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了什麼辦法?”
“借刀殺人。”連思雨一字一字的說道。
“借刀殺人?”容老夫人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思緒,問道,“借誰的刀。”
連思雨定了定,道,“借大夫人的刀。”她狠硬着心腸,說道。
容老夫人一怔,“雪兒?你說說看。”
“老夫人先答應小雨,不要生氣纔行。”連思雨知道,這個計策一定要容老夫人完全同意纔可以,畢竟要利用的人是她自己的親女兒。
“你說,我不氣。”容老夫人應允了。
“這些日子我和大夫人在一起,據我觀察,大夫人最重視的其實不是我,也不是連似月,而是她的兒子連焱,她對連焱,真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只要事關連焱的事,她便格外緊張重視。
如果,有誰傷害了連焱,大夫人決計不會繞過這個人,我敢保證這一點。
所以……”
她眼底再散發出一陣森冷無情的寒意,道,“如果那個叫做靈兒的丫鬟做了傷害連焱的事,大夫人會要了她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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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夫人聽了,心頭猛地一顫,背脊驚起了一股寒意,道,“你竟然能想到這一層面,我先前是錯看你呢!你是一把好手。”
“就看老夫人要不要利用大夫人和連焱來做這件事了,如果答應的話,那邊完美地解決了我們害怕的問題,若是不願意,那我們就要鋌而走險了。
但是,一旦被發現的話,我的嫡次女身份不保,老夫人恐怕……也不會得到連家的原諒了。
老夫人,您說呢?”
連思雨一言,深深地震撼了容老夫人的內心,她坐在椅子上,手握着椅背,眉頭深鎖,久久沒有答話。
一邊是親女兒和親外甥,一邊是她自己的性命和容家的興盛,到底要怎麼辦纔好?
見容老夫人一時之間下不了決定,生怕她會心軟,於是繼續說道:
“老夫人,紙包不住火,這丫頭不盡快除掉,我怕王妃聰明絕頂,提前發現了這個祕密。既然我和你都能發現她肩膀上的月牙印,大小姐遲早也會發現的,一旦這個祕密被拆穿,我怕老夫人連容家都回不去了。”
容老夫人的表情慢慢開始放開,似乎開始認同連思雨的話。
“老爺撐不起容家,容家全靠老夫人您在撐着,若是您出了事,那容家怎麼辦?兩位小姐往後嫁人怎麼辦?
老夫人,您不要再猶豫了!
您現在因爲您的好心而猶豫着,可是若祕密一旦被揭穿,倆家沒有任何人會好心的對待您呀!”
終於,容老夫人送了嘴,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再也不猶豫了,她狠狠說道,“你說得對,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了往前走,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回頭,便是萬丈深淵!”
“太好了,老夫人您總算想通了。”連思雨聽了容老夫人的話,心裏萬分高興,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小雨,如今,你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河裏的水很急,若我們不一條心,那這船就會翻的,所以,你萬萬不要有旁的心思,明白嗎?”老夫人對着詭計多端的丫頭,既感到滿意,又感到不放心。
因爲她小小年紀,心思實在毒辣縝密。
連思雨忙跪在地上,舉起手,發誓,說道,“老夫人,您放心。我不糊塗,我如今的一切,身份,地位,好日子,這些都是您給我的,要是沒有您當初把我從鄉下帶回去,我現在還在我那破爛的屋子裏聽着別人的嘲笑和我養父母的責罵。
小雨萬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運,也加倍感恩老夫人。”
她說的十分赤城,眼底甚至閃爍着淚花,終於讓容老夫人放下心來。
“那你把你的計劃說說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洞,我來指出一二。”容老夫人道。
“好……”連思雨靠近容老夫人,壓低聲音,將自己想到的計謀說了一遍,容老夫人連連點頭,道——
“那就這麼辦吧。不過,不能真正地把焱兒傷害了,焱兒是雪兒的命根子,也是她能在這;連家立足的根本,更是你往後在;連家的支柱。”容老夫人說道。
“是,小雨明白這點,老夫人放心。”
“好了,就按照你說的去做,我在此聽你的好消息。這兩日,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容老夫人道。
“是。”連思雨從後門離開了。
容老夫人端坐在紫檀木椅子上,閉上已經,將佛珠捻在手中,振振有詞地念着經文。
*
第二日,按照規矩。
九殿下鳳千越和恆親王妃連似月兩人有兩件事情要做,一是到連家的宗祠裏祭拜,二是接受連家支系旁系這些人的跪拜。
一早,連延慶,連延甫兩兄弟便在仙荷院門外候着,一直等到鳳雲崢用完了早膳,換了吉服,與連似月一塊走了出來。
兩人即刻上前跪拜,“殿下千歲千千歲。”
鳳雲崢示意二人免禮。
連延慶站了起來,站在一旁,躬身道,“殿下,時辰就快要到了,轎子已經備好,請前往連氏宗祠。”
“有勞丞相。”鳳雲崢說着,回身,牽起連似月的手,兩人分別做進了轎子裏面。
連延甫大聲道,“出發!”
那兩輛轎子便啓程前往連氏宗祠。
冷眉和夜風兩人分別跟在轎子的前面和後面走着。
此次祭拜,場面很大,道路兩旁跪滿了連家旁系支系的人,他們爲了見上殿下和王妃一面,數日前已經在丞相府門口等待着。
如今,終於見上了,每個人都十分虔誠。
一路走過去,耳邊響徹着鞭炮的聲音,搖搖晃晃的轎子裏,連似月手扶着轎子欄杆,身子也隨着搖搖晃晃的。
她平靜的臉上慢慢浮現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來。
某個暗處,連思雨看着鳳雲崢和連似月的轎子越走越遠,手緊緊地握緊了帕子,臉上浮現一抹殺機。
然後,她猛地轉身,往福安院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心裏的血液翻滾着,一切就在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