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青荷回門
第二日,林湛便放出消息,林家的珠花作坊要招人手。
因林家名聲好,一時間附近不少婦人都來湊熱鬧。
薛氏讓人把前院收拾出來,來的人都匯聚在這個院子裡。
青柳給她們講了做工的內容,又把幾朵自己做好的珠花給她們看,若有意的人,就發給她一塊布料,讓她當場做一朵花出來看看。
來得多是村裡的婦人,平日裡最多也就能做做衣服,打打補丁,做花這樣精細的活,大部分人不會幹,也不敢貿然出手,怕惹了笑話。
青柳便道:「大夥兒別以為是多難的活兒,其實我也是才學不久,若不信,我做給你們看看。」
她有意放慢速度,現場做了一朵,眾人伸著脖子細看,沒多久,一朵石榴花就做成了。青柳只是給眾人做個樣,所以做的是簡單的樣式,而且也沒往上串珠子。
她做完後,往人群裡看了一圈,見二娘的媳婦兒柳氏在場,便笑道:「二嫂,不如你來開個頭,幫小妹捧捧場?」
柳氏紅著臉,輕輕點頭。
青柳讓玉兒給了她一份針線。
柳氏在家裡是做慣針線活兒的,穿針引線的姿勢比青柳更加熟練,一開始或許有些緊張,做得不大順暢,沒多久靜下心來,一朵花便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她手中。
玉兒上前接過來,青柳道:「記上二嫂的名字,」又對眾人道:「每個人的成品,都記上名字,等大家做完了,我再從中選出合適的。被挑選出來的人,就能來作坊上工了。玉兒,你給大家講講工錢報酬。」
玉兒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脆聲道:「在作坊裡做工,每個月至少可以得到六百文工錢,做得多還有額外獎勵,每天做工四個時辰,提供一頓午飯,每旬休息一天,逢年過節還發放米面糧油,各位大娘大嫂若有意向,可要抓緊了。」
這話一出,人群頓時嗡嗡地炸開了窩。
要知道一個壯年勞力,一天的工錢也不過三五十文,年輕機靈的男子在鎮上做夥計,一個月也就五六百文,現在她們一個婦道人家,不過坐著拿拿針繡繡花,就能拿六百文?而且還有許多別的好處哩!
這麼優厚的條件,若是別人家開出來的,眾人必然要懷疑,可這是林家人說的,大家想也不想一窩蜂就衝上去拿針線繡花了。
不管做得好不好,為了每月六百文錢,就算獻醜也要試一試!
夜裡,青柳拿著幾十朵花挑挑揀揀。
林湛見有一人明明做得不錯,媳婦兒卻把她名字劃去了,奇怪道:「媳婦兒,這多花比剛才那幾朵都好看啊 ,怎麼不要?」
青柳看了眼那花,笑道:「花是不錯,可是春花嫂是出了名的愛貪小便宜,我可不敢招她來做工。」
其實她今日讓大夥兒現場做花,不過是個幌子。
有些人名聲不好,花做得再漂亮,也不能收,可是人家來了,若要回絕,總不能說實話,到時候得罪了小人,平白讓人背地裡說閒話。
於是她便想了這個法子,到時候就用花做得不夠好來拒絕一些人,如此,就算她們再說什麼,別人也只會認為是她們自己技不如人。
林湛讚道:「媳婦兒,你好聰明。」
青柳道:「這算什麼,一點小聰明,說出去給人笑話。」
青柳挑了十幾個人出來,不過這些人,她仍不是十分放心,打算明日再拿去問問薛氏。村裡許多人租了林家的田,每年交田租時的情況,也最能看出一些人的品行如何了。
今日忙了這事,她便累了,躺在牀上昏昏欲睡,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來,忙對林湛道:「明天青荷回門,我之前和她說好了,我身子不便,不回去看她了,她到時候或許會帶著妹夫過來拜訪,你要好好招待妹夫。」
林湛自然點頭。
十月十八,是青荷回門的日子,她跟鐵匠兩人上午回娘家,下午便來林家看望她阿姐。
林湛跟鐵匠兩個連襟在正屋內喝酒,青柳則帶著妹妹回房說私房話。
關上房門,青柳先好好地把青荷打量了一遍。
青荷今日梳著婦人髻,頭上的珠釵不似出嫁那日隆重,只戴了一支銀簪,一朵珠花,可她年輕有資本,即使是這樣簡單的裝扮,也十分惹人注目。
青柳看她面上血氣十足,臉色紅潤,提著幾日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問:「怎麼樣?這幾天在他家裡還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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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荷點點頭,輕聲道:「挺好的,公公婆婆都很和氣,大哥大嫂也挺好說話的。」
