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看着她忙碌的模樣,說話的聲音越發沙啞:“你以前……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哭的。我……”
喬惜擡眸看着他,心中思緒萬千。
“我長大了,阿意。知道你還活着,我很高興。”
她在霍行舟身邊經歷了飛速的成長,現在的喬惜和當初的喬惜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
喬惜取出一枚長針,在他的百會穴紮了一針。
鐘意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發沉重,昏昏欲睡。
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喬惜的眼底佈滿了紅血絲,她站起身看着遊輪外面緊追不捨的快艇。
快艇的數量已經沒有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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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臨時出動的快艇沒有多少油量。
但是有幾艘快艇已經攔截了遊輪的去路,橫在前方迫使遊輪停下。
風雨欲來。
喬惜知道很快就要正面較量了,對方若是爬上游輪來,一切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老陳的駕駛技術確實不錯,到現在還和他們周旋。
只是遊輪上的人太少,遊輪甲板範圍太大,那些人隨時可能找到一個缺口就衝上來。
他們……想要鐘意死!
應該也不會讓他們這些知情人活着。
沒想到在繁華之下還有這樣驚心動魄的爭鬥。看鐘意的反應,這種事如同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表面平和的鐘家,原來是這樣兇險。
……
帝都天元集團分部頂樓宴會廳。
周煜手裏拿着霍行舟的手機,越過重重人羣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喬惜的電話,打了好幾遍。可能是有急事,我剛纔粗略看了一圈發現她不在場。”
但因爲老陳和那麼多保鏢在,周煜也沒多想。
反正喬惜是不會出意外的。
霍行舟拿了手機,接了起來。
他從人羣中走出,周煜就跟在他的身邊。
只是一接電話,對方說話的不是喬惜,卻是個男聲。
“霍總,我是萬江!喬小姐在十三灣碼頭,我和鍾少……”
萬江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簡略地說了個明白。
他和鍾少帶着人來和裴家談海外的生意,正好看看碼頭的貨物樣品。但是卻沒想到裴家和鍾凌霄早有勾結,一向中立的裴家反水,誰都沒有預料到!
裴家最是低調的。
於是便遭了暗算。
帶來的那些人也是骨幹精英,卻抵不過對方長久的部署。
霍行舟最後只聽到“鐘意生命垂危,喬惜冒死相救”這句話,臉色黑沉得要滴出水來。
“周煜,你現在馬上派直升機去十三灣碼頭海域的上空,將我手裏的精英都帶去。”
“出什麼事了!”
“喬惜在那裏,抓緊時間過去!”
“是!”
周煜不敢耽誤,馬上離開宴會廳清點了人手過去。
直升機最快。
先增援,將人護住再說。
霍行舟掛斷電話,看着宴會廳裏面香氣縈繞,平靜一片。鍾凌霄更是坐在沙發上喝着香檳,看上去很是閒適。
他身邊還圍繞着幾個美女和富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霍行舟閉了閉眼,派人找到了謝敘白和孫威猛過來。
“孫威猛,你負責在宴會廳頂着。我有事出去一趟,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我喝醉了去休息片刻。”
孫威猛看着氣氛凝重,也沒問爲什麼只點了點頭。
“謝敘白。”
霍行舟看向他,“幫我看好鍾凌霄,他今晚必須待到宴會結束再離開。你想辦法替我纏住他,可以嗎?”
謝敘白知道是出大事了。
他也沒有推拒,出於以往的交情說道:“行,我盡力而爲。”
“這裏交給你們了,我出去一趟。”
霍行舟走得匆忙,可不長眼的卻攔在了他的面前。
“霍總,您的夫人呢?我好像已經有一會兒沒見到她了。”陸映雪察覺到了些許異樣,輕聲說道。
鍾凌霄挑這個日子確實挺好的。
霍行舟和喬惜需要舉辦宴會,不能輕易離場。
他們就在這裏盯着。
陸映雪也猜測就算鐘意那邊有什麼困難,也不會來找霍行舟求救的。
畢竟兩人雖然有合作,但平時爭鬥也不少。明面上,暗地裏,兩個人都不像是能成爲朋友。
霍行舟愛妻如命,也不可能放任喬惜去冒險的。
但是,喬惜好像從洗手間和她爭執後爭執後就沒有出現在宴會廳了。
她要問問。
“她作爲今晚的女主角,一直躲着不見人多失禮啊。”陸映雪笑容虛僞,但拿捏着分寸。
霍行舟微微掃了她一眼:“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和你有關嗎?丟的又不是你們陸家的臉,你管那麼多?”
他此刻心情極其差。
誰湊到跟前都討不到好,何況是陸映雪。
“霍總,我好歹也是你們霍家的客人。你……”
“我的請柬是送給鍾少的,你可以不來的。他都沒來,你非要厚着臉皮來湊熱鬧,還怪我不給你臉面嗎?”
霍行舟沒有耐心和她廢話,“讓開!”
陸映雪被他身周的氣勢一震,腦袋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是。
孫威猛看見動靜,連忙攔着陸映雪說道:“陸小姐,你那麼關注喬惜做什麼?家裏有人發病了,她着急回去治呢。難道陸小姐的病人就沒有個頭疼腦熱嗎?”
回去給程清念治病?
倒是說得通。
陸映雪輕蔑地看了孫威猛一眼,冷哼了一聲就往鍾凌霄的方向走去了。
可鍾凌霄正被一些人拉着灌酒聊天,還有謝敘白都湊了上去。讓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詢問今晚鐘意的情況。
時鐘已經轉到了九點,鐘意到底有沒有死?
陸映雪心不在焉的。
對陸家來說,鐘意最好別死在今天。
而是死在傷病未愈,死在她的手裏。這樣陸家和鍾凌霄纔算是徹底綁在了一艘船上。
她有些沉不住氣。
……
而大廈底部。
霍行舟已經帶着剩餘的人手,往十三灣碼頭而去。
他拿着手機撥通各方的電話,統籌調動。
製造十三灣碼頭的混亂,同時找了輪船出海,要親自將喬惜給接回來。
夜色茫茫。
霍行舟坐在車內一言未發。
他身周的氣勢駭人,冰冷一片。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通訊錄置頂喬惜的號碼,他的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卻始終沒有將這通電話打出去。
那雙眼睛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