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語祺也不是非要與對方扯上什麼關係,只不過,那日與之遇到時,恰巧是她心情最糟糕的時候。
再加上同是受了情傷的人,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在這偌大的青寧城裏,居然還有機會再見,自然是要打個招呼的!
可對方是怎麼表現的?
想她葉語祺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想要藉着她攀附上葉家的人比比皆是。
就算司一笙之前一再打擊她,但至少還擁有平等對話的權利,可眼前這男人是怎麼回事?
裝不認識?
這讓葉語祺的小暴脾氣瞬間爆發,升騰了起來。
雖然話說的婉轉,但其中之意無非在說這人忘恩負義。
眼看着男人停下了腳步,葉語祺也沒退縮,耿着脖子怒瞪着男人的背影,像是個想要咬人的小老虎。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在轉過身的同時,淡漠的視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後,徐緩出聲:“卸磨殺驢?誰是驢?你嗎?”
被人忽視,葉語祺本來就很不高興了,此時聽到男子的話,更是氣得不輕。
尤其是那一副欠揍的樣子,她連自己失敗的戀愛經歷都說出來了,他聽了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現在居然假裝不認識她?
葉語祺氣得跳腳,卻又很快平復了下來,朝着男子微微一笑:“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過河拆橋的那個人了?”
只見葉語祺微微揚着頭,一雙眸子晶瑩清澈,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嫵妹動人。
男子默默收回視線,語氣中盡現薄涼:“之前你確實幫了我,但我也請你喫過飯,算是抵清了。”
“你說抵清就抵清了?”
“不然你還想怎樣?”
男子瞥了她一眼,冷着眼,傲嬌又高冷。
偏偏葉語祺卻像是看不到一樣,緩步走上前時,笑意盈盈的開了口:“你確實請我吃了飯,但我還給你講了我的故事呢,你想兩清也不難,那你也跟我講講你的故事!”
“聽完故事,以後再見面就當作不認識好了!”
男子微微蹙眉。
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這樣的女生,倒有點像…無賴!
男子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才低出聲:“不是我要聽的,是你自己講的!”
“是我自己願意說的,但你也可以選擇不聽啊,可是你沒有,你不僅聽了,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爲了公平起見,我要求聽你的故事也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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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黑眸越來越令人看不出情緒,只是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能夠證明,他正在極力壓抑的某種情緒:“抱歉,我還有事,也沒有故事可講!”
話音,男人轉身徑自離開,看似泰然自若,但急切的腳步已經表達了他此時的心情,怕是已經對葉語祺避之不及。
將這一切收入眼中,葉語祺脣角一勾,眼中促狹一閃而過。
其實她對別人的隱私並沒什麼興趣,只是因那男子的態度惱怒,纔會故意逗他。
不是想要裝作不認識?
若是真的有緣再見,她要讓那男人對她避之不及。
惡作劇後,葉語祺的心情不錯,見有指引向後花園的導向牌,便穿過圓形雕花拱門,朝着後花園走去。
直至通過林蔭路,來到兩邊的分岔路口,一條是通向後花園的,另一條則通往內部員工休息的地方。
葉語祺纔剛邁步走進後花園,卻有種像是進入了一個世外桃源之地。
小溪流水,娟娟潺潺,花園裏遍佈綠植,還有桂花飄香,隱約還能聽到清脆的鳥叫聲。
古柏蒼翠,水榭宣臺,靜心亭裏更是聚滿了忙着交際結識的人。
葉語祺並不想與那些人結交,便沒再上前,轉而去了魚塘,誰知也沒安靜多一會兒,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對話聲。
“你看見今天蕭老太太帶來的那姑娘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說是家中晚輩?不過看上去應該是不錯的,我打算一會兒散場,讓我家老太太幫忙介紹一下!”
“又爲了你家的寶貝兒子?”
“是啊!也不知道那孩子是隨了誰,我和他爸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滿地跑了,他倒好,每天兩點一線,就連房間裏的蚊子估計都是公的,我要是再不給他操心,他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女人的聲音輕柔溫婉,雖然看不到人,也能猜出來,應該是個好相與的。
倒是和她說話的人,聲音清脆,帶着股子盛氣凌人,讓人聽着不舒服:“既然是咱們自己家的孩子,我勸你還是算了!”
“怎麼了?”
“我家不是前幾天換了個傭人嗎?恰巧,她之前在蕭家做過事,聽她說,那姑娘根本不像蕭老太太說的那樣,是什麼家中晚輩,實則是四爺惹得風流債!”
“四爺?怎麼可能?”
蕭家四爺寵愛妻子,這在青寧城裏誰人不知。
別說人家單身的時候都沒鬧過什麼緋聞,這人都結了婚了,怎麼可能鬧出這樣的事?
再說四爺娶的那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嗎?
那可是司家大小姐,若是真的在蕭家受了什麼委屈,怕是司家第一個會鬧上門來。
見對方一臉不可置信,女人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那姑娘是四爺朋友的妹妹,一個人跑上門的能是什麼省油的燈?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將蕭家二老哄得樂呵呵的,沒看到都被蕭老太太帶出來見人了嗎?依我看,這是要留在蕭家養着了!”
“鳳儀,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這怎麼是亂說的啊!你想想,若是換作別人家,這姑娘喜歡咱家已經有了媳婦的兒子,還不遠遠的躲着,就算是舊友之妹,去住酒店,去公寓,住哪裏不行啊?哪能留在家裏?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四夫人又懷着孕,要說什麼事都沒發生,我還真不信。”
說到這兒,叫鳳儀的女人又不禁感嘆着:“要我說啊,這四夫人也是個苦命的人,你說現在懷着孕呢,蕭家就給四爺找了個小的,養在家裏,這以後家裏還有她的位置嗎?這要不是親耳所聞,我都不敢相信,名門世家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見風儀說的有板有眼,就連那聲音溫婉的女人,一時間也有些質疑,轉而問道:“照你這麼說,蕭家應該想辦法掩蓋纔是,怎麼可能將家裏的做事人趕出去?”
“要不說四夫人傻得可憐呢!這些真相蕭家人怎麼可能和四夫人說?她一定是被矇在鼓裏,聽到傭人向她提及,還覺得是傭人在挑撥是非,纔會將人趕了出來。若非如此,我又怎麼能知道這些?”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那聲音溫婉的女人到底沒再說話。
心裏思量着,若真是如此,別說介紹給兒子了,這種理不斷的關係,還要離遠點纔是真的。
正在思慮時,便聽到不遠處響起一陣輕笑:“呵!說得好像你親眼看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