青柳又問:「那他呢?他對你怎麼樣?」
青荷面上飛起一抹紅霞,低低地應了一聲。
青柳笑道:「跟阿姐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知道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之前說成親後你跟著他去鎮上住,你公婆這兩日有沒有提起?」
青荷道:「有的,第二天敬茶,公公就把話都說清楚了。」
鄭家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女兒已經出嫁了,家裡還剩兩個兒子。鄭老漢怕日後兄弟兩個爭家產不和睦,於是二兒媳過門第二日,一家人就在飯桌山把這事攤開來說。
鄭鐵匠十來歲上就被送去學藝,後來他出師,掙的錢除了一部分孝順爹娘,剩下的都讓他拿去在鎮上買了院子。
而鄭家大哥一直在家幹農活,家裡幾間磚瓦房也是他跟鄭老漢兩個一點點建起來的。
所以鄭老漢和他婆娘的意思,以後他們老了,家裡的五間瓦房就歸老大,鎮上兩間屋子的小院歸老二。
雖老二吃虧了些,可這也算是對老大的補償。
而且家裡十幾畝田,日後分家,也是老大佔大頭,二老就跟著老大過日子。
青柳聽後,想了想,道:「這樣其實也不錯,雖你們分得少,可這些年一直是你大哥大嫂在二老面前伺候,家裡的活兒又都是他們在幹,理應多給他們一些。況且妹夫有打鐵的手藝,以後不用靠田地吃飯。你們現在住的院子是小了一點,可是在鎮上,幹什麼都方便,而且又只有兩個人住,足夠了。等有了孩子,應該也攢夠了錢,到時候再換間大的。」
青荷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青柳問:「那你們什麼時候搬去鎮上?」
「明天就搬,他的鋪子關門好幾天了,明天該開張了。」
青柳便道:「雖然不住在一塊,但現在還沒分家,每過個十天半個月的,你要回去看看你公婆,也別空著手回去,帶些糕點、米油什麼的,二老高興,別人看著也好看。」
青荷一一點頭,「娘也是這麼說的。」
青柳喝了口茶,心裡想著還有什麼是要交代妹妹的。
青荷揪著帕子看了看她,咬著唇羞澀道:「阿姐,那種事……做多久才會有孩子?」
青柳愣了下,耳廓也有些紅,「這個……不好說。」
「那、那你是多久懷上的?」
青柳面紅耳赤地在心裡算著,她是五月初發現懷了身孕,那時大夫就說有一個多月了,往前推一推,差不多是三月十幾懷上的,那會兒離她跟林湛第一次洞房不過才幾天。
「……大概四五天吧。」
青荷聽了,似乎鬆了口氣。
青柳便道:「怎麼問這個?」
青荷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
青柳忙問:「他欺負你了?」
「沒有,」青荷忙搖頭,面上紅得快要滴血,「就是、就是我覺得難受,脹得慌……阿姐,你是怎麼忍過來的?」
青柳也面紅耳赤,小聲道:「忍忍就習慣了……」
姐妹兩個紅著臉,一時間好一會兒都沒好意思再說話。
其實青柳若再追問一番,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只是她自己經驗也有限,當初剛和林湛同房,也覺得難受,所以就覺得所有人一開始都會難受,不知道妹妹青荷其實早已被她誤導。
出嫁那日,青荷曾問過青柳,關於洞房,她是不是只要坐著就行了,青柳當時點了頭。
那天晚上,鄭鐵匠帶著一身酒氣回屋,便看到嬌滴滴的小媳婦兒坐在牀邊等他。
兩個人紅著臉喝了交杯酒,鄭鐵匠藉著酒壯膽,一伸手就把媳婦兒推倒了。
青荷懵了一下,看他覆上來,忙爬起來,揪著被子磕磕巴巴道:「我、我要坐著……」
鄭鐵匠腦子早已混成一團漿糊,見媳婦兒說要坐著,艱難地想了想,坐著似乎也可以。
於是青荷的初次就這樣煎熬地過去了。
之後兩天鄭鐵匠體諒她身上不舒服,都沒再碰她,只是她自己一回想那晚坐在他懷中,被迫用身子吞下那粗長的物件,彷彿整個身體都被貫穿的脹痛,就一陣後怕,所以心裡只想早早懷上孩子,免得再受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