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皺眉看着粟寶，問道：“你們是誰，究竟想幹什麼？”
粟寶反問：“叔叔你是誰，叫什麼？”
胖男人：“啊？我是通州公盤的老闆，我姓錢，叫錢百萬……”
錢百萬說完突然發現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老老實實的跟一個小孩子交代了，嘴巴不受控制。
他趕緊說道：“不是，是我先問你是誰……”
怎麼就成他先說了？？
粟寶擺擺手，小小的人兒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哎呀，無所謂啦，不要計較這些小細節。”
粟寶沉浸在別人的名字當中：錢百萬哦，好有錢的名字~突然覺得自己名字不好聽了呢，她應該叫蘇千萬……不，蘇億億！
錢百萬：“……”
性格很粗獷的蘇贏爾說道：“我們都姓蘇，前幾天賣了個手鍊給你你還記得嗎？”
錢百萬一聽就警惕了。
果然是爲手鍊來的！
“已經買賣成交的事，你們還追上門來，這不和規矩吧？”
粟寶連忙說道：“我們不是爲了手鍊來的……”
頓了一下，她又說道：“那個，有錢大叔，你最近真的沒有什麼不舒服嗎？”
粟寶只想抓鬼。
但剛剛被她說了一句的那個男顧客卻不舒服了，他臉色難看的插話：“錢老闆舒不舒服我不知道，但我不舒服！”
有一些賭石的人最忌諱‘兆頭’，很明顯他剛剛纔挑好一塊石頭，粟寶卻說他虧大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說不準今天他一天倒黴，都是她這嘴巴害的。
男人瞪着粟寶，十分不爽，質問道：“你懂原石嗎？這塊原石是老皮，皮殼冒綠，很明顯裏面有東西！你什麼都不懂，你就亂說話，真晦氣！”
粟寶張了張嘴。
蘇何問：“臥槽，竟然說我妹妹晦氣？！”
蘇贏爾眯眼，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那個男人。
沒想到男人依舊罵罵咧咧，可以說跟賭沾點字的東西，一旦上頭了是真的什麼都不怕。
粟寶說道：“你的這個石頭裏的確什麼都沒有，我說的是實話呀。”
她指着地攤上的其他石頭：“不光是這個石頭，這些石頭都沒有。”
“你看這個表面有一層綠的，是貼上去的！”
大人可能還會考慮會不會得罪人，但粟寶說得很直白。
這些石頭，本來就是騙人的。
那個老闆一聽瞬間炸了。
通州公盤是錢百萬的場子，錢百萬有一條規矩，就是不能做假糊弄。
你從玉石礦口直接搬運過來的石頭，買的人中不中他不管。
但要是故意作假，會被扔出去不說，還要賠錢的。
通州公盤已經成了這一行裏的‘老大’，大家都奔着這一點來，不怕在這裏面碰到造假騙子……
所以地攤老闆恨死了粟寶，趕緊說道：“怎麼說話呢？我這些都是場口直接搬來的石頭，這些皮殼都是天然皮，怎麼能說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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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賭石，就是在開採玉礦後，把玉礦邊緣剩下的石頭搬運過來，低價出售給玉石愛好者的一門生意。
採礦的時候是直接把見到的玉石都拿走了，剩下的有些是沾了一點玉料的石頭，有些石頭外邊看不出來什麼，切開卻是滿玉。
這種撞大運似的刺激，使得賭石的人趨之若鴻。
有賭石，自然就會有門路，石頭的表面被圈內人稱爲‘皮’，通過不同的皮狀表現，去猜測裏面的有沒有真貨。
比如‘老象皮’，石頭表面長得像象皮，全身有褶皺感，灰白色，感覺鬆垮——這裏面很可能就有冰種翡翠。
花十萬塊買一塊老象皮的賭石，開出來後有冰種翡翠，轉手賣一百萬……一夜暴富。
但裏面真正有貨的原石其實少之又少，裏面有東西的早在礦場就被撿走了，怎麼可能還輪得到別人？所以纔會有造假皮這種騙人的手段。
地攤老闆看向錢百萬，堆笑說道：“小孩子亂說的，誰不知道錢老闆的規矩，我們造假的話也不敢來這裏啊……”
實際上他就是想喫一波大的，就是這裏不允許造假，所以他頂着風險進來，別人要是懷疑他就會說‘誰不知道錢老闆的規矩，我敢造假嗎’……
錢百萬皺眉，看向他地攤上的石頭，臉色變冷了。
“你是哪裏來的？誰給你審查通過的？”
錢百萬暫時顧不得粟寶了，因爲這個人壞了他的規矩！
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做這種事！
地攤老闆心底暗恨，指着粟寶：“錢老闆，真的是這小孩亂說的！不信我隨便拿一塊石頭，我當場切開！我哪怕不賺錢了砸自己手裏了，我也得證明我的清白！”
他說完瞪了粟寶一眼，立刻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石頭。
粟寶看了一眼……
都不用動手算，她就已經知道這塊石頭是真的。
她靜靜的看着他表演。
老闆急切想證明清白，當場切開。
不少人圍了過來，看到石頭裏面的綠，紛紛激動道：“有玉！真的有！”
“我的天啊，上等冰種，這不得發了啊！”
老闆心疼死了。
這塊石頭裏面當然有東西，但其實他早就用技術手段看過了，也就飄一點花。
再往下切下去其實什麼都沒有。
但要是沒切開，賣給懂石頭的人……這塊石頭他起碼能忽悠三四十萬。
現在切開了，懂的人一看就知道再往裏面就沒有了，只能賣個十萬出頭，騙騙不懂的人。
所以他真的很討厭粟寶。
“你看，錢老闆，我真的很委屈。”
地攤老闆不動聲色的擋在那些造假的石頭面前，指着其他正常的石頭：“在錢老闆的場子裏，誰敢造假？我可不敢挑戰錢老闆的規矩呀！”
周圍人也紛紛說道：“對呀對呀，這幾個石頭看着沒有造假啊，你看這幾個……”
“老闆隨手一開都能開出玉，我的天，我得好好看看。”
那些賭石上頭的人一臉火熱。
地攤老闆立刻指責粟寶：“剛剛這小孩說的可不止是我的地攤，她說的是這裏所有的石頭都沒有玉，可是我這塊開的就有！所以你看吧，就是小孩亂說話！”
其他人：“對對，真是晦氣！”
“這小孩會不會說吉利話，不會就別說話。”
粟寶卻說道：“你拿起來的怎麼能叫隨便拿呢？”
蘇何問看妹妹有底氣，也強硬說道：“沒錯，指不定是你早就準備好的！”
“你敢不敢讓我們隨便拿，然後切開看看？”
地攤老闆頓時叫道：“那怎麼可能啊，賭石本來就要看運氣的，我還要做生意呢，隨便給你切，我的損失你們賠得起嗎？”
不等錢百萬說話，他立刻趕人：“去去去！哪裏來的小孩，你們家大人也不管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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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蘇贏爾一眼。
蘇贏爾：哦豁？他都忍着沒揍人呢，他竟然敢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