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百里夜
喬季卡高興得要命,除了衝過去把人緊緊抱住之外,她再想不出別的表達方法。
可才跑了沒幾步,就覺得在百里夜的身後,有一個夢魘般的身影又疾速地閃了一下
她心頭狂跳,一把甩開西門宇,也不管對方正在喊她,一個側步就往邊上衝了去
這麼一衝,就看到躲在暗處的齊樺正擡着一把衝鋒槍往百里夜所在的方向瞄了過來
喬季卡驚出一身冷汗,想都不想,擡手就甩了一槍
但這一槍並沒有往要害處打,只因在最危急的關頭,她突然就想到一件特別恐怖的事萬一齊樺的生命力特殊的頑強,萬一她這一槍下去至使其在最後一刻扣動扳機,那怎麼辦
她不能拿百里夜的生命開一點點玩笑,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
於是,這一槍喬季卡選擇去打齊樺的手腕
只有打到這處,那只扣着扳機的手才能馬上放下百里夜才能平安
精準的槍法再一次有了完美表現,一槍過去,齊樺嚎叫一聲,一下就扔了槍而百里夜也在這時注意到情況不對,馬上回轉身,想要再補一槍,卻發現那齊樺已經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找都找不到了
“卡卡過來”百里夜大聲喊她“快到我身邊來”
喬季卡這一次十分聽話,直接一轉身,撲着就往百里夜懷裏鑽
直到抱住這個男人,她的心纔算安了下來那一瞬間想到的竟然是:就是現在死了,也值了
可百里夜不會讓她死不但不能死,他還得讓喬季卡好好活着
男子擁住懷中嬌妻,再叫了西門宇,就準備全速往叢林裏衝過去
可這世界上的事兒啊,就是無巧不成書本來他們都要走了,可偏偏喬季卡隨意回了一下頭,就這麼一下,就看到剛纔被自己打了一槍的齊樺正站在戰火中冷冷地看着他們三人。
那眼神惡毒得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就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只一眼,就把喬季卡看了個遍體生寒
她突然意識到,不能就這麼回去只要齊樺還活着,於她還說始終都是一場噩夢更何況現在被噩夢糾纏的人還將不只是她,還有百里夜他已經是齊樺頭號仇敵,只要那個人還活着,他們的生活就將永遠都籠罩在一片恐懼之中
猛地喬季卡掙脫百里夜的手臂,以一股潛在的力氣和速度拼了命的往那對面的戰火中跑去
百里夜一下沒抓住,就眼睜睜地看着喬季卡從自己眼前溜走。那一刻,他竟覺得有一種幾近窒息般的怕
“卡卡”
“嫂子”
兩個男人同聲大喊,可是誰也沒能把那個女子喊回來。
喬季卡跑得太快,快到百里夜拼了全力去追都沒能追上一眨眼間,人已經出了二十米外
這便是潛能這便很多時候你覺得明明不可以的事,到最後卻能在所有人的驚訝之下完美地表現出來
喬季卡跑進了老撾的軍營,這片她窺視了幾天,卻始終沒能走進去的地方,現在終於被其雙腳所踏。但目地卻已然不再如昨
現在,她是爲了殺人是爲了殺一個她本就恨之入骨的人她要讓齊樺這個人徹底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不是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有那麼一瞬間,喬季卡幾乎認爲自己殺紅了眼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電影裏演的那種殺人狂魔,只要一想到會有人死在自己的槍下,就會覺得整副神經都跟着振奮
老撾的軍營已經亂做一團,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喊,但她卻一句也聽不懂。只知道眼前的煙越來越濃,就好像是清晨的濃霧,讓她就快要在這樣的環境下迷失方向。還有爆炸聲在不時地傳來,軍營裏的爆炸仍然在持續着,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後面有百里夜和西門宇的喊但喬季卡根本就不管不顧,只盯着面前一個隱約的身影疾速追去
待終於近了些,能辨得仔細時,女子手中銀槍一甩,一顆子彈射過去,直釘到齊樺的左腿
子彈打在關節處,是要命地疼但人若想要逃命,就會激發出一種強大的本能。以至於那齊樺就只是在被打中的時候倒地,然後馬上就又站了起來繼續往前去跑
一瘸一拐,但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喬季卡氣瘋了,盯着前方目標擡手又是一槍
這一次,齊樺跑不了了因爲他的另一條腿也在同樣的關節處被喬季卡打中
她是故意不打要害因爲覺得就這麼要了他的命,實在是太便宜了
這個人應該得到更重的懲罰老天爺讓他活着,那麼今天,她就違背一次老天的意思,親手把齊樺送上西天
這樣想着,人已奔到齊樺
面前在這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的臉上,喬季卡十分過癮地發現,她是頭一次看到齊樺露出現在的表情
他是在害怕是在發抖是在想開口求饒卻又因雙腿的疼痛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一刻,喬季卡在心中祭父祭母祭雷諾也祭喬氏企業她默默地說:爸,媽女兒今天要給你們報仇了
