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辰恭聲道:“回主子,屬下已然確認過了,消息千真萬確。”
他說到這兒,又蹙眉道:“但有一點不明,那些消息是明陽伯府傳出來的不假,但她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以銀錢僱傭,那些人也不應當這般盡心盡力,所以屬下懷疑,這背後還有人指使。”
先前林氏跟秦崢說過流言之後,秦崢便着人去查這件事了,可是這事兒查到最後,竟不是他以爲是秦釗,而是秦織瑤。
據那些傳播流言的人交代,是秦織瑤花了錢,讓他們散播言論,敗壞顧九名聲的。
可問題是,秦織瑤哪兒來的錢,去使喚動那麼多人的?
就算是使喚動了,以那些下三濫的德行,也不會這般盡心盡力。
除非,這後面還有推手。
蘇辰說到這裏,又有些自責道:“但屬下無能,他們的供詞天衣無縫。”
讓他查不到這背後是否還有別的交易。
蘇辰不敢耽誤,知道自己的本事怕是到頭,便急匆匆的過來跟秦崢回稟。至少這些線索,足夠自家主子分辨真僞了。
果不其然,聽到蘇辰說完之後,秦崢的神情裏也多了幾分戾氣。
他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面,好一會兒才道:“人可都放了?”
聞言,蘇辰頓時回稟道:“沒有,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屬下不敢放人。”
得了這話,秦崢點頭應了,道:“很好,帶我去看看。”
越是天衣無縫,才越是說明有問題。
畢竟,尋常人辦事兒,哪兒有天衣無縫的?
除非,是被刻意僞裝過的!
……
顧九並不知秦崢在背後調查的這些事情,因着要給林氏準備即將到來的驚喜,所以她這幾日也格外忙碌。
如今正是暮秋時節,一場秋雨下來,天氣便愈發的涼了。林氏一向喜歡蘭花,可這花最是嬌貴,如今可不大好尋。
也不知謝遠城從哪裏得來的渠道,竟然不過三兩日的功夫,竟然運送到了上京百十盆蘭花,被他擺在一處宅院裏精心養着,一進去便可以聞到幽幽花香。
這宅院是謝遠城所有家底買的,如今連牌匾都沒有掛,內中的一草一物,都在等着它未來的女主人去佈置。
唯有這些蘭花,還有內中的一些字畫,是謝遠城爲求親當日所預備的陪襯。
自從多了花之後,顧九再來的時候,便覺得這裏面都清幽了許多。
她名義上是過來幫忙,實則謝遠城需要她們做的並不多,只是幫着參考一些罷了。
到了第五日的時候,連這些也有旁人去做了。
謝遠竹來了。
這次來上京,唯有謝遠竹一個人,據說是她迫不及待的要過來,所以提前來的,過兩日子女跟夫君也會過來。
上次見過之後,顧九便對蕭山存了幾分警惕,如今聽得謝遠竹這話,倒是心裏放鬆了不少,不過面上依舊帶着和軟的笑意:“謝姨母既然是來了,就多住些時日吧,母親見了你必然是要歡喜的。”
聞言,謝遠竹自然是笑着點頭應下,道:“屆時若是他們二人不嫌棄,我也想多住些時日,我到底是過來人,好歹能幫襯一二。”
謝遠竹說的,自然是婚事的事情。
起初知道謝遠城喜歡林氏的時候,她心裏是有些不安的。倒也不是因爲別的,好友是什麼秉性她最清楚不過,她只擔心這個多年不見的弟弟是一時心血來潮,再辜負了林遠黛,她便沒臉去見人了。
可不想,她家竟也出了一個癡情種,不同於自己那混賬父親,謝遠城倒是個深情無限的。
如今知道他們二人修成正果,謝遠竹恨不得當夜就插上翅膀飛過來,如今來了之後,也在心裏好生盤算過了,既是來了,乾脆便趁早將二人的婚事也給辦了,也算是了卻了自己一樁心事。
不過這些話,卻是不好跟晚輩說的,因此謝遠竹只含糊的提了一嘴,便笑着轉移話題道:“我方纔聞到香氣撲鼻的,可是蘭花?”
