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嬤嬤冷冷地看着連思雨,心裏冷哼一句,真是醜人多作怪!就這種貨色,也憑和她們家王王妃鬥?簡直可笑!
“白杏,銀嬌,抓住她的胳膊!”泰嬤嬤一聲吩咐,兩個人高馬大的丫鬟走上前來,一把絲絲地抓緊了連思雨的手,泰嬤嬤一把扯過她的手指放在那些木片當中!
“不,不要,不要啊!”連思雨慌忙求饒,她親眼見過那踐婢是怎麼被這刑法折磨地去了大半條命的。
“夾!”
泰嬤嬤一聲令下。
白杏和銀嬌兩個丫鬟將夾手架用力地往中間一夾——
“啊!”頓時,連思雨慘叫出聲,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十根手指頓時緊緊地擠壓在一起,經受着巨大的疼痛!
她只覺得頭腦發昏,就快要昏厥過去了。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連思雨擺明了不認她,甚至想殺了她!
但是,春七娘看到連思雨受此折磨,還是母女連心,往前一大步!
可是,可是她剛剛纔否認了不是雨的親孃的事,現在,現在她只能表現的若無其事。
連似月的微冷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略過,脣角的冷意更甚!
“明明驗個血就能明白的事,你卻故意這樣做,是要給阿月報仇啊。”鳳雲崢看着連思雨痛苦的樣子,說道。
“滴個血能有多痛,我還是喜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連似月說道。
“力氣太小了!”只見,力大無窮的泰嬤嬤很嫌棄地讓白杏和銀嬌兩個人放開夾手架來,連思雨的手得到片刻的紓解,頓時整個人虛脫了一般倒在地上。
她的食十指火辣辣的疼,蜷曲起來,鮮血打溼了手指根。
泰嬤嬤幾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連思雨,連思雨看到這一臉橫肉的人,心裏頭打了個冷顫!
下一刻,泰嬤嬤已經如同一頭水牛一般,一屁股橫坐在連思雨的腰上,這樣的重量壓下來,她是覺得小細腰都快斷了!
泰嬤嬤橫着臉,冷笑一聲,大吼一聲,一把拿起夾手架的兩端,雙手用力地往中間一個猛地擠壓!
“啊!”連思雨隨之發出一個慘絕人寰的叫聲,隨之衆人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只見,那一滴一滴的血,像是擰乾衣服一樣,一滴一滴地從手指縫裏流出來。
“啊!”隨着泰嬤嬤再一次使盡全力,連思雨再沒有叫出聲來,只是渾身像是失去了水的魚一樣,在地上直打挺。
泰嬤嬤滿頭大汗,手一鬆,居然有兩截手指頭硬生生地從夾手架中掉了下來!餘下的手指,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就靠一點點皮肉連着手掌,而手掌也像是沒氣兒了的泡泡,扁成了一團。
比阿月剛剛的慘狀還要更加可怕!
饒是連延慶看了,也微微皺起眉頭來,連母忙閉上眼睛,唸了幾句阿彌陀佛。
連思雨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整個人身體裏的力氣被掏空了,像條死魚一樣,翻着白眼。
“哼!你折磨我們王府的人時,可沒想到有這後果吧,老婆子手下留了情,不然你十分手指頭全都斷了!”泰嬤嬤站起身來,青黛忙上前來給她擦汗。
“不!不!”春七娘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撲到連思雨的身上,顫抖着手,將她抱在懷裏,大聲地哭着,說,“她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
連思雨隱隱約約聽到春七娘親口承認了這一點,她微微一聲嘆息,閉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費勁了心機,想要得到的一切沒有得到,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
連似月冷眼看着,心裏只有四個字:咎由自取!
而大夫人看到春七娘緊緊抱着連思雨,眼底流露出只有一個母親纔會有的神態,她終於徹底地明白,自己是被這個連思雨害了!
連母一愣,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道,“她不是容氏的女兒,但是,和延慶的血確實融合的,這是……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日有人搗鬼?”
春七娘突然爬向連延慶的方向,手抓着連延慶的腳,哭着道,“老爺,小雨雖沒有做嫡次女的份,但是,但是她也是連家的骨肉啊!”
春七娘一言,令連延慶猛地一愣,其餘的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來。
春七娘緩緩擡頭,與連延慶四目相對,連延慶看着她,越發覺得熟悉,但是,實在是想不出到底何時何地見過。
“老爺,十五年前,怡紅樓。”春七娘顫抖着嘴,說道,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十五年前,怡紅樓?
連延慶腦海中搜尋着這些記憶,十五年啊,那真是太久的記憶了。
連母看着這庸脂俗粉的女子,又聽着這刺耳的怡紅樓三個人,再看看連延慶,突然間想起了一些事!
她恍惚記得,很多年前,曾經有一次,管家來傾安院和她稟報,說有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在相府門口求見,說是抱着的是連家的骨肉。
她當時聽了就十分火大,得知來人來自煙花之地時,更是沒讓她進門,表示連家永遠不會承認這種孩子,說還不知道孩子是不是連延慶的!
當時,正值連延慶仕途步步高昇,爲了他的名聲,連母便悄悄地將這事給辦了,當時就讓宋嬤嬤給了銀子,將這對母女送回了揚州,並且要這春七娘發誓,永遠不會再來京都,否則,非但進不了連家的門,還要將她們母女趕盡殺絕!
此事,連連延慶自己也不知道的。
但是,看着春七娘,聽着她的哭訴,那久遠的回憶也慢慢地復甦了——
他曾經奉皇命在揚州出差期間,當地管員安排了一名美貌女子春七娘到他下榻之地表演琴棋書畫,後來,他便與這女子有了露水情緣。
若此女子不是煙花女子,也想帶回來納爲姨娘的,只可惜,身份有別,終究是算了。
他走的時候,還送了那女子一個金項圈掛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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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春七娘慢慢地解開衣襟,將一個金項圈拿了出來,說道,“老爺可還記得這信物,這是老爺當初離開揚州時相贈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