聽得心裏更加憋屈,想了想,含着淚問了句:“不是說濟安郡已經被封賞出去了嗎?還是賞給了濟安郡主,可是那郡主怎麼還不來?你說如果她來了,這邊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至少不會像藤家一樣吧?”
那男人點頭道:“應該不會像藤家這般霸道,咱們雖然離京城遠,可還是能聽說一些關於那濟安郡主的事情。聽說她醫術高明,建了百草堂,還幫助了很多窮苦人家。可能是濟安郡主太忙了又要行醫又要打仗,一時也顧不上這裏。唉。”
二人又是連聲長嘆,皆不知未來的生活該如何繼續下去。而躲在暗處的鳳羽珩四人也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裏的百姓都是被強迫着來的,不但被強迫關到了濟安郡裏,而且還被逼着建了二進以上的宅子,算是給封地做建設。
她摸摸鼻子,不管怎麼說,封地被藤家這麼一折騰,在建設方面到真是讓她省了不少心。原本她還擔心這頭就跟個荒村一般,還要現找人做郡內規劃,現找人蓋房子,現在都省了事。當然,將來的補償還是要給,這就看人們能夠配合到什麼程度。
鳳羽珩心裏有了數,幾人全力往郡守府進發。
這郡守府的防守相對來說算是相當的嚴密,也不知是不是平時就這樣,總之班走觀察後告訴她們:“正門這邊的暗衛就有不下十人,還不包括裏頭的。”
黃泉有些擔憂:“要不你們進去吧,我怕拖後腿。”
班走看了她一眼,很是配合地點點頭,“我覺得此計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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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過也沒什麼話說。她的輕功是幾人中最差的一個,甚至就連近幾年纔開始學習輕功的鳳羽珩都比她強。不過相對於忘川來說,黃泉在劍法上到是技高一籌,這就是各有所長吧!
四個人的目標到底太大,鳳羽珩乾脆把忘川也留在外面,只由他跟班走二人進入即可。兩個丫鬟也沒說什麼,一來這裏不是爭執的地方,二來她們家小姐的本事她們也心裏有數,小小郡守府,根本不需要擔憂。
兩個丫鬟留在外頭接應,班走看了鳳羽珩一眼,問了句:“分開進還是一起進?”
鳳羽珩詭異一笑,“當然是分開,你先。”
班走點點頭,身形一閃,眨眼消失。
鳳羽珩笑嘻嘻地對着兩個丫頭說:“你們,轉過身去。”待忘川黃泉二人轉了身,她幾乎一刻沒有停留,直接閃入了空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