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虞兒這把匕首的特製的,小巧精緻,極易隱藏也極其鋒利。若非劉皇后和愉妃娘娘共同出力,她根本不可能避開幾重檢查,將這把匕首帶入老皇帝的寢宮
然而,她剛剛在思考自己的現在和將來,在計較着自己的利弊和得失時,竟然完全忽略了這把匕首,忘記了自己一旦獻出自己,匕首就極難隱藏。
她瞬間睜開眼睛,整個背脊一下子就涼了。
老皇帝雖是好色之徒,卻不是省油的燈。他立馬從韓虞兒身上退出去,同時一把掐住了韓虞兒的脖子,大喊,“來人啊”
宇文皇族曾也是玄空大陸隱世之家,武學根基雄厚。他可以說是天炎,萬晉和百楚這三國皇帝中,武功最強的一個。他不必看,單單聽這聲音就知道那是一把銅製匕首他亦立馬明白,韓虞兒的矜持和羞赧是惺惺作態,她是來行刺他的
韓虞兒怎麼都沒想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自己會以這樣的失敗告終。她的腦袋都空了。而很快,老皇帝那心腹太監就衝了進來。心腹太監見了地上的匕首,又見紗帳裏的人影,先是一愣,隨即大喊,“來人,有刺客有人要行刺皇上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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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護衛就衝進來了,在榻前圍成了一排。心腹太監急急撿起那邊匕首,而後上前替老皇帝披上衣袍。他偷偷瞄了韓虞兒赤赤果果的身子一眼,纔將紗帳挽起。很快,赤身赤果果體的韓虞兒就這麼呈現在衆人面前了。
韓虞兒原本滿心全是恐懼,而此時此刻,恥辱感一下子涌了上來。喉嚨被掐住,她哭不出聲,可是豆大淚水卻一顆顆掉落。她一邊落淚,一邊衝老皇帝搖頭,分明是在哀求。
老皇帝好色至極,卻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他盛怒,厲聲質問,“誰派你來的蘇夫人嗎”
聽到“蘇夫人”這三個字,韓虞兒才徹底緩過神來。她顧不上恥辱了,連連搖頭,否認。這種情況下,除了義母,誰都救不了她了。她想,剛剛的一切,義母一定不會知道的。義母只會以爲她行刺失敗了,如果,如果她能盡力挽回,或許義母會救她。
她不僅搖頭,還努力地張嘴,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老皇帝這才鬆手,厲聲警告:“韓虞兒,朕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敢再耍什麼心眼”
他特意朝一旁的護衛看去,才繼續說,“朕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老皇帝這是要將她送給那羣護衛去糟蹋呀,韓虞兒連忙捂住自己的身體,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她說:“是,是是愉妃娘娘是愉妃娘娘逼我這麼做的,匕首也是愉妃娘娘給我的皇上,我,我我好賭,私下欠了愉妃娘娘一大筆債,遲遲無法歸還。這一回,我奉我義母之命來拜訪皇后娘娘,愉妃便以此爲威脅,逼我逼着行刺您。否則她便要將欠條送至我義母手中。我義母最恨賭博之事,我怕義母將我逐出家門,所以所以纔不得已答應了愉妃娘娘”
這些說辭,其實原本並非準備說給老皇帝聽的。而是準備說給皇親國戚和大臣們聽的。如此,才能爲劉皇后撇開所有嫌
棄,讓太子順利登基。劉皇后要太子不上一兵一卒,名正言順坐上皇位,而她自己則更加名正言順垂簾聽政。
老皇帝並不怎麼相信韓虞兒這番說辭,他正要開口,韓虞兒急急補充,“皇上,這一切都是愉妃娘娘安排的。包括,在藥膳宴上,愉妃娘娘也是故意挑釁,激將我,佈下這個局,讓皇上放鬆對我的戒心”
聽了這話,又想起藥膳宴上愉妃的反常。老皇帝多少是相信了些。韓虞兒又急急說,“皇上,我若有半句假話,願任憑處置愉妃娘娘收買了心歡,心喜兩個宮女,還有風順,雨順兩個太監,否則,我也不能將這匕首代入寢宮”
這四個人質自是視線安排好,口供也都對好了。
老皇帝朝心腹太監看了一眼,心腹太監立馬去詢問那四人。沒一會兒,心腹太監就回來了,稟道:“皇上,韓三小姐所言不假,幕後之人確是愉妃”
老皇帝盛怒滔天,“朕待她不薄,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韓虞兒見老皇帝相信了自己,立馬就大哭起來,“皇上,虞兒一時糊塗,受愉妃脅迫。可是,虞兒是真心喜歡皇上,想伺奉皇上一輩子,否則,虞兒早就動手了。不會任憑這匕首掉落在地上”
韓虞兒沒有退路了,她一邊哭,一邊抱住了老皇帝的手,“虞兒只是一時糊塗,斷斷沒有殺害皇上的心呀皇上,您饒了虞兒這一回吧虞兒什麼都不要,只願在皇上身旁爲婢,伺候皇上一輩子。”
她想,她終究是劉皇后的客人,韓家堡的人。只要現在能讓老皇帝先消消氣,冷靜下來,老皇帝就算要處置她,也會先告知劉皇后。到時候,劉皇后會幫她求情,也會立馬通知她義母了。如此一來,她還有一線生機。
老皇帝很快就推開韓虞兒。此時此刻,韓虞兒這幅嘴臉在他看來不再是楚楚可憐,而是矯揉造作,惺惺作態。他恨不得一腳踹死韓虞兒,但是,他終究還是忍了。他仍舊惦記着韓家堡的勢力,之前是想哄騙韓虞兒,先立韓虞兒爲妃,而後再以皇后的位置爲條件,教唆韓虞兒去跟蘇夫人談條件;而如今,他則打算將韓虞兒囚禁起來,以行刺之事跟蘇夫人好好談一談
老皇帝狠狠將韓虞兒推下榻去,下令,“將這個踐人關押到天牢裏去,將皇后和愉妃給朕都傳過來朕要親自審一審她們二人”
韓虞兒摔在地上,披頭散髮,淚流滿面。聽到老皇帝說要見劉皇后,她高興地眼淚流得更兇了。她蜷縮起來,身子發顫,狼狽至極,不敢再多說話。
很快,太監丟了一件衣服給韓虞兒,韓虞兒穿上後,立馬就被帶走了。而劉皇后和愉妃得到消息,都無比意外,連忙趕來寢宮。
這個時候,孤飛燕和君九辰纔剛剛上榻。君九辰仰躺着,一手枕着腦後,另一手則給孤飛燕當了枕頭,他們蓋着被子,兩人的身子都暖暖的。什麼補凍按摩,那不過是孤飛燕杜撰出來的說法。
兩人正聊着,敲門聲傳來了,很快就聽芒仲在門口稟告,“殿下,王妃娘娘,大事不好了,韓虞兒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