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兩個時辰到了,奴婢扶您起來。”竹瀝一看時間到了連忙起身上前去扶跪在前方的白昭意。
白昭意的雙腿已經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在竹瀝和立夏的攙扶下踉蹌着起身,腿部傳來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白昭意靠在竹瀝的懷中,眸光冰冷的看向已經恢復如初的牌位,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輕聲呢喃道:
“爲什麼有些人明明做了那麼多壞事的卻能一次又一次的得到寬恕呢?”
“不公平,當真是不公平。”
竹瀝和立夏互相對視一眼眼中皆浮現出了疑惑之色。
“小姐,您在說什麼呀?”立夏猶豫着問道,她有些不明白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做錯了事?
什麼寬恕?
白昭意收回了視線輕輕的搖了搖頭,並未回答立夏的問題,回頭最後看了一眼祠堂之中供奉的牌位隨後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小姐,這是怎麼了?”檀香看着白昭意走路的樣子眼眶頓時便紅了起來,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晚上便成了這副樣子?
檀香扶着白昭意小心的坐在了美人榻上,牽機一臉冷色抿着嘴脣將手中的藥膏交到了檀香手中。
“主子,牽機幫您去殺了他們。”
牽機的眼角泛着淡淡的腥紅,眼中兇光乍現,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恨不得現在就提刀去殺了所有令主子不開心的人。
“還不是時候,白熠天快回來了吧。”白昭意靜靜的坐在榻上,任由檀香爲她上藥,眉眼清冷,面若寒冰。
就算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身上卻仍然散發着冰冷的氣息。
“是,還有三日大少爺便回來了。”檀香手上的動作未停,儘量輕柔的替白昭意淤青發紫的膝蓋上藥。
白老夫人最心疼這個長孫,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白昭意冷眸微眯,嘴角掛着輕慢的笑容:“那便打斷他的兩條腿吧,算是我給大哥的見面禮。”
祖母見到她的親孫子受了這樣大的罪這不知道這副身子骨還受不受得住。
既然她都能跪在祠堂兩個時辰,那大哥斷了兩條腿也不要緊吧?
牽機立刻垂首應下,依他看主子還是太過仁慈了。
直接殺了那什麼天不天的都不爲過。
“檀香,今晚子時讓江氏姐妹二人來絳雲院見我。”
白昭意忽然覺得有些累,她不想一直耗在這座相府之中了。
“是,小姐。”檀香替白昭意將裙襬整理妥當後就默默退到一旁。
……
子時,深夜幽靜。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屋子只留下了一盞微弱的燭火,白昭意的手指輕叩桌面,燭火映照出她絕美的臉龐。
咚咚咚……
“小姐。”
門外的女子刻意壓低了嗓音,卻仍然難掩嬌妹。
白昭意嫵麗的臉龐上並沒有太多的神情,轉過身子朝着桌前走去。
檀香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隨後走至門前打開了房門,兩個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快步走進屋中朝着眼前的女子跪了下去。
“月升(月華),見過小姐。”
江月升和江月華此時心情有些忐忑不安,她們已經進府多日了卻才收到小姐的傳喚。
原本以爲第一日小姐便會喚她們前來,吩咐一些任務讓她們去做,誰知並沒有。
驚蟄姑娘買下她們那日便已經和她們簽訂下了死契,她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這一輩子都只能爲眼前的女子而活。
“驚蟄應該和你們說過吧,我這個人最討厭背叛,所以你們最好不要生出什麼其他的心思。否則,你們應該不會想知道後果是什麼。”
白昭意的目光一瞬間就冷下去了,眼中沒有半點溫度。
少女的手指輕輕的撫上腕間的鳳玉鐲,柔和的燭光照在她的身上卻仍舊顯得格外清冷。
明明白昭意比她們二人還要小上幾歲,說出的話卻令江氏姐妹渾身一顫不由得後背生寒。
“小姐,奴婢二人絕不敢背叛小姐。”江月升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堅定的朝着白昭意保證道。
江月升是個聰明人,整個相府中只有這個三小姐最令人捉摸不透,偏偏老夫人和老爺他們還沒有發現。
“小姐,奴婢同姐姐一樣,絕不會背叛小姐。”江月華也連忙表示自己的衷心。
白昭意嘴角噙笑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有件事情我要交給你們二人去做。”
“小姐儘管吩咐。”
江月升不知爲何忽然覺得今日發生之事與眼前的少女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可是,毀了相府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江月升實在是想不通。
“白紹元的書房之中有一間密室,我要你們找到那間密室並將裏面藏着的東西帶給我。”
前世她便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卻一直沒有進去過。直覺告訴她那間密室中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江月升和江月華皆是心頭一驚,小姐竟然連這樣的事都知曉。
“是,定不辜負小姐期望。”江氏姐妹掩去眼中的疑惑恭順的朝着白昭意叩了一個頭。
白昭意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江月升和江月華極爲有眼力的輕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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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爺今日沒能將許少爺從府衙中帶回來。說是梁大人那邊不肯鬆口,老爺回府後發了好大的脾氣。”
檀香上前替白昭意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白昭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這梁大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倔一些,父親恐怕今晚氣的都要睡不好覺了吧。”
知父莫若女,白紹元此時氣的睡意全無,一個人臉色陰沉的坐在書房中。
這個該死的梁平臺竟然這般不給他面子!
他堂堂一朝丞相竟然連一個區區四品的小官都擺不平,這事明日估計就要傳到陛下那裏去了,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不行,此事他需要寫信告知子豪。
目前看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娶了那梁家小姐,只是苦了長時那孩子要在牢中待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