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紅蓮教

發佈時間: 2024-10-05 04: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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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他這話,秦崢嗤了一聲,反問道:“我爲何不敢來見你?”

他這話,讓上官垣噎了一噎,旋即冷哼了一聲道:“昨夜,有你的手筆吧。”

夜裏的時候,上官垣一晚上都未曾閤眼,畢竟才經了那樣可怕的陣仗,若他能睡着,那纔是心大呢。

可惜,上官垣從來都不是心大的人,相反,他的心眼窄的很。

福安被人帶走之後,他坐在牢房裏,起先是被嚇得渾身發抖,後來將這整件事兒都琢磨了一遍之後,復又覺得出離憤怒。

他的父兄,竟然真的將自己棄之不顧,拿他當做棄子一樣的,要將他給處理掉!

而這個認知,更讓他整個人都難受的不行。

縱然這些年父兄嚴厲,可上官垣本來以爲,他在家裏是有地位的,但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下手不留情,若不是鄭懷洛打掉了那一支刺向自己的袖箭,恐怕此時他就是一具屍體了。

但是等到他回過味兒來的時候,他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這大理寺裏面,不是一向號稱固若金湯鐵桶一個麼,可是這樣的鐵桶一片,怎麼會讓福安給輕易地混進來呢?

若說這裏面沒有秦崢的授意,那上官垣打死都不信的。

而秦崢在這裏面,又起了什麼作用?

上官垣越想越生氣,既氣又驚懼,直直的盯着外面,只等着秦崢前來。

可是秦崢真的來了之後,他卻又覺得有些慫了。

現下雖然是在質問秦崢,可是那眼中,卻到底有些色厲內荏。

見他這底氣不足的模樣,秦崢嗤了一聲,反問道:“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他這般反問,又讓上官垣有些慫。

上官垣不去看他,一雙眼睛胡亂飄着,語氣裏倒是格外的硬氣:“你能做什麼,自己心裏最清楚吧,昨夜的時候,若是沒有你的指使,大理寺怕是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怎麼會闖進來人刺殺我?這裏可不是刑部!”

就算是不經常在上京,可對於秦崢的大名,上官垣依舊是如雷貫耳的。

更遑論說,他現在十分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

聽得上官垣這話,秦崢則是看着他,語氣散漫道:“不錯,那又如何?”

一句話,便讓上官垣有些說不出話來。

是啊,那又如何?

縱然秦崢指使人刻意放進來了福安,可是說到底,刺殺自己的,還是鎮南王府的人。

若不是家人想殺自己,秦崢便是再給機會,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

上官垣一瞬間便頹然了下去。

可惜秦崢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見他一言不發,秦崢復又道:“上次你問的話,本官還未說完。”

他說着,回身去了椅子上坐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並不喝,只是端在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的瞧着茶杯的蓋子。

待得上官垣一雙目光滿是焦灼,追問道:“還有什麼話?”

秦崢這才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上官卓此番來京,可不止是爲了殺你。鎮南王給皇上寫了一份摺子,如今應當已經在龍案上擺着了。你猜,那裏面寫了什麼?”

若說先前,說不定上官垣還會自作多情一番,可是有了昨夜的事情,他如今聽到秦崢這話,第一反應便是有些不安。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是乾乾的,勉力才維持着鎮定,問道:“什麼?”

秦崢倒也沒讓他擔驚受怕太久,聽得他詢問,便施施然的說了那裏面的內容:“鎮南王上奏,道是你勾結紅蓮教反賊,污衊三皇子,欺瞞府上,實乃大不孝且大不敬,求皇上處置。”

這一字字一句句,都如同驚雷一般打在上官垣的心上。

若是昨夜他就此死了,如今怕是就已經被定罪了吧。

畢竟,那是由他親爹上的奏摺!

若說先前,上官垣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話,那麼秦崢的話,便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上官垣終於忍不住,頹然的坐在了地上,雙目失神。

見他這模樣,秦崢也不催促他,杯中的茶水有些涼了,他將杯蓋捏在手中,慢慢的喝了一口。

微涼的水入喉,一路沿着下去,連整個身體都像是多了幾分冷意。

可這冷意,也是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得上官垣開口。

他沙啞着聲音問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上官垣的回答,秦崢並不意外。

或者說,從他進了大理寺的那一日,秦崢便知道,上官垣遲早有一日得全盤托出。

因此這會兒聽了他的話,秦崢只是淡淡道:“紅蓮教。”

這話一出,上官垣神情一僵,下意識想要遮掩,卻又在看到秦崢的表情之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

他自嘲的一笑,道:“我到了如今,還想替他們遮掩。”

說到這兒,上官垣的神情復又多了幾分冷厲:“可他們,卻從未想過救我!甚至出事之後,竟第一時間便要放棄了我。”

這就是他護着的府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護着?

他不能好過,大家就都別好過吧。

上官垣靠坐在牆邊,身下是粗麻墊子,他被養的嬌慣,如今便是這麼坐着,也覺得有些難受。

不過如今,這些難受,反倒是成了能讓他保持理智的東西了。

上官垣冷笑一聲,不知是笑自己還是笑家人。

“紅蓮教的確與鎮南王府有瓜葛,確切的說,他們就是被鎮南王府養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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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鎮南王雖然被髮配到邊疆,可因着是曾經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所以先帝待他倒是不薄。

肥沃的封地,不但養活了鎮南王府,且還養活了紅蓮教。

“不過,紅蓮教的開支並不全由着鎮南王府出,他們也會自己做‘生意’,而那些,也會帶來收入。”

上官垣這話一出,秦崢便了然:“比如白家,又比如李家。”

“不錯。”

上官垣點頭應了,復又繼續道:“不瞞你說,當初白家的家主,也就是白天凌,便是紅蓮教的肥羊之一。可惜那老頭是個愚蠢的,居然讓自己養大的鷹給啄瞎了眼,爲了怕他說出更多的祕密,所以在大理寺去抓人之前,紅蓮教先將他給殺了。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祕密。”

說到這兒的時候,上官垣一時又有些自嘲。

這些道理,用在別人身上的時候,他從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可等到被人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知道箇中滋味兒。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家中會用對待棋子的方式,來對待他。

秦崢先前便猜到了幾分,如今聽得他這話,卻是肯定了。

只不過……

“按着這樣算來,紅蓮教與鎮南王府應當合作許久了。”

畢竟,就連白家都是肥羊,那作爲實際操控者之一的鎮南王府,必然是要早於他們的。

聞言,上官垣仔細回想了一番,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並不能確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出生之前,家中就已經跟紅蓮教合作了。”

這話,秦崢絲毫不意外,點頭應了,道:“那,現在紅蓮教的據點在何處?”

在出賣府上之前,上官垣還有些壓力,可到了現在,他卻是破罐子破摔了。

聽得秦崢詢問,他也不多隱瞞,直接便要了紙筆來,不但寫了那幾個據點的位置,還將暗號都寫了下去。

“不過,我並不確定現在那邊如何了。”

上官垣寫完之後,頓了頓才道:“畢竟,如今我身在大理寺,父親又一向是個謹慎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還帶着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