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問起魏軍的事情?”平章王反問。
秦漫戨道:“他們都在那邊,我擔心他們的安危,順便問魏軍的情況,爹,用膳吧,我好餓。”
“好,快喫吧,我點的都是你喜歡的口味。”
用完膳後,平章王說要送秦漫歌回府,但秦漫歌堅持親自送平章王回軍營。
從秦家軍軍營出來後,秦漫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城。
走到南城門。
她遇見了正好出城的謝尋。
他穿着銀色戰甲,腰上彆着謝氏斬破劍,掛着一塊黑玉,一人一馬緩緩走出城門。
二人四目相對,迎面而來。
秦漫歌眸光微頓,快步朝謝尋走去,先是看了看他這一身裝扮。
這是謝尋上戰的戰袍,馬……是跟隨謝尋多年的戰馬。
她柳葉眉微微一擰,問他:“你要去哪裏?”
“南境。”
秦漫歌瞳孔微縮了一下。
南境,魏元修埋骨之地。
她與謝尋不願提及的地方,魏元修死了三年,時間真的治癒了彼此的心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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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時,他們真的不會再夢見那個身中數箭而亡的少年郎?
秦漫歌脣瓣動了動,然後擡頭,笑道:“我知道我勸不了你,你要好好保重,南境遼金兇悍,他們不缺良草兵馬,不要硬碰硬!”
“你怕我死在那裏?”謝尋半帶玩笑的說:“不過,你也可以挽留我,不信你試試看,你留我,我就留下來。”
“好啊,那你不要去。”
謝尋輕輕一笑,沒有回答她的挽留,便從衣襟裏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秦漫歌:“這是給你的,不知今夕何年歸,妙蘭就交給你們秦家了。”
她接過了謝尋的玉。
魏元修手裏也有一枚,這是他與魏元修,還有魏軍軍中一位副將結爲義兄弟的信物。
魏元修死後,把玉留給了她。
現在謝尋要走了,也把他們結爲義兄弟的信物,交到她手上。
說不難受是假的。
不管出於什麼感情,秦漫歌還是希望謝尋不要再回南境……
“你沒有跟妙蘭說,你要離開京城?”秦漫歌反問。
“我給她留了信,過幾日就會送到秦家,她很喜歡哭,到時候希望你們多擔待些。”謝尋風輕雲淡的說,眸子裏映着秦漫歌的身影,又道:“我走了,再見,漫歌。”
“再見,謝尋!”
謝尋走的時候,面帶笑容,沒有一絲留戀。
與秦漫歌道完別後,他就騎着馬,快速的離開了這座城,離開了秦漫歌的視線。
秦漫歌站在原地,久久纔回過神來。
她低下頭,看着手掌裏的玉,心中的那個想法越來越堅定。
她回到了秦家,站在廊亭外,凝視園子裏的人。
她的妹妹嬌嬌又帶着阿臨回府了,張氏、謝氏、霍氏圍着太孫。
嬌嬌從懵懂任性的少女,長成了可獨掌大權的東宮之主,殺伐果斷,足以護住偌大的秦家。
兩位弟弟已成家,可協助嬌嬌和太子。
秦漫歌知道……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秦漫歌緩緩退出亭子,看向天空,對身邊的婢子說:“你們不必跟着,我先回房休息。”
她回到閨房,拿出了魏元修給她的那封遺書,讀了又讀,心裏那道傷早已結了疤。
已經不是那麼痛了。
她試着給自己三年時間,放下與魏元修的這段感情。
可近日頻繁夢見魏元修及慘死的五萬魏軍,喚起了她封存在內心的情緒。
她才知道,就算她可以忘了他曾經的溫柔,也無法把心再交赴給他人。
現在,她不想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