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被看到了,也尷尬過了,韓奚深呼吸也不再矯情,把紅色小盒子跟一堆姨媽巾秦銘之買的零食一起結賬。
秦銘之的存在感太強烈,再加上兩人樣貌出衆,收銀員都忍不住多看兩人一眼。
東西買好了,再加上要換衣服,只好先回別墅。
因爲是VIP客戶,酒店的穿梭電車隨時他們都可以取用。
秦銘之直接自己開了一輛小的電車過來,把韓奚接上。
“怎麼自己開?不是有司機嗎?”韓奚下意識要坐後面。
“坐上來,我不是司機!”秦銘之拍了拍他旁邊的空位。
韓奚只頓了頓,把東西放在後面的位置,自己才走到前面坐下了。
車子一開,但走的不是過來的那條道。
“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去?這是回別墅的嗎?”
“我們就在別墅外圍逛逛,這麼着急回去幹嘛?”
難得二人世界,鬼才回去,一大堆電燈泡。
似乎怕她會拒絕似的,他又接着解釋了一下,“別墅區周圍的景觀挺不錯的,晚上去看別有一番滋味!”
“我要回別墅換衣服!”
“就多繞一會兒而已,這麼較勁幹嘛?怕我吃了你?”
“……”你什麼樣的人,自己沒點數?
電車在別墅外圍走着,別墅區今晚到處是燈光,即便很大一部分去參加篝火晚會去了,但留在別墅玩的人也很多,很是熱鬧。
有像他們一樣,幾個朋友結伴而來的,也有一家大小過來度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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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會聽到嬉笑玩鬧的聲音。
秦銘之開在直路上,分神側眼看向韓奚,只見她凝神看着一個方向。
順着她的視線,隔着鐵柵欄他看到一個院子裏,一對父母陪着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在玩球,孩子短手短腳地追着球跑,肉嘟嘟的很可愛。
看着那對父母面上慈愛寵溺的笑容,他以爲她想父母了。
“你想爸媽了?”
他不太肯定,因爲從她十歲進秦家的時候,就聽說她父母離異了,又各自都組建了新的家庭,她的身份尷尬,管家韓伯憐惜她,才把她帶在身邊照顧。
或許,父母離異後,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一定的打擊,但離異前,她還是感受到了十年父母的愛護。
看到別人一家團聚的溫馨畫面,估計也是嚮往和羨慕的。
同樣的,應該也想家了。
他又提議,“往後週末,我陪你去看看你爸媽吧!”
韓奚聞言眼眸顫了顫,回過神來,看着他怔了怔。
她看得很用力,視線描繪着他的面部輪廓,良久才淡淡地道,“看情況吧……”
他們未必想看到她!
再說,她見了他們,已經不知道如何相處了。
一開始,她被接到爺爺身邊時,他們還時不時有電話過來關心關心一下自己女兒的情況,但慢慢地,電話也少了。
現在只剩下逢年過節,給爺爺問候時,順帶着也問一句她的情況。
見面更是少了許多。
他們說,他們要工作,忙……
“你不想?”秦銘之愕然。
他猜錯了?
韓奚收起自己快粘在那娃娃身上的視線,看着前方不斷滑過的街燈和各處別緻的園林佈置,她揚不起一絲興致。
心裏沉沉的。
隱隱鈍痛!
她的宵兒!
她的孩兒,秦宇宵!
心裏痛得難受,閉上眼,想掩住洶涌而至的淚水。
重生之後,唯一讓她遺憾的是她將會失去她的孩兒。
既然決定遠離秦銘之。
那意味着,她不會再懷上她和秦銘之的孩子!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秦銘之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一直留意着她的情況,見她閉上眼,眼角泛着水光,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把車停在一邊,側身把她的身子轉過來。
“怎麼回事?是哪裏不舒服嗎?”
韓奚咬着牙,本想壓着心中淚意,可惜一聽到他的溫聲軟語,淚水卻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秦銘之怔怔地,非常心疼,不知如何安撫女孩子,只憑着本能,伸手把她擁進懷裏,輕拍她的背。
“如果實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哭吧,哭完,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洗耳恭聽,”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若是不願意告訴我的話,也沒關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韓奚哭了好一會兒,情緒一過,她推了推他,離開他的懷抱,有些不自在。
低着頭,用紙巾擦淚水。
突然,一只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眼前。
中間躺着一顆糖。
她愕然擡頭。
“給,喫顆糖,心情會好一點!”說着,秦銘之已經不等她反應,幫她把包裝拆開,把糖喂進她的嘴。
入嘴的糖,濃郁的巧克力味道和奶香混着糖果的甜,在口腔漫開,瞬間,鬱結於心的情緒似乎也被沖淡了一些。
“我今天去晚會的時候,發現吧檯放着些糖果,看到中間混着好幾顆巧克力奶糖,就想着挑出來!”
然後,他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突然笑了,“你知道嗎?當時,還有個八九歲的孩子在一旁跟我搶,他也喜歡巧克力奶糖,我後來沒辦法,只好給他點了個冰淇淋,才得以把那幾顆糖拿到手。”
韓奚很難想象,秦銘之會跟一個孩子搶糖,畫面太有趣,一時忍不住,被逗笑了。
美人笑靨如花,秦銘之癡癡地看着她。
他很久沒看到她對他笑了,他已經記不起來,上一次她對他笑的是什麼時候。
自從他向她表露心跡,她面對他的時候,要不就是臭臉,要不就是面無表情,又或者是被他氣得發怒。
如此脫去周身的刺和顏悅色,笑臉以待,他頓時覺得在做夢。
他又把兜裏剩下的幾顆都掏出來給她,“不夠還有,不過,就剩這幾顆了,明兒我再找找。”
或許他的眼神過於熾熱,韓奚一時被燙得臉紅。
心撲通撲通地跳!
心裏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將要崩塌……
她不敢深思,她知道,一旦動搖,就潰不成軍……
見她恢復平靜,他又重複剛剛的問題,“怎麼剛剛無端端地哭了?真的不是想爸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