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地遇到敵襲,鳳羽珩認爲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剛進山間小路的時候就有留意過四周動向,特別是剛剛那農戶人家說起有山匪時她還往四周仔細打量過,均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可眼下敵襲卻匆匆而來,且來勢兇猛,讓她險些就着了道,這就意味着敵人不但有備而來,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大家小心!不會武的人躲到馬車裏面去!”她喊了一聲,隨手抽出鞭子,迎着一個撲上前來的黑衣人就甩了過去。啪地一聲,一鞭子抽空,可對面來人也倒退數步,沒佔到便宜。
忘川黃泉亦抽出隨身兵器,暗衛們也立即向她這邊護過來,將鳳羽珩圍在了一個包圍圈裏。她卻並不喜歡這樣的打法,她不是弱者,不習慣於被人一味的保護,這樣子把她護起來反而嚴重影響她的發揮。班走了解她,一見自家主子眉心間露出不耐,趕緊指揮着暗衛們閃開一個缺口給她殺人過癮,另有一名暗衛已經抓起想容和那丫鬟山茶,迅速地扔到那莊戶人家的院子中。
想容知事態嚴重,她再留下會給自己人造成負擔,於是趕緊拉着山茶往院子裏避人的地方躲。好在那夥突然殺出來的黑衣人下手目標只針對鳳羽珩,一共十幾個人,個個提着長劍,齊心合力,不管不懂地向着鳳羽珩刺來,完全都不顧及其它人。
暗衛們見狀也心裏有了數,集體應敵,鳳羽珩也打得並不輕鬆,雖說有自己的暗衛和兩個丫鬟見招拆招,但那些人不要命的打法卻是讓她十分頭痛。一共十四個人,只奔着她一個目標,目光陰寒,以命換命,完全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已經被暗衛刺出了血窟窿,劍法依然玄妙狠辣,快得出奇,且就好像是機器人一般,不知疼痛,不顧死活,只要能取她性命就好。
鳳羽珩把手中鞭子舞得呼呼生風,太久沒有活動筋骨,她覺得如果再不運動一下就該生繡了。這樣暢快淋漓的打鬥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鳳羽珩突然有些感謝這些黑衣人,讓她重新又找到了那種真正融入古代的感覺。不然風平浪靜的,天天耍耍嘴皮子,總會讓她時空錯亂,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
“你們是什麼人?”打鬥間,黃泉還不忘跟對方做以交流,可惜卻聽不到對方的回答。
鳳羽珩勸她:“別問了,明顯的是一羣死士,想從這種人口中套話太難。不過……”她雙眼一眯,對着迎面而來已經快要近身的一個黑衣人突然的就運了內力,手中軟鞭瞬間繃得溜直,蛇一樣的鞭子立時就變得像是長劍一般,對着那人的喉嚨就刺了過去。那人疾閃,到是閃過了要害,可軟鞭化成的“利劍”還是刺穿了他胸腔,同時,也聽到了鳳羽珩還沒說完的那句話:“不過,是什麼人還用問麼?八哥還真是客氣,怕本郡主路上太閒,特地送來這麼多兄弟來給本郡主練手。放心,八哥的問候本郡主照單全收,也會記得留條活口下來,以待我向八哥轉達謝意。”她說完,手中“長劍”一下翻轉,生生在那人肉裏攪開了一個血洞。血洞擴至心脈,那人悶哼一聲,落地身亡。
這是鳳羽珩今夜殺的第一個人,殺戒一開,再收不住。她手上的軟鞭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每一鞭下去都絕不走空,有一次甚至直接帶了一條黑衣人的手臂下來。
如此血腥的打法出自一個女子手裏,縱是那些死士也不由心驚。他們不怕死亡,甚至也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以說今日前來刺殺,就根本也沒有想過還能活着回去,當然,也並沒指望一次刺殺就能讓濟安郡主命歸西天。可他們縱是再有準備,也沒想到濟安郡主的戰鬥力竟然這般強悍,這種連男子都幹不出來的打法,他們看着都有作嘔的衝動。
可鳳羽珩的憤怒還在繼續,一鞭一鞭,一條人命一條人命。可她到底也不是機器,總有累的時候,再何況那麼多人圍攻她一個,縱是有幫手,也是十分喫力。
不過鳳羽珩可沒有那麼死心眼兒,她打仗最鄙視硬拼,用命抵命的打法她幹不出來。最開始是過癮,中途是憤怒,再後來打累了,她乾脆開始作弊。一支小巧的手槍從空間裏調出來,上了消聲器,用寬大的衣袖遮擋着,手臂一甩一甩,就好像是在發射暗器。
黑夜人按着躲暗器的身法去閃躲,可惜,古人的暗器縱是再快,也快不過後世的手槍。人們漸漸驚恐地發現,濟安郡主手臂每擡動一下,必有一名黑衣人身上多出一枚血窟窿。而且個個血窟窿都在致命部位,有心口,有眉間,還有頭顱,一枚血窟窿帶走一條人命,很快地,黑衣人裏就只剩下一個了。
