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靈月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
而白似乎也不需要容靈月接他的話，他就自顧自的在說。
“起初真的很痛，因爲它的粘液很快的將我的身體給腐化了，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我又不甘心永遠都見不到姐姐了。明明我好不容易纔遇到我的光，而且姐姐還答應等我長大就嫁給我。”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最終，我也不知道是這植物同化了我，還是我同化了它。”
“它可以化成我的模樣，帶着我的意識，而我帶着它的特性，我……可能不是人了。”
“我一開始真的又怕又懼，可是我不敢回去找你，好在後來被會長將我撿了回去。”
“我以爲他是個好人，哪知道……他不過是個有特殊僻好的變態罷了，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會用身上的這些能力，被他欺負了，我只能哭。”
“那個時候，我寧願自己是死的了。”
“可是每當我想起來你對我的笑，我就……有活下來的勇氣了，我想……再見你一次。”
“再後來我……我殺了會長，取而代之。”
“我想見你，又怕你一時認不出我來，畢竟我長的太快了，我怕嚇到你，我就安排冷凌去你那了，可是冷凌不是那麼聽話……”
“但一切沒有問題。”
“就在我以爲，終於可以和你重縫的時候……我卻聽到你死了。”
“哈哈哈哈，你說老天爺是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
白谷說着說着，笑着又哭了。
“我恨死老天爺了，我恨不得拉這世界都跟你陪葬，連光都沒有了，這個世界爲什麼還要存在啊。”
“我本來殺了應鏡林，再毀了這個世界的，可是我卻聽說應鏡林能復活你，所以我就沒有動手，一直在等他復活你。”
“一直等一直等，可是始終不見他有起色，我沒了耐心！”
“只到有一天冷凌給我傳信息，說她好像找到你的轉世了。我當時半信半疑。可是我知道，我其實已經完全信了……”
說到這裏，白谷停了下來。
他咳了起來，又吐血又吐粘液的。
看起來不見人形了。
“可是爲什麼你不記得我了？你還嫁給了別人，明明是你先答應我的啊！”
容靈月緊握着手，別過臉去，她有些不忍心看這樣的白谷。
不知道他是那個孩子，他是敵人。
當殺。
可是知道他是那個孩子，她就能想起來那個孩子推開她的模樣，帶着笑和滿足，好像能幫到她是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
容靈月紅了眼框。
“對不起，我忘記了你。”
以爲他死了，在遇到那麼多手下的死去後，她麻木的開始遺忘，很多人的死亡。
“我不是轉世，是我本來就是容靈月……”
容靈月不擅長對於自己有善意的人說謊，她嘆了口氣。“從始至終，我都是容靈月，成爲應小離只是意外，其實這具身體，纔是是我的！”
別人聽懂沒聽懂，容靈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白谷聽懂了。
白谷笑了一聲。“原來如此，你不是死了，你只是回去了？回到了原來的點……”
“是的！所以我覺得已經過去，已經死去的人，就再也不會見到了，而且你那會也不這個模樣！”容靈月露出了幾分不解。
和變異植物融合後，他居然還會正常生長的嗎？
不過再一想，植物也要生長的啊，那麼他會繼續生長也不奇怪。
“我不怪你忘記我，我不管你是回去了，還是什麼……我都不在乎，可是我能再見到姐姐，便是足夠了。”白谷雙眼帶着希望似的看着容靈月。
而那邊的應鏡林此時也反應過來了。
他問容靈月。“你原本就是容靈月？”
容靈月這纔想起來，從來沒有跟應鏡林說過這件事。“是啊，我一開始就是容靈月，死後纔會成爲應小離……我應該感謝你，把我送回去了。”
“我活了三輩子！”
應鏡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以前容靈月不太敢跟別人說，怕別人當她是怪物，怕別人把她當作研究實驗體。
所以她不敢說。
但是現在……她卻突然之間，啥也不怕了。
“我能這麼快放下對你的仇恨，就是因爲這具纔是我本來的身體，當然了，也要謝謝你，讓我有機會遇到雲西樓，畢竟上上輩子，我死的更慘一些。”
容靈月現在再說起過去，她居然已經學會了平和。
“……”應鏡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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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靈月又看向白谷。“你若是喜歡這樣活着，沒有人能左右你，那是你的自由，而且我想以你現在的能力，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殺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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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被玄天鐵製出的武器所傷，他也能恢復。
剛剛明明還被應鏡林打成那樣，現在再看，居然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這也說明，白谷這種融合變異植物，很少見，而且很強大。
“姐姐，是覺得我恢復的快，所以不值得人心疼同情嗎？”白谷全身無力的靠着牆壁，這話說的有氣無力的。
像是在控訴着容靈月的無情。
而他自己又無能爲力。
“爲什麼覺得我不心疼同情你？”容靈月也不管地上髒不髒，找了一塊沒有血的地方坐了下來。
“看你的眼神裏有。”白谷像是一個在爭奪家長寵愛的孩子。
“我的眼神裏沒有這些，但是我的心裏的確是不同情你的……你傷害了這麼多人，爲什麼覺得我會同情你？而我又爲何要心疼你？你不覺得這話才叫搞笑嗎？”容靈月從口袋找出了所剩不多的奶糖。
但是她還是拿了一顆分給了白谷。
白谷不明白的接過來。
就聽到容靈月對他說，“嚐嚐看，甜不甜？”
白谷也不管有沒有毒，他就直接吃了，他其實已經嘗不出什麼味道來了。
但是他盯着容靈月看了看，他覺得應該是甜的。“很甜。”
“我知道你，根本嘗不出味道來。”容靈月身體往後倚了倚。
“所以其實你也不能感覺到我是不是不同情你了……”
然後又見容靈月點了點頭。“雖然我的確是不同情你。”
白谷不明白。“爲什麼？我以爲你會理解我的……我以爲你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