她隱約表露的意思,顧九卻是瞬間懂了,現下聽得她轉移話題,哪兒不明白這是謝遠竹不好意思了。
顧九也不戳破,當下便笑着起身道:“謝姨母猜的不錯,我帶您去瞧瞧?”
謝遠竹連忙笑着應了,隨着顧九便去了,只將屋子裏待收拾的東西都交給了謝遠城。
因着她過來的行蹤還得瞞着林氏,所以晚上的時候,顧九便沒有給謝遠竹接風洗塵。
只是到底念着她是大老遠過來,臨走之前,顧九又讓人去武德樓裏買了酒席,着他們送過來。
安置好一切之後,顧九方纔回了府。
……
誰想才進門,便見秦崢神情沉鬱。
男人的眸中似是潛藏着驚天巨浪似的,那裏面的鬱色與憎惡幾乎能將人瞬間吞噬。
顧九嚇了一跳,還不等做出反應,卻見秦崢朝着自己看來。
見是她,秦崢的神情瞬間便緩和了下來,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旋即柔聲道:“阿九,你回來了。”
然而,男人此刻的溫和,卻絲毫不就能將他方纔的戾氣遮掩過去。至少顧九現下的腿還有些軟。
她吶吶的應聲,旋即遲疑着問道:“夫君,可是出什麼事兒了麼?”
小姑娘問這話的時候,神情裏都帶着小心翼翼,看的秦崢心中微微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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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替顧九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掛在一旁,一面輕聲道:“有些公務上的事情,嚇到你了?”
男人靠近的時候,身上的戾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擡眼可見的溫柔。
顧九的心神也定了定,咬脣道:“不曾,我可能幫上忙?”
與其說是被嚇到,倒不如說是擔心的多,畢竟秦崢做的事情,諸多都十分危險,她的擔憂,更多的原因是怕他出事。
所以,她很希望自己能幫上忙。
奈何顧九這話一出,便見秦崢搖頭失笑:“阿九放心,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繁瑣了些。”
彷彿爲了印證他的話,秦崢眉宇中的戾氣越發淡了些,輕描淡寫道:“涉及到了幾個權貴,皇上讓我嚴查呢。”
這事兒,過去倒也不是沒有。
秦崢身爲皇帝手中的一把刀,自然是要爲他披荊斬棘,可能讓皇帝盯上的,有幾個是凡夫俗子?
所以秦崢的話,顧九倒是沒有懷疑,只是鄭重地點頭道:“夫君若是有麻煩,一定要告訴我。”
小姑娘這話說的鄭重,倒是讓秦崢的心中越發的熨帖了幾分。
他輕笑一聲,點頭應了之後,復又柔聲問道:“可喫過晚飯了?”
得了顧九否認的回答,秦崢便含笑命人傳飯,一面推着她進了內室去換衣服。
只是在顧九消失在內室之後,秦崢的眉眼卻是瞬間冷冽了下來。
他瞞了顧九。
上次蘇辰抓住的那些人,秦崢自己去審問了,這西楚之內,能在他手上扛過去的人,還沒有幾個。
很顯然,並不包括那些被抓起來的下三濫。
不過半個時辰,那些人便都盡數招認了,流言蜚語的確是秦織瑤讓他們傳出去的不假,可主顧卻並非她一個人。
秦織瑤跟她侍女走之後,來找他們的人,又多了一個男人。
同樣的目的,可那個男人卻不是利佑,而是威逼。
給他們下了藥,迫使他們盡心盡力去做這一件事。
秦崢查到這些之後,便着畫師前來,依着他們的說法繪製了畫像,誰知幾次之下都遍尋不見。
直到昨日。
秦崢進宮面聖之時,無意中跟一個侍衛擦肩而過,卻驟然心中一沉。
那人,是宮中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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