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衍眼睛瞬間紅了,身體裏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甩開身邊的敵人衝到懸崖邊往下看,發現徐執柔緊緊抓着懸崖下的藤蔓,沒有往下落。
徐執柔擡頭看了一眼,瞪大眼睛,“後面!季風衍!”
她的話音還沒結束,季風衍已經閃身躲開,單膝撐着地,做出稍息的姿勢降低重心,惡狠狠的盯着對面的一羣人。
樹林裏再次傳來動靜,隱隱約約季風衍聽到了黑夜的聲音,心下還沒來得及鬆氣,就看到懸崖邊的藤蔓在急速的往下掉,他頓時緊張起來,再次低頭往下看,徐執柔已經比剛剛的位置更下落一點。
如果藤蔓全部掉下去,最終會因爲支撐不了徐執柔的重量而斷裂,不快點將徐執柔拉上來,她就會掉下懸崖。
他現在應該立馬衝下去將徐執柔拉上來,可如果他跳下去,藤曼會被這羣人立馬扯斷,到時候他和徐執柔都會死。
就在季風衍思索着對策的時候,黑夜出現了,他身後出現跟着一衆人。
“黑夜!過來,守着藤蔓!”
黑夜立即領命,帶着人三兩下解決掉攔着路的人,走到季風衍身邊守着。顧不上其餘人的打鬥,季風衍將藤蔓小心翼翼的往上拉。
一個人的重量加上懸崖的摩擦,藤蔓開始斷裂。季風衍瞪大了眼睛,不敢再繼續拉動藤蔓,趴在地上低頭看着徐執柔,伸出手,“柔兒!抓緊我!”
徐執柔伸出手,努力往上勾,但距離季風衍的手還差一點距離,她一狠心,拽着藤蔓踩了一下懸崖,藉着力量跳上去勾季風衍的手。
兩只手指尖彼此劃過,隨後空氣鑽進空蕩蕩的指縫中。
因爲徐執柔的動作,藤蔓斷裂的口子加大了,徐執柔看着那只似乎遠在天邊的手,微微嘆了一口氣。
真的要死在這了嗎?
季風衍急得要命,脫掉衣服想將衣服甩下去拉着徐執柔上來,有人發現了季風衍的意圖,拼命繞過黑夜,一手朝季風衍手裏的衣服抓去,撕扯之中,衣服被撕成兩半。
“媽的!”
季風衍惱怒的罵了一句,將衣服丟掉,順勢將男人踹下懸崖。男人沒有徐執柔那麼好的運氣,直接掉落,直到慘叫聲結束,連一點其餘聲響都沒有傳上來。
藤蔓動盪了一下,徐執柔擡頭往上看,發現季風衍抓着藤蔓,整個人半個身子都暴露在懸崖邊上。
“你瘋了嗎?”
“手給我!”
徐執柔伸出手,這一次,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季風衍的動作太過危險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衆人對季風衍身邊守着的黑夜集體進攻,有一個人黑夜沒能攔住,他一腳踹上季風衍的背,將他踹下懸崖。
徐執柔瞪大了眼睛,緊緊拉着季風衍的手,兩個人的重量讓脆弱的藤蔓隨時可能全部斷裂。
這條藤蔓不知道是生長在哪裏的,根源似乎是在懸崖上邊,被徐執柔拽着,成了一個u形狀,季風衍在的地方,沒有任何的支撐點,只能依靠徐執柔緊緊拉着他纔不往下掉。
季風衍擡頭看着徐執柔,又看了眼兩人的戒指,緩緩開口道:“柔兒,放開我。”
他這輩子能娶到徐執柔,已經死而無憾了。
最後的願望,就是徐執柔好好活着。
“不放。”徐執柔咬牙,想要爬上去,但她一動,藤蔓就吱吱作響,讓她不敢再動。
黑夜解決了身邊的人,讓季家的人拖住他們,脫下衣服伸下來。可惜,長度遠遠不夠,只到徐執柔的頭頂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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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執柔一手拉着藤蔓,一手拉着季風衍,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抓衣服,她現在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黑夜也發現衣服不夠長,想讓別的人脫衣服,但看着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戰鬥,誰有閒工夫抽時間將衣服脫下來給他?分個神脫衣服,短短一秒就可能被踹下懸崖。
“放開我,柔兒。”季風衍的語氣中帶上祈求,“算我求你。”
放開他,徐執柔就可以拽着黑夜的衣服爬上去。
季風衍一邊說着,緩緩鬆開自己的手,徐執柔死命拉住,也感覺到季風衍的手在一點一點的脫離她的手掌。
“抓緊我啊!季風衍!你別求我了算我求你行不行?抓緊我啊!!”徐執柔快哭出來了,聲音帶着哭腔,“你個混蛋!你別鬆手!”
季風衍緩緩笑了下,用小時候他哄徐執柔開心一樣的語氣,“柔兒乖,聽風衍哥哥的話,放開,好不好?”
枝蔓再次斷裂,兩人又往下墜了一點,與此同時,徐執柔發現自己就快要抓不住季風衍的手了。眼淚逐漸模糊了眼睛,徐執柔閉上雙眼,再睜眼時,滿是決絕。
她腳下用力一踩懸崖,藉着藤蔓甩動的最後力量,停在懸崖上的瞬間,拉着季風衍的手往上擡,另一只手快速的拽住他的手腕,用自己往下落的衝力將他甩上去。
“活下去啊!王八蛋!”
藤蔓終於斷裂,徐執柔像斷線的風箏,距離季風衍越來越遠。
季風衍被甩上去的一瞬間,求生的本能讓他穩穩抓住了黑夜的衣服,看着往下落的徐執柔,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但一句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彷彿一瞬間失去了靈魂。
黑夜將季風衍拉上來,季風衍重新回到地面上,就像剛剛回神一般,但已經理智全失,看着還在打鬥的人羣,大喊着下命令,“去懸崖下面,所有人!全都去!快點!”
來不及管什麼季賀天了,所有人都必須去懸崖下面找徐執柔,多一個人找,就多一份希望,早點找到徐執柔,早點送她去醫院。
這麼高的懸崖,必死無疑,但季風衍不相信。
他的柔兒一定活着,一定活着!
季風衍的撤退讓季賀天有了逃跑的機會,季賀天的人掩護他離開,他冷笑着看了眼懸崖,跟着自己的人離開,而此時,季風衍已經沒了心思理他。
不斷墜落的失重感覺讓徐執柔充滿了不安全感,應該快到地面了吧,她想着,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