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連母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跪到在地上,大夫人拉着連似月和連訣也一併跪了下去。
這傷的可是安國公主啊!如何得了!
這丞相府剛纔因爲大小姐的出色表演而得到了安國公主和所有人的一片讚賞,現在又馬上因爲三小姐討好不得而惹惱了公主,真是世事難料啊。
“公主,我,我……”連詩雅呢喃着,嚇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而提議讓貴女們表演的面首張玄也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若公主要追究起來,發現是他收了這相府三小姐的銀子,故意提出讓貴女們表演這個提議,好讓三小姐有表演的機會,他必定會被五馬分屍。
頓時,整個宴席上的人都嚇得滿頭大汗,生怕被殃及魚池,心裏都在暗暗責怪連詩雅討好沒討巧,惹公主生了氣,攪黃了一個好好的宴會。
安國公主擡手輕抹自己的臉,再睜眼一看,手上沾着大片觸目的鮮血。
“快,快傳太醫!”安國公主的貼身婢女荷香急忙傳喚,很快,就有四個太醫就拎着箱子,匆匆地跑來了,急忙拿出布爲公主拭去臉上的血跡,另有人一邊準備止血的藥膏等等。
“公主您的臉……”當血跡擦乾淨的時候,荷香望着安國那張臉,驚地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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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鏡子來!”安國臉色緊繃着。
不一會,銅鏡來了,安國公主看到自己臉上赫然一條傷痕,頓時氣的狠狠一把砸碎了鏡子,她爲了讓自己的臉永葆青春,用了許多駐顏之術,吃了不知道多少個紫車河(胎盤),才換了這麼一張能和年輕的姑娘相媲美的臉,如今被劃了一道疤痕,如何不惱怒。
她猛地從鳳燁的懷中站了出來,勃然大怒道:
“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綁起來!”
安國公主一聲令下,數名侍衛跑了過來,將連詩雅一把從地上拖了起來,迅速將她五花大綁,再將她身子用力一按,迫她跪下。
連詩雅渾身瑟瑟發抖,“公主,我……我不是故意的,公主……”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安國公主氣憤難當,幾步走到她的面前,擡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覺得實在不解恨,又接連扇了兩巴掌,連詩雅只覺得一口的牙齒都要被扇掉了,頓時臉腫了起來,嘴角流出血,樣子難看極了,哪裏還有出到時驚心動魄的美麗。
“表姐……”那蕭柔覺得這連詩雅實在可憐,一衝動就要去給連詩雅求情,但是卻一早被蕭夫人看出了心思,一把拉住了她,低斥道——
“不許多管閒事!”
“可是,表姐她……”蕭柔自小與連詩雅感情算是不錯,見沒人幫她便一時起了惻隱之心。
“費盡心機,得不償失,是她自找的!”蕭夫人冷冷地道。
“可若是父親知道我們……”蕭柔搬出父親蕭振海來。
“你父親在大遼,若是你也惹惱了公主,他也鞭長莫及,到時候公主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蕭夫人的話讓蕭柔的背脊升起了一陣涼意,她跨出去的腳,又慢慢地縮了回來,低下頭去。
那跪在地上的連似月面無表情,那雙如冰刃般寒冷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感情,連詩雅你現在受的這點痛苦又算的了什麼!當初你剖我孩兒,削我做人彘,讓我在牲口棚裏與牲畜同眠同食,雞啄我的眼睛,老鼠啃噬我的身體,牛羊將糞便落在我的身上,我餓了就喫豬食,渴了就喝髒水,就憑着那不甘心的一口氣我活了足足半年,過了半年這樣的日子!你知道那每一天每一刻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當初,你可是一點點的憐憫都不曾給過我啊。
連似月的指尖,狠狠地掐入了掌心,她的眼眶一陣發熱。
這時候,她感受到一道目光似乎正注視着她,她微微一怔,擡起頭來,卻發現鳳雲崢在看着她,好像知道她現在所想似的,那目光中似有一種安慰的意味。
她怎麼有種感覺,九王爺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這時,安國公主冷冷地罵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膽敢穿的花枝招展的在我安國公主的面前搔首弄姿,妄圖勾飲本宮的皇侄,爲了討本宮歡心又是費盡心思,本公主最厭惡這種踐人!”
