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看看。”
安靜的車廂裏,忽然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衆人紛紛回頭看向車尾。
只見一個穿着淡藍色連衣裙的孕婦堵在過道。
坐在後座上的女人正拿着布堵着丈夫的傷口。
怕血流的太多。
只可惜沒用。
血一滴滴落在車廂的地上,觸目驚心。
“你不用緊張,我真的可以幫你看看。”
女人似乎是受到了很大刺激,根本沒聽清司恬的話。
於是司恬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女人聽清了。
“真的嗎?你是?”
“我是醫生,雖然只是中醫,但可以看看。”
聽到對方說是醫生,女人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
其實她也受傷了,但傷的不算重,只不過胳膊的側面被玻璃劃破了。
“那太謝謝你了!”
女人哆嗦着嘴角讓開位置,無比感激的望着司恬。
這個時候但凡有人能關注他們,幫助他們,女人都會用盡一生報答。
“你客氣了。”
司恬走近男傷患,低下頭,先是簡單的查看對方的傷勢。
發現右側太陽穴的位置被撞擊,撞擊程度不清楚。
出血不嚴重,有些結痂。
兩側胳膊都有擦傷,傷痕很淺。
其他地方有衣服罩着,她沒辦法驗傷。
但能看得見最嚴重的部位,就是右腿。
右腿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耷拉着。
應該是骨折了。
這種狀況如果不及時處理,不僅腿廢了,人也會因爲流血過多而失去生命。
“醫生,醫生,我丈夫怎麼樣了?”
女人見司恬不說話,心裏緊張的要命。
在她眼裏,哪怕司恬年紀輕輕,好看的不像個醫生,但仍舊相信。
可有些人就喜歡說風涼話。
“那女孩看起來也不像醫生啊。”
“年紀輕輕的,還是個孕婦,嘖嘖,我瞧着不像,別不是衝着人錢去的吧。”
“我看沒準啊!”
剛剛他們都收了女人的錢,一人一百啊。
這時,坐在車前面有個大哥開口提醒。
“我說大妹子,你可看好你的錢,別被人騙了,這年頭,裝啥的都有啊。”
此話一出,車廂裏可算是熱鬧了。
原本安靜的車廂,頓時議論紛紛。
景承聽到議論聲,不悅的轉過身看向衆人。
因爲臉上有道疤,眼神又尖銳。
到底有些人怕了。
“哎呀,別說了,別說了,你沒看那男人,多兇啊,一看就不像好人。”
這麼一會兒,司恬和景承已經成爲了想要詐騙女人錢的惡人。
女人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
但她眸中沒有丁點動搖。
“醫生,我丈夫?”
“我先給他止血。”
車上沒有可以固定的東西,只能先止血。
司恬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上前先檢查男人受傷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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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已經骨折了,而且傷口處血肉模糊,找穴位根本找不準。
司恬的揹包裏只有一小瓶酒精棉,這些酒精棉是爲了給金針消毒用的。
現在看來要先處理傷口。
因爲司恬前世的專業是推拿,所以對人體的骨骼格外熟悉。
只是簡單的摸了幾下,就曉得男人到底是哪裏斷了。
“景承,過來幫忙。”
聽到小女人的聲音,景承立刻上前。
過道的距離有些窄,司恬還大着肚子,蹲下很不舒服。
窩一會兒,肚子裏的小傢伙就會踢她一腳。
“將人放在過道上,儘量放平。”
在後面的座椅上根本不行。
“好。”
聽到小女人的吩咐,景承駕着受傷的男人,將其放在了過道里。
過道的距離只夠躺一個男人。
此時,男人的腿也伸開了。
骨折的地方在膝蓋骨下方。
“這裏,你往那邊用勁兒,我往這邊兒。”
聽到司恬的話,景承點點頭。
但車裏的其他人,見此,可就不幹了。
“小女孩,你可別瞎治啊!他這腿骨折了。”
“對啊,萬一你給人整殘廢了,怎麼辦?”
“你們如果要騙錢,也尋點好道兒啊?”
所有人都在制止司恬的行爲,只有站在後座的女人沒有說話。
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手裏拿着相機,在角落裏快速的按下快門。
他原本是去和縣採風的。
因爲臨海,想記錄下老百姓的民風生活,爲雜誌和報紙弄點素材。
可昨天才到和縣,今天就被編輯部的老大調了回去,說是有急事。
他正愁沒素材可拍,沒想到素材自動送上門來。
相機中,女孩好看的像個仙子。
眉眼溫和,眸光平靜。
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恬靜和溫婉。
這樣的人根本不像騙子!
因爲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年輕小夥子再次按下快門,並且還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型錄音機,現場錄音。
只不過這一切沒人知道而已。
這廂……
聽到所有人的質疑,司恬並沒有理會,只是給了景承一個眼神。
景承會意,手拽着腿往司恬吩咐的方向拉了下。
兩人一起使勁,折斷的腿骨終於恢復到了原本的姿勢。
已經不那麼奇怪了。
“骨頭還需要正,但是這要到醫院後,拍片做決定。”
話落,司恬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和酒精棉開始擦拭傷口附近的血跡。
慢慢的,傷口露出了原來的顏色。
也能正視傷口的大小,形狀。
“這是……”
“我丈夫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車突然撞過來,他爲了保護我,就擡起腿把我踹到了一旁。”
車門也開了,雖然她的胳膊被玻璃劃傷,也順便掉到車外,但也安全了。
而男人的腿因爲高強度的撞擊,直接掰了過去。
車檔位的地方放着一把水果刀,但是闔上的。
可能因爲撞擊,水果刀自動彈了出來,直接插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女人救男人的時候,搬着對方的身體往外拉。
可刀一直卡着出不去。
那時男人還有點意識,見妻子拉不動自己,擡手把刀拔了。
才造成血流不止。
聽到女人的解釋,司恬心中有數。
“好,我明白了。”
正如女人描述的,在膝蓋後面,司恬看見了傷口。
刀是直穿的,但是膝蓋骨堅硬,所以刀從側面插了出來。
女人一直在看司恬的動作,只見對方沉着冷靜的拿出一個布袋,打開後竟然是一排金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