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本能不相信這些話，可又很清楚霍行舟是不會輕易撒謊的。
不會用這些話開玩笑的。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鐘意真的在他面前說過這些話嗎？
簡直叫人不敢相信。
霍行舟頓了頓說道：“曾經我覺得你也喜歡他，喜歡到數次在夢裏喊他的名字。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而是你的執念。而你是他的意難平。”
如果……
那個如果，讓霍行舟心裏不舒服。
“如果，你當初沒有被趙玉珍騙來替嫁，而鐘意去海城找你了。你會考慮和他在一起嗎？”
那些美好的過往，讓他心生嫉妒。
他再怎麼佔盡先機，也沒有辦法取代年少喬惜的記憶，她最美好的年歲裏都有鐘意的影子。
也許那個男人沒有佔據最深的愛，但一定佔據了最深的痛和愧疚。
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抹掉。
這是人成長的路上，留下的痕跡。
喬惜聽着他的話，逐漸冷靜下來了。
她順着霍行舟的假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隨後開口說道：“按照你的設定，那我現在應該在醫院實習。也許會嫁給一個醫生，也許會更糟糕被算計嫁給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而不是鐘意，因爲他還沒有成爲鍾家的繼承人，就不可能來找我。”
她不確定別的，但可以堅信鐘意是不可能將危險帶給她的。
“我不會遇到你，更不會和他在一起。”
“如果他回來找你了……”
今夜的霍行舟非常執着。
喬惜看向他，反問道：“如果你沒有出車禍，那按照長輩的約定。你和許星落已經結婚了，你問我這種不存在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站起身，乖乖地將水杯放到了茶几上。
隨後說了一聲：“晚安，早點睡。別在書房忙到那麼晚，我先上樓休息了。”
她不想說什麼話欺騙霍行舟。
因爲誰都不知道命運的安排，她能確定的是從前對鐘意從未有過任何動心。
今後他們的關係，一如既往。
……
喬惜的腳步聲慢慢遠了。
霍行舟垂着眼眸，嘴角突然露出了幾分自嘲的笑。
他一把年紀居然還在喫這種醋。
有些失態了。
霍行舟轉過身，快步追上了樓梯。
在長廊上拉住了喬惜的手，將她圈在牆壁之間，氣息微促。
他的呼吸都幾乎是要噴在她的臉上了，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像是捲起了沙塵要將她吞噬。
喬惜感受着他身上的熱度，有些猝不及防。
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追了上來，難道是剛纔的話還沒有說清楚嗎？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夠讓他的醋意消散了。
“你……”
喬惜輕輕啓開紅脣，卻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爲什麼青菜年糕只有他有？”是你與他獨有的回憶嗎？
“啊？”
喬惜以爲他脫口而出的會是一些難堪的質問，卻沒有想到只是一碗青菜年糕。
她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了神。
“你只給他做了，卻從未和我說過你擅長做這個。是你不捨得將他的東西分享給別人嗎？”
“你不是別人！”
喬惜一聽，便糾正了這一點。
她稍稍挪動身體，察覺到他下意識貼得更緊了，幾乎讓她無法動彈。
更無法逃離。
喬惜的心中生出淡淡的怒意說道，“因爲你腸胃不夠好！年糕都是糯米做的，不好消化！所以我從未給你做過，而且我從未看到錢嬸給你做這種東西，我以爲你是不喜歡的。”
她於細節處，在意他的喜好。
並不是獨屬於鐘意的。
霍行舟的眼眸閃過微微的訝異。
喬惜突然伸出雙手，一把將他推開。她轉身跑進了主臥，第一次將房門給反鎖了。
隔着門板喊道：“醫生說了早期不能同房，你找客房睡吧。”
一碗青菜年糕，哪裏值得他這麼大張旗鼓的！
生氣！
霍行舟抿了抿薄脣，眼底突然盪出了幾分笑意。
很顯然。
喬惜的回答澆滅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心情愉悅了許多。
只是房門進不去了，她也有小性子。
於是霍行舟在長廊裏待了一會兒，很快就走下了樓到了客廳。
老陳和孫威猛正在玄關處探着腦袋看裏面的情形，只看到了霍行舟一個人。
孫威猛左顧右盼，小心試探問道：“喬惜呢？怎麼只有你在這裏？難道你們吵架了？”
不對。
他都沒有聽到兩人吵架的聲音。
霍行舟走到了酒櫃旁拿出了一瓶喬惜釀成的紅酒，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你那麼盼着我們吵架嗎？”
孫威猛嘀咕道：“就你那興師動衆的模樣，難道不是想吵架嗎？”
“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我說鐘意在喬惜心裏的地位怎麼可能比得上你呢！他連你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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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威猛諂妹地說道。
霍行舟將藥酒放在了茶几上，倒了半杯抿了一口。
並沒有迴應孫威猛的話。
孫威猛湊到他身邊八卦地說道：“聽起來，喬惜和鐘意以前關係挺不錯的。你以後真的打算讓鐘意再上門蹭飯嗎？不過就算喬惜不邀請，有程老先生在。他也一定會找藉口來的。”
霍行舟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就看你發揮了。”
“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了？”
“你沒有信心嗎？”
“當然有！我孫威猛是什麼人呀！”
孫威猛被這麼一激，徹底上鉤了。
他保證完成任務。
“那就好。”
霍行舟嘴角輕輕扯了扯，目光緩緩看向二樓的方向。
她使小性子，還挺可愛的。
……
兩天後。
中醫協會按照慣例舉辦每月一度的例會。
這一個月中，陸映雪出盡了風頭，沒有誰能夠蓋住她的鋒芒。而陸半農也提前打了一聲招呼，透露出例會將推舉陸映雪上位的消息，希望那些理事能夠支持。
這是想要直接將陸映雪送上中醫第一人的寶座。
屆時，在很多普通人的心中，什麼黃老先生國醫程寒以及老前輩們，都不如一個陸映雪的名字如雷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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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惜還不知道陸家的打算。
早早帶着老陳出門，前往中醫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