這一句念剛起,人就再不多等。直接撲上前,反手擡起槍把,直對着齊樺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那人雙腿和一只手腕都被子彈貫穿,想要招架,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任由喬季卡一下一下地襲擊,直到雙眼都湛進了血,也不見這瘋女人有停手的意思
齊樺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喬季卡是什麼時候學會打槍的在他看來,喬季卡以前肯定是不會,多半是跟了百里夜之後才學的。但能學得如此精湛,這還是太出人意料
喬季卡可不管齊樺在想些什麼,她現在腦子裏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親手、要一下一下把他給殺死就像當初他在暗地裏一口一口吞噬喬氏企業一樣,她得把那些屈辱和仇恨全都給找回來
隱約間,好像百里夜跟西門宇都到了自己身邊,但卻沒人出手攔她就任由她肆意地發泄,甚至西門宇還不知道從哪兒撿了一把刀子來遞給她
喬季卡見那就是把普通的水果刀,刀身很少,但這樣最好小刀身才不至於讓人死得太快她得算着一件一件地仇,把那些她所失去的統統都在他身上找回來
於是,這把水果刀一下一下地被捅進齊樺的身體。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每一下都是刺、擰、橫向拉扯給他的身體造成了最大程度的創傷
喬季卡總算是明白小白兔被逼急了也有變成大灰狼的一天她從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去殘害一個人,居然還可以有這麼多手段當然,把齊樺碎屍萬段,這也是她早在心裏策劃了無數次的想法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切就這麼成了真這一天就這麼到了眼前
終於她殺累了終於,面前活生生的一個人已經被成了一攤爛肉
齊樺早就沒了氣,現在別說是氣,他全身上下已經找不出一塊兒能連在一起的肉。
喬季卡的動作總算停止,殺人時所濺起來的血噴了她滿身滿臉,現在的喬季卡看起來就是一個恐怖的血人
突然就是一陣噁心,她想站起來遠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但剛剛一起,腿卻發軟,再用力,竟是眼前一黑,人直直地就往地上栽了去
昏迷前,依稀覺得有人抱住了她,然後又有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
“卡卡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一切都過去了
喬季卡再醒來時,只覺得整個兒世界都在輕微地搖晃。很有規律,一下一下,忽忽悠悠。
她睜着眼睛愣了半晌,一直也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按說應該是在緬甸軍營,可這樣的晃動是怎麼回事是她的幻覺,還是地震
不對,不應該地震如果有地震,應該有人會叫喊,會恐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但沒有慌亂,好像世界還是一片寧和
但聞得有笛聲從外傳來,吹的曲子,是高山流水
雖不及琴蕭合奏那麼惹人,但卻也聽得舒暢。
喬季卡擡起手就要去揉眼睛,手剛擡起就被人握住,她含糊地“嗯”了一聲,然後扭頭去看,竟發現百里夜就躺在這牀的裏邊,正以手託着頭看着她。
“醒了”他的聲音悠悠而來,不大也不小,聽在耳裏特別舒服。
喬季卡扭過身正面對向他,看了好半天,才問了句: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感覺房子在晃還有啊這高山流水是放的cd麼還是真的有人在吹笛子”
百里夜伸出一只手,輕輕地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然後回答說:
“在船上我們坐船回中國,回我們的家是息在吹曲子。”
喬季卡微愣,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百里夜也不催,他知道她是在回憶,在想這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那日齊樺死後,喬季卡終於崩潰昏倒。他把人抱回來,然後一直守着,直到緬甸軍的軍醫說她沒有大礙可以坐船回國,這才鬆了口氣。
他不是迴避事情的人,所以願意讓喬季卡去回想。只有回憶起那些事情,然後才能真正接受。接受了,才能最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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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季卡沒讓他失望,很快地,關於在金三角的種種便又重新回到她的腦海中。
不過,喬季卡並沒像百里夜所想的那樣,還要再經過一次劇烈的思想鬥爭才能完全接受現實。
她只是在愣了一會兒之後,馬上就開口說:
“那個方天他肯定是有問題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不可以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