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燁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心頭一動,上前兩步,道,“等等!”
連似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微微頷首,客氣地道,“八殿下,有事嗎?”
“如今九皇弟出征,恆親王府全靠你一個人撐着,你……多加小心。”鳳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量沒有什麼感情,以免連似月反感。
“雲崢出征,爲朝廷效力,我乃恆親王府,管理王府大大小小事務,是分內之事,定會盡心盡力,多謝八殿下提醒。”連似月客氣地點了點頭。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本事,沒有人能隨便亂得了你的分寸,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我也會……”
“八殿下,我母妃等了許久了,我該去夢華宮了。”不等鳳燁說完,連似月已經若有似無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然後,往夢華宮的方向走去。
鳳燁看着她走遠,想說的話沒說出口,他不禁覺得悵然若失。
“殿下,您吩咐要給建安公主喫下的避子藥已經放進她的茶水中,喝下去了。”印淮上前,小聲說道。
八殿下爲人素來如此,不給敵手留下任何把柄,對待女人也是。
“人生最不如意之處,莫過於,不想要的,偏偏費勁全力過來,想要的,偏偏想而不得。”
他苦笑一聲,出宮而去。
*
兩個月後。
連令月和連似月在恆親王府花園中散步,聊天。
連令月向連似月說着相府的情況——、
老夫人前些日子瘦了些打擊,在病牀上躺了快一個月,這兩天才下地,但身子也遠不如以前了;
大夫人病倒了,陸大夫天天去看診,老夫人也意思上送了些東西過去,但是連延慶不聞不問,看都沒去看過一次。
她去了兩次,大夫人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落淚,她覺得很不安,所以每次去了後又迫不及待地回來。
聽到這裏,連似月稍沉默了片刻,道,“阿月,你怎麼看待此事。”
連令月也稍沉默了下,說道,“姐姐,不管母親爲人如何,但我們總還有連焱這個弟弟。你我還好,但連焱是連家唯一的嫡子,若自己的母親在相府這般沒有地位,父親這般看不起她,總歸會影響他的。
而且,我聽說,下個月父親還會娶一房姨娘進門,也不知道這姨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會不會敬重焱兒,會不會和以前的蕭姨娘一樣?要知道,父親已經一兩年沒有娶姨娘進門了。
所以我想,不能繼續由着這樣下去了。
母親幾次三番的,也該受到教訓了。
我感覺她現在特別特別怕失去我們,我一去她就高興的很,我一走她要傷心許久的。”
聽了連令月的一番話,連似月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你長大了,看問題冷靜了,理性了。”
“這也是向你學的。”得到連似月的誇讚,連令月總歸很高興。
“母親做了許多錯事,而且屢屢不改,所以我狠心給她教訓,”心裏對她也已經失望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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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能不爲焱兒想,所以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再回一趟相府,想想辦法吧。”連似月若有所思地道。
“嗯,姐姐,還是要你回去主持大局,三嬸也只能管理後宅,管不到父親的頭上。”和連似月的想法一致,連令月覺得很高興。
“對了,還有,三房出了件事。”連令月又說道。
“什麼事?”
“三嬸和三叔狠狠地吵了一架,因爲三叔突然將一個女子領會了家,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了,三嬸不肯進門,說不知道哪裏來的野女人,懷了個野孩子。
但三叔這回倒是硬氣的很,不管三嬸的反對,硬是將那女子領進了門,還說,孩子生下來就滴血認親,若孩子不是他的,他和這女子一起離開連家,不要連家三爺的身份了。
三嬸見她這樣堅決,也沒有辦法,祖母身子又不好,也沒去祖母那邊告狀了。
但是三嬸不肯這女子入院子,只能住在西院,而生孩子的時候,必須由她來安排產婆。
三叔全都答應了,那餘氏才終於進了門。”連令月將事情一一說道。
“是不是我回門宴那日,三叔連筵席都沒參加,偷偷跑去私會情人的那一位。”連似月若有所思了一下,問道。
連令月想了想,道,“應該是,總之,三嬸對三叔心灰意冷,常常揹着三嬸折磨着餘氏,這餘氏倒也能忍,不哭不喊,也不到三叔那裏告狀。”
“這樣,三嬸才越發覺得氣不過呀。”連似月起身,說道。
她看到前面蓮花池子裏,有一朵開的格外茂盛,好看,便想走近些看。
然而,她才走了兩步,突然,眼前一黑,沒來由的一陣眩暈,整個人竟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王妃!”身後隨行的冷眉見狀,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上前,一把將連似月抱住了。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連令月嚇的臉色都白了,趕緊吩咐道,“快,快去請太醫!”
“是是是!”衆奴才急忙去請太醫了,青黛則去夢華宮找良貴妃稟報此事。
冷眉將連似月打橫抱在懷中,快步地進了房間。
連令月握着連似月的手,她心裏很慌張,在衆人的心目中,連似月素來如同一座山似的,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撼動的了她。
突然之間,暈倒,緊閉着雙眼不醒,令衆人都十分的惶恐不安。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很快,宮裏的榮太醫就拎着箱子匆匆地來了。
“太醫,快,給我姐姐診治。”連令月連忙站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太醫,急忙說道。
“是,請小姐放心,卑職這就爲王妃把脈。”
榮太醫坐在連似月牀榻前,懸絲診脈,其餘衆人個個緊張地大氣也不敢喘,尤其是冷眉,心裏已經在想,要何如向九殿下交代此事。
“哈哈!”然而,片刻後,榮太醫卻笑了,連聲說恭喜恭喜。
連令月一愣,看着牀上的姐姐,又看榮太醫高興的樣子,腦海中一個激靈,難道——是那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