連詩雅嚇得趴在地上,急忙求饒,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臣女是真心想敬獻這只會說吉祥話的鸚鵡,誰知道它,它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
“哼!真心?你當本公主的眼睛瞎了嗎?你的真心在哪裏?你這只金剛鸚鵡明明精神不濟,根本開不了口說話,可是你不顧它的身體,只想它說吉祥話,你不愛護這只鳥,你所做的不過想討得我的歡心,你看中的也只是我安國公主的權勢和地位,還從來沒有人膽敢妄想從我身上獲得東西!你野心不小!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殺了!”
什麼……
連詩雅嚇住了,頓時忘了哭泣,腦海中一片空白。
殺?殺了她?
這時候,連母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揚起手來啪啪啪狠狠三個巴掌扇在連詩雅的臉上,打的連詩雅眼冒金星,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直髮黑。
“祖,祖母……”連詩雅受嚇得花容失色,嗚嗚直哭,那淚水花了精心描繪的妝容,華貴的衣飾也變得凌亂,鳳釵掉在了地上。
她哀求的眼神四處看去,妄想着有人可以爲她在公主面前求個情,但是她得罪的可是勢力中天的安國公主,連皇上也會敬三分的安國公主,誰會願意爲她惹上這個麻煩呢?
她看向那日爲她開脫的四王爺鳳千越,可是他不但無動於衷,她彷彿還從他的眼睛裏讀到了失望。
“孽障!老身平日裏是怎麼教導你的?公主面前也敢放肆!一百條小命也不夠你丟的!還不快快磕頭,直到公主饒恕你!”連母拿起手上的權杖用力地一杖一杖地擊打在連詩雅的身上,一邊打一邊氣的發抖。
“祖母……祖母,小心氣壞了身子!”連似月連忙爬起來扶住了連母,她知道,這會祖母這麼打連詩雅,其實是對連詩雅的一種保護,確切地說是對相府的一種保護,讓安國公主開口責罰,不如自己鞭打地好。
將鸚鵡拿上來的甄嬤嬤何曾見過這種場面,早已經嚇得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連母雙膝一曲,跪在地上,一把老淚橫流,向安國公主道,“公主,老身管教無能,老身罪孽深重,請公主一併責罰吧。”
安國公主看向這德高望重的連老夫人,臉上的怒氣下去了一些,她道:
“老夫人,本宮如何能責罰你,你當初可是給過我一個饅頭的人。”
連母一愣,有些不明白安國公主在說什麼,饅頭是什麼意思?
原來……
那一年,她還沒有權勢滔天,那一年,她還是個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她偷看了戲文裏的故事,對宮外的生活無比嚮往,於是一個人偷偷出宮玩樂,誰知不久便被偷去了傍身的銀票,一天之內就淪落成了小叫花子,她那精緻的小臉蛋變黑了,身上的衣裳變髒了,她餓的肚子咕咕地叫,就跑去包子鋪要包子喫,結果被趕了出來。
“喫吧。”就在她飢腸轆轆的時候,一個端莊美麗的貴家小姐彎腰在她的面前,將一個香噴噴的雪白大饅頭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實在太餓了,一把拿過饅頭就喫。
“彆着急,慢慢喫,還有呢。”她溫柔地看着安國,眼神中是如春風般溫暖的笑意。
安國一邊喫一邊擡頭看着她,她還命下了端了水過來給她喝。
這個人,就是當初還未出閣的連母!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她當初給了一個饅頭的人就是面前的安國公主。
安國嘆了口氣,終於軟下了語氣,道,“看在你祖母的份上,我今日暫且留住你這條命,往後,再也不可踏進我公主府一步,不要讓我在任何地方看到你!”
“謝公主饒恕!”連母急忙磕頭,轉眼對連詩雅怒斥道,“小畜生,還不快謝公主不殺之恩!”
“謝,謝公主不殺之恩,謝公主不殺之恩……”此時此刻,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連詩雅已經顧不上任何儀態,連連在地上磕頭。
“把她趕出去!”安國公主不想再看到連詩雅一眼。
“謝公主。”連詩雅淚水滿面地謝恩,侍衛過來給她鬆了綁,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往外走去。
“哐啷……”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低頭一看,只見一塊碧綠色的玉墜掉在地上,看起來是個男兒的隨身飾物,衆人一愣,這一個姑娘家的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連詩雅大驚失色,急忙彎腰伸手去撿,心中暗喊倒黴。
“慢着!荷香,把看看是什麼東西?”但是,當她的手觸到玉墜的時候,被安國公主喝住了。
荷香走過去,將玉墜子撿了起來,一看上面雕刻的字眼,臉便有些發紅。
“上面寫的什麼?”安國公主看荷香的臉色,像是已經猜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