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青黛發了話。
凌霜依舊不放心，叫凌雪帶着人先去，她依舊近身伺候沈青黛。
沈青黛今日確實是不太舒服。
靠在椅子上，笑着和石不胖閒聊。
覺得這丫頭那一口東洲話，還挺有意思的。
“不如，我帶你回京都給你找個別的營生？”沈青黛望着吃完東西，盤坐在臺階上的石不胖。
小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很有些重量。
盤坐在臺階上，白嫩嫩的一團，像剛出鍋的白面饅頭。
“不滴。”
“我就想當丫頭。”
“我爹說，大戶人家的丫頭，頓頓都吃肉呢。”
石不胖固執的搖頭，啥營生能有頓頓吃肉好呀。
她這兩天吃的可開心着呢。
她這論調又將沈青黛逗笑。
打量了下這胖丫頭，笑着點頭“那，不回家去嗎？”
“不回去哇。”
“回去要把我賣了換羊吶。”石不胖還記掛着那羊的事。
沈青黛側頭看了看凌霜，後者笑着點頭“主子說，先教教規矩。”
這句話沈青黛懂了。
凌雲這是不反對留下這丫頭了。
不過，這丫頭雖然看着憨憨的，可也要再看一看。
她坐在椅子上和這丫頭閒聊。
凌雪等人用了飯，換了凌霜下去。
沈青黛又犯起困來。
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一側凌雪纔要扶她去休息。
外面凌空的腦袋又探進來“夫人，外面來了幾個人，說是咱們莊子上的。”
沈青黛起身的動作一頓。
“是另外兩個莊子的？”這麼問了一句。
院外凌煙的聲音跟着傳進來“回夫人，說是之前的賬冊弄錯了，重新整理了送來的。”
沈青黛聽到這句話，眼底閃過幾分幽光。
弄錯了？
怕是打聽到凌雲的雷霆手段，抓緊來彌補的吧。
沈青黛頓了頓，略微的思索了一下。
“叫凌霜去處理。”沈青黛現在可沒耐煩去見那兩個莊子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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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拿着賬冊糊弄人。
現在又找了藉口送過來。
真當她好脾氣呢？
凌霜才用完飯，直接帶着凌空出去。
石不胖一個翻身爬起來“夫人姐姐，我也去瞅瞅哈。”
沈青黛見她一路跟着跑出去，笑着起身。
留着凌煙看着院子，凌雪守在檐下。
她乾脆回房繼續睡。
另一側凌霜帶着人出去。
那兩個莊子上的人，同時一愣。
雖然沒見過這主母，可也看得出來，凌霜身上這衣服，是大戶人家丫環的打扮。
“這位姑娘，聽說夫人在這，我們……”
“夫人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凌霜冷着臉回了一句。
目光掃了眼這幾人。
衣服上竟然還帶着補丁，讓凌霜心下冷冷一笑。
有些事，做的太過就有些刻意了。
“賬冊呢？”站在臺階上問了一句，其中兩人急忙捧着賬冊送上來。
“在這裏，在這裏。”
“之前請的賬房竟然敢亂寫，已經處理了。”
“勞煩姑娘和夫人說一聲，我們世代在莊子上生活，自然是不敢欺瞞主家的。”開口的明顯是一莊子上的莊頭。
身材有些臃腫，裹着不合身的麻布衣服。
肩頭和肘部還打着補丁。
凌霜掃了他一眼，直接收回視線。
手將那賬冊隨意的翻了翻“之前欠下的補齊了？”
“姑娘放心，都補齊了。”
“對對對，一個銅板都沒差。”
身後的男子跟着附和，大約就是另一個莊子的莊頭了。
“該不會是從莊戶身上摳下來的吧？”凌霜聲音淡淡的問了一句。
兩人急忙擺手“不敢不敢。”
說完見凌霜沒有開口的意思，反而是一臉嚴肅的翻看那賬本。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
爲首的小心開口“這位姑娘，這是這幾年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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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主家一直沒來人收，咱們都是按市價售賣的，這是銀票。”
這人從身後人懷裏將一個小盒子取過來。
另一個莊頭也急忙將盒子遞上來。
凌霜將賬冊放下，看了看那兩個盒子。
一側凌空笑嘻嘻的接過來。
“凌霜姐姐，我幫您點點。”他說完笑着將那盒子打開。
厚厚的銀票直接從盒子裏彈出來。
“嘿，還真不少。”凌空笑着將那銀票拿出來。
目光掃了眼幾人，似笑非笑的拿着銀票在手中拍了拍。
“這莊子上的賬房厲害啊，做賬能假到這個程度。”
說完低頭自顧的點銀票，那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石不胖在一旁看了半天。
湊到凌空身邊看了看那銀票，眼底滿是好奇“這就是銀票哇？”
“嗯。”凌空一邊點着，一邊迴應了一句。
順道抽出一張遞過去“給你瞅瞅？”
他刻意的學着石不胖的口音，後者倒是不覺得如何。
急忙退開幾步“不不不，我可不敢拿。”
“我就在這瞅瞅就行。”
於是這場面又安靜下來。
那幾人站在臺階下，日頭雖然下去了一些，可依舊熱得厲害。
凌霜帶着人站在臺階上，屋檐剛好遮下來，倒是不覺得如何。
直到將賬冊翻了大半，那幾人終於忍不住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幾個莊子離得都不算遠。
而且因爲同屬一個主家，日常雖然不來往。
可私下也相互觀望着。
凌雲帶着人進入這莊子的事，自然瞞不住。
殺了人的事，凌雲也沒瞞着。
他們有心打聽，自然也能聽到風聲。
現在這點罪，還都是小事。
“這才站了這麼一會，幾位怎麼就熱成這樣了？”凌霜似笑非笑的看着幾人。
“按莊戶的習慣，這時候還在地裏勞作吧？”
這句話讓幾人心下一突。
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這幾年確實過得自在，哪裏還有下過地。
便是站了這麼一會，已經覺得汗津津的不舒服。
而且、這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姑娘，我們……”囁嚅了幾句，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凌霜擡手將賬冊合上“真當我們夫人是好性子呢？”
“今天做這麼個姿態是給誰看的？”
“真想請罪，也不該是借這麼不合身的衣服。”
“總該先揹着藤條，跪上幾個時辰再說。”
說完冷冷的笑了一句“凌空將人都送回去，找人好生看管。”
“等咱們爺有空了，再去走上一遭。”
她這句話說完，幾人臉色同時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