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大結局
蘇櫻出月子的時候,溫如雪回來了,抱着她剛滿月的小女兒,溫如雪捨不得撒手,“取名了嗎?”
蘇櫻點頭,“取了。”
溫如雪問,“叫什麼?”
蘇櫻答,“雪團。”
溫如雪震驚的看着她,“你確定這不是狗的名字?”
蘇櫻聳了聳肩,“用你名字最後一個字取的,你非要說聽起來像狗,我也沒辦法。”
溫如雪:“……”
不像狗,不僅不像狗,還很可愛呢。
“這閨女瞧着像我,長大肯定有出息。”
蘇櫻快被他氣笑了,“她老子是王爺,她娘是北離首富,再怎麼沒出息,也不至於去要飯吧?”
溫如雪皺眉,“她乾爹也是西央首富,哎,完蛋了,以後誰敢娶她?”
蘇櫻打趣道,“真想給她當爹啊。”
溫如雪面露喜色,“想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和蕭慕衍和離?”
“噗!”蘇櫻一口茶噴出來。
“你放心,我不嫌棄,哪怕你帶着阿骰一起嫁給我,我也不嫌棄,反正那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
蕭慕衍在一旁擦劍,擦得仔細又認真,劍不時閃現寒芒。
蘇櫻掏出繡帕擦嘴,“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頓了頓道,“或許我們可以結個娃娃親,如果兩個月後那個女人給你生的是兒子的話。”
溫如雪呆住,“哪個女人?”
蘇櫻鄙視的看着他,“你自己乾的好事,自己不清楚?”
溫如雪忽覺背脊發涼,“那晚你表哥大婚,我喝醉了,好像是有個丫鬟爬了我的牀,可我記得踢下去了……”
蘇櫻:“……”
溫如雪纏着她,“你快說,我哪裏來的兒子?”
蘇櫻沒理他,轉而對蕭慕衍道,“夫君,我想喫魚。”
蕭慕衍擱下劍,起身便拿了魚竿,“我去釣,晚上安排。”
“哎,有時候想想,有個男人確實挺幸福的。”
溫如雪氣得拂袖,“蘇櫻,你不說清楚,我就劫持你女兒。”
蘇櫻一幅巴不得的樣子,“劫持吧,反正未來是你兒媳婦。”
溫如雪真是要氣死了。
此後兩月溫如雪都沒再來慕王府,而是住進了俞府,他一個個的篩查府裏的女子,看誰是大肚子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結果那丫鬟生的其醜無比,溫如雪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爲此他消沉了好一陣日子。
最腹黑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待那個醜女生下孩子,他就把她拖去活埋,至於孩子……哎,虎毒不食子,且看看再說。
又過了一個月後,衆人都去雲川閣候產,溫如雪有些納悶,文珺生孩子,爲什麼非要拽上他?
文珺生孩子很快,進去一個時辰就生了,快到讓蘇櫻懷疑人生。
抱出來時,是個兒子。
衆人將孩子放到溫如雪懷裏,溫如雪一臉懵逼,待他看到孩子五官與他有些相似後,他覺得頭上彷彿着了一個霹靂,四肢頓時麻木起來。
說話都不利索,“這……這……”
蘇櫻接過話,“這不挺好的,真是盼什麼來什麼。”
“七王爺,以後你就是我親家公了。”
溫如雪頓時變得目瞪口呆,好像頭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這……這……”
論起顛倒是非黑白,蘇櫻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還不是你喝醉了把人家那啥了,這什麼這,這你得負責!”
溫如雪:“……”喜當爹!
衆人聞言,欲言又止,頗爲同情的看着七王爺。
尤其是玉寰公主,一臉的糾結,不知該不該說出真相。
衆人都離開雲川閣後,唯有溫如雪怔怔的坐在園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是一年春。
春暖花開。
蘇櫻在小院裏又種了一顆枇杷,雪團剛學會走路,還不太穩,須得人扶着,她衝着蘇櫻咿咿呀呀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字,蘇櫻蹲下,耐心的告訴她,“這是枇杷。”
一旁的阿骰,正在學扎風箏,“娘,你種那麼多枇杷做什麼?”
蘇櫻仰天長嘆,“因爲有個人很喜歡喫枇杷,我希望他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好多枇杷。”
阿骰糊風箏的手忽然戳了個洞,他一臉哀怨,隨即問道,“是柳原乾爹嗎?”
蘇櫻看着枇杷樹,有些失神,眼眶微微溼潤,“是啊,他說了會回來的。”
也不知他走到了哪裏,這兩年過得好不好,他也是個狠心的,竟半點音訊都不傳回來。
蘇櫻抹了抹眼睛,嘆了口氣。
挨着幽州的一個邊陲小鎮上,有一間叫做“櫻櫻”的學堂,每當太陽昇到當空的時候,裏面便會傳來郎朗的讀書聲。
柳原當初離開幽州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就在幽州附近住下了,離她太遠,他始終有些不習慣。
幽州被困的時候,他十分後悔焦心,生怕蘇櫻出了什麼意外,可那時候幽州封城,四處都是西央的探子,他不敢強行回去,只能在幽州城外不停的殺掉一些細作。
好在幽州危機有驚無險,而他也得知在幽州被困的第二日,蘇櫻便被蕭慕衍送回京都了,至此,他也沒什麼放不下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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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定居後,柳原沒有行醫,而是當起了教書先生。
曾幾何時,蘇櫻對他說過,她這輩子若不是做了生意,她倒是很想去當個女先生,如今她沒實現的願望,他替她實現了。
“夫子……這個字,念什麼?”
一七八歲的小童拿着一張宣紙,宣紙上寫着一個“原”字。
柳原便道,“這是先生的名字啊,你個糊塗蛋。”
孩童若有所思起來,“原來是這麼唸啊,真是巧。”
“什麼?”
快放學了,柳原收拾着桌案上的書本。
孩童便道,“思原的意思,是不是思念先生啊?”
柳原頓住,“什麼思原?”
孩童又道,“慕王的小郡主啊,她叫做蕭思原!”
“啪嗒”一聲,柳原手裏的書本全掉了。
“先生……夫子,夫子你怎麼哭了?”
孩童覺得自己好像闖禍了,是不是說錯話了?
許久之後,柳原伸手顫抖的撫摸宣紙上的那個原字,心裏悽楚一片,他咬緊下脣,眼淚啪啪落在手背上。
他擡手抹去眼淚,右手卻顫抖得難以控制。
眼睫上淚水連連,怎麼都擦不幹。
翌日,柳原教學生道:“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啊?”
笑意在柳原眼底緩緩盪漾開來,盪出一室寂寞,“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的意思。”
散學後,昨日那個孩童問柳原,“先生,你原先是哪裏人呢,爲什麼不回去?”
柳原笑答,“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孩童不是很懂,只覺這麼好看的先生,怎麼就不娶妻呢,也不知自家姐姐還有沒有機會。
柳原看着跑遠的孩童,垂下眼瞼,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如果註定忘不掉的話,那就拼了命的記住吧。”
她曾說過,哪怕身在無間,心在桃源,就是桃源。
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有些深愛,埋於心底比宣之於口更具芳香吧,只是不知,百年之後,他深埋心底的愛會不會在墳上開出一片燦爛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