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聽着皇帝這話,墨雲景微微眯起眼,到底誰回來了?到底是誰能讓他這個向來心高氣傲的父王懼怕成這般模樣?
皇帝說的這話不僅讓墨雲景心中起疑,也讓同時在場的墨雲澤困惑,墨雲澤意味不明的盯着牀上的皇帝,說實話他還從未見過他父王露出這樣的神情。
皇帝現在依舊還很激動,他渾身顫抖着,屋子裏的御醫想要接近他,可皇帝現在手邊有一把劍,誰靠近他,他就會拿起手邊的劍亂刺,所以誰也不敢輕易貿然靠近牀邊。
這時,皇帝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墨雲景,一副非常依賴他的神情,他這樣的神情惹的墨雲澤越發嫉妒墨雲景,他想着若此時沒有墨雲景,那麼他父王唯一能依賴的人就是他。
這麼想着,墨雲澤雙手微微握拳,充滿的恨意的眸子掃了眼墨雲景,不過爲了不讓人發現,他又很快恢復正常。
此時屋子裏的人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所以也沒人發現他的那點小心思。
墨雲景雖感受到了殺意,不過這種事情他已經見怪不怪,眼下也像先前那般,絲毫不把墨雲澤放在眼裏。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這時,墨雲景一步一步靠近牀邊,在場的人看到墨雲景的動作,都忍不住屏息凝視着他。
生怕皇帝會直接拿起手邊的長劍對付他。
不過皇帝看到墨雲景靠近他,身體的顫抖慢慢緩了些。
“阿景,救…救我。”
墨雲景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父王,到底是誰回來了?”
“他,是他,是他,是他回來了。”
“……”
皇帝這會兒像極了一個神智不清的人,說出來的話讓人迷惑,根本聽不懂。
看着皇帝這個狀態,墨雲景沉默了片刻,隨即看向一旁太監和御醫,“你們先出去。”
皇帝身邊的太監向來只聽皇帝的話,尤其是皇帝還在這,所以他下意識的看向皇帝,想知道皇帝會不會讓他把出去。
可這會兒皇帝壓根就顧不上他,墨雲景沉着臉又冷聲說道,“還不出去?”
或許墨雲澤也覺得這時候讓這些太監和御醫在這裏並沒什麼用,所以在墨雲景出聲後,他也開了口,“出去,都愣着幹什麼?”
兩個王爺都這麼說了,皇帝的貼身太監和這幾個御醫自然也不敢不聽,他們趕緊拱着手退了出去。
太監把門關上後,墨雲澤看向墨雲景,問道,“五弟,父王這是怎麼回事?他口中的人到底是誰?”
墨雲景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四哥從何看出我能知道?”
墨雲澤被噎,挑了挑,他動了動脣還想說些什麼時,墨雲景就已經不準備搭理他。
只見墨雲景慢慢走到眼神空洞的皇帝跟前,頗有些居高臨下看着皇帝,“你口中的這個‘他’,到底是誰?”
問出口後,墨雲景並不着急得到皇帝的回答,他這會兒只是默默盯着皇帝。
墨雲澤也在盯着皇帝,寢宮裏一片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空洞的眸子漸漸回過神。
皇帝看了看墨雲景,又看了看墨雲澤,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阿澤,你先出去。”
“……”
墨雲澤一愣,他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一句,可對上皇帝那雙犀利冰冷的眸子,他最終還是妥協,應了聲‘是’後便轉身出去。
不過出去前,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墨雲景,那眼神中的不善他也懶得隱藏。
墨雲澤離開後,皇帝控制住身體的顫抖,看到牀,他自己差點忍不住噁心,腦海裏又想起了耗子在他牀上佈滿的模樣,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實在是受不了了,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
他跳下牀的動作是那麼滑稽,墨雲景只是微微眯起眼,並沒有說什麼。
看着皇帝光着腳丫站在一旁,全身僵硬的模樣,墨雲景終看不過去了,出聲道,“你要不要穿上鞋?”
這會兒聽見墨雲景的聲音,皇帝就好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忽而撲到墨雲景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略有些懇求的目光看着他道:
“阿景,你是朕的兒子,你會幫我的對不對?若是朕有危險,你會幫朕的對不對?”
此時皇帝說話的聲音是如此輕柔,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不帶一絲怨氣。
這樣的畫面,是十歲以前的墨雲景每日都渴望的,十歲以前的他,渴望得到皇帝的關注,得到他的關心,也曾期待着,他這個所謂的父王,能拍一拍他的肩膀,跟他好聲好氣的說句話。
只可惜,在過去的二十餘載,他所渴望的一切不過是他的妄想。
此時,聽着皇帝的話,看着皇帝的表情,感受着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他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覺。
他只是沒想到,他曾經的那種渴望會在這種時候變成了真的,只是看着這樣的皇帝,他心中並沒有曾經想象出來的那種快樂。
他現在心境平和,皇帝這樣反而還讓他心裏有那麼一絲絲不舒服。
沉默片刻後,墨雲景將皇帝的手拿開,隨即淡淡的說道,“昨晚到底出了何事?”
皇帝雙手握拳,他嘆息一聲,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阿景,你可知道朕爲何要專門養那一羣太監來盯着耗子?”
“你不是嫌耗子噁心?”
皇帝失笑一聲,“噁心?是啊,真的很噁心,光是想到耗子這該死的東西,朕差點就控制不住要嘔吐,但你可知這是爲何?”
墨雲景漆黑的深邃瞳眸微微一眯,聽着皇帝這意思,看來他想要將其中的隱情告知他?
墨雲景就這麼看着皇帝,也不出聲問什麼,他就這麼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解釋。
皇帝看着墨雲景這一臉事不關己的態度,他微微搖頭,還是自己出聲解釋道:
“朕還是皇子時,就差點因爲耗子而死,那個人,把朕關在那間密室,讓朕日日夜夜和耗子相伴,不給朕喫的,不給朕喝的,朕只能喝耗子的血,喫耗子的生肉,你能想象到,朕一邊喫着帶毛耗子的肉,一邊和耗子大站的畫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