鳳羽珩這時反而不打了,一個跟頭翻過,穩穩落地,氣脈有些喘,乾脆往自家馬車上一坐,一邊用手給自己扇了兩下一邊吩咐黃泉:“快給我倒點茶水喝,好累。”那樣子就像是剛剛不過是一場玩鬧,哪裏有性命攸關的緊張。就連那些跟隨而來的暗衛們都不得不暗自佩服,能跟着這樣的主子,雖說是個女子,卻是比跟着男子還要過癮。“喂!”她擡手指了指那僅存的黑衣人,就是一個擡手的動作就把那黑衣人嚇了一哆嗦,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兩步,卻發現人家只是跟他說話時隨便一比劃,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他定了定神,緊盯着鳳羽珩,卻沒有說話。
鳳羽珩無奈地搖頭,“最煩你們這種死士,簡直比我的暗衛還要悶,是不是八殿下調教過頭了?以至於你們連說話的本事都在逐漸退化?這可不好,沒有哪個主子真的喜歡悶葫蘆,還是平日裏能陪着主子聊聊天的下人招人喜歡。”
一衆暗衛聽着紛紛撫額擦汗,難不成他們以後還要練習着怎麼陪主子嘮嗑?不帶這麼坑人的啊!話嘮暗衛,那成什麼了?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對於鳳羽珩多次直指八殿下之言也沒有反駁。早知瞞不住的,濟安郡主要是連誰動手劫殺都猜不到,這個女子也就不足爲奇。
“罷了罷了。”鳳羽珩擺擺手,失了興致,“我不爲難你,不愛說話就不說話吧!我依言放你回去,不爲別的,就爲了給八哥帶句話,說十分感謝他的盛情款待,這麼多條人命可是一個天大的人情,本郡主記下了,日後定當禮尚往來。你走吧,就算要死,也得把本郡主的話給帶到,可千萬不能半路自己想不開就自殺啊!男子漢大丈夫不興自殺的,而且我跟你說,自殺的人不能夠轉世輪迴,下了十八層地獄很遭罪的,要滾油鍋、滾釘板、被水煮、被熱氣蒸、被……”
“別說了!”終於有人忍不了了,而能有這麼大膽子開口叫停的,除了班走也再沒誰。他翻了翻白眼,替鳳羽珩把後面的話重新組織語言說給那黑衣人聽:“總之就是讓你好好活着,至少活着見到八殿下,把咱們的話帶到,你的使命纔是真正的完成,懂了嗎?”問完,也不等對方回答,擡起一腳就往那人屁股上踹了去,“趕緊走!”
那黑衣人回過頭來看了這夥人一眼,總有一種在作夢的感覺。他匆匆離去,很快便隱於夜色之中,卻沒有人知道,鳳羽珩已經在這人爲數不多的生命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感。
“看看有沒有人受傷。”看那黑衣人離去,鳳羽珩從馬車上跳下來,又往額頭上抹了一把汗,心中煩躁。她一定要想辦法進一趟空間,洗個澡,換身衣裳,這一身都是汗,粘乎乎的,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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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外頭的人都已經被解決,那些躲進馬車裏的隨行人員趕緊出了來,紛紛表示自己沒事,只是有一輛馬車被打鬥波及,需要修復。暗衛們迅速打掃戰場,把那些個屍體還有殘肢碎片都給拖到了山裏頭,爲了不給當地百姓還有當地的山匪造成不好的視覺影響,鳳羽珩吩咐人們挖坑掩埋。
不一會兒,農戶們聽到外頭沒了什麼動靜,紛紛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有膽子大的往這頭湊了幾步,看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處理乾淨的血跡,嚇得又跑回了家去。人們來得也快散得也快,眨眼的工夫,就只剩下那老婆子和兒媳。
老婆子很是擔憂地道:“一定是山匪下來了,好在你們都是有功夫的,也沒讓那些人討到什麼便宜。”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有些哆嗦,“可是你們殺了人,該不會被報復吧?”
她的兒媳也嘆了聲,然後拉着老婆子道:“娘,先別管報不報復的了,咱們也幫不上別的,就讓這位小姐到屋裏換換衣裳吧。”然後又跟鳳羽珩說:“家裏喫的沒有,但還剩了些柴火,我去燒熱水,你洗洗。”說完,又看向其它人,有些爲難地道:“小姐也看到了,咱們孤兒寡母的,實在不方便讓男人進屋。”
鳳羽珩點頭,明白這個理,很是感激地道:“讓我和兩個丫頭進洗洗就成。”她去拉過想容,見想容沒什麼事,就告訴她回到馬車裏,然後又安排了暗衛好生看護,這才帶着忘川黃泉進了草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