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
霍行舟眉骨微微壓低說道,“比鍾家訂婚宴,比關家壽宴還要大。來的多少都是生意場上的人,還有一些帝都名流。各個圈子的頂層都會來,魚龍混雜。”
喬惜嘴脣發乾。
“帝都天元大廈的頂層足夠容納那麼多人嗎?”
“小看你老公了嗎?整個頂層都是打通的,餐品和酒水都是酒店外送到的。這上面還有一個空中玻璃花園,佔地面積很大。一應俱全,當初建造這座大廈的人已經考慮得很周到了。”
喬惜詢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有。”
“什麼?”
“好好當我的賢內助,明天跟着我露臉。讓所有人知道國醫程寒的徒弟,試針大會的魁首是我霍行舟的妻子。”
喬惜輕輕捶了捶他的肩膀說道:“哪有你這麼自吹自擂的。”
“你優秀,我還不能炫耀了嗎?”
喬惜看着他眉眼清俊,心中卻微微有些酸澀:“霍行舟,你說我們會走到最後嗎?”
如果有一天他們突然不愛了,或者是彼此做了讓對方不高興的事,會不會分道揚鑣?
難以想象,她的世界裏沒有他的樣子。
霍行舟聞言,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只要你願意,就可以。”
“那我們說好了。”
……
大廈負二層的停車場。
夏思思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她戴上了墨鏡吩咐司機回公司。
一邊拿出手機撥通經紀人的電話。
“喂,冬姐。我剛從霍總的辦公室出來,保證那一層的高管都已經看見我了。這次機會是我好不容易從哥哥那裏求來的,原以爲沒機會再和霍家搭上關係了,卻沒想到……”
夏思思那張單純的臉上都是精明,“我一定會拿下天元的代言。以我哥哥和霍總的交情,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我家只是個普通中產,還是需要找個金主。”
“放心,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出手的。我又不是外面那些膚淺的女人。”
她要的是名利,其他能犧牲的也可以犧牲。
“霍總是妻管嚴?”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那位霍少夫人確實看得挺嚴的,我承認他們感情是很不錯。但我從未想過要取代她呀。”
夏思思很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明天天元集團的邀請函,我已經拿到手了。原本是給我哥哥的,但他工作太忙只能讓我代勞了。”
她和電話那頭的經紀人彙報了情況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色,她想起了那年在國外的初見。
腦海中閃過一縷驚豔的身影。
終究是門不當,戶不對。
可最後誰能想到一個鄉下養大的丫頭居然坐上了霍少夫人的位子呢,要是當初她能夠放下如日中天的事業,爲霍家……
夏思思搖了搖頭。
那位霍少夫人醫術無雙,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霍行舟。
所以她不奢望那個位子,但需要一個金主靠山。
否則這喫人的娛樂圈,年年層出不窮的新人會將她吞噬。
必須走到最高處,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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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需要霍行舟扶持她,她可以適當付出點皮肉。
畢竟男人喫多了正餐,也願意喫些清粥小菜。
這道理,她十來歲的時候就明白了。
……
第二天一早。
喬惜起牀先上了三樓,她推開程寒的房門。
裏面的保鏢見狀連忙說道:“少夫人,昨晚是我在這裏守夜。老先生還是沒有醒過來,但是也沒有反覆發燒。”
喬惜用體溫槍測了一下,現在的體溫是正常的。
最怕就是高燒不退了。
“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我給程爺爺鍼灸。”
“好的,少夫人。”
喬惜將針包攤開,拿出長針刺入程寒的穴位中輕聲說道。
“程爺爺,你可得快點好起來。我已經將您的女兒給帶回來了,只是她現在狀態不太好。我也有些束手無策,若是你在就好了。”
程爺爺一定有辦法能夠治療嗜睡症的。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下針。
片刻後。
隔壁的房間傳來喧鬧聲,還有各種重物落地的聲音。
喬惜站起身匆忙地跑了出去,手裏還捏着針呢。
保鏢着急地說道:“少夫人,隔壁……”
“她是不是醒了?”
“對!醒來後驚慌不已,嘴裏喊着回家。”
喬惜臉色凝重:“你先看好三樓的過道,不許人進來。我去看看!”
她推門而入,房間裏那個瘦骨嶙峋的女人渾然不覺。她跌跌撞撞,將很多傢俱都撞翻在地,神志看着混亂不已,時而大吼時而低聲。
“回家!這……是哪!”
“陸……陸。”
她臉頰凹陷,那雙眼睛更是顯得有點嚇人。頭髮披散着,臉色慘白的就像是女鬼一樣。
看到喬惜的時候,她明顯慌了。
整個人都躲到了角落裏,警惕又好奇地看着她。
喬惜嘗試靠近,她卻伸出手就想要抓東西丟過去。
“我不過去,你別怕。”
“你誰……”
她口齒有些不清晰,常年的昏睡和獨處讓她的語言功能也退化了不少。需要仔細辨別,才知道她嘴裏說的到底是什麼。
喬惜離她一米多遠,很耐心地問道:“你還記得程寒嗎?”
嗜睡症患者沉睡多年,會出現失憶的症狀。
程清念顯然是有些不記得了。
她的眼中透着幾分呆滯的疑惑。
“程寒?”
喬惜想起剛進門的時候,她在喊“陸”這個字。
她不記得程寒了,但是唯獨記得“陸”這個姓氏,難道現在都惦記着陸半農?
喬惜嘗試着靠近,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了她身邊的牀頭櫃,然後拿出抽屜裏的藥丸說道:“你先吃藥,想要治好病就得乖乖的。我現在是你的主治醫生,你別害怕。”
“吃藥……”
程清唸對吃藥這件事一點都不抗拒。
她的本能反應也是希望自己的病快點好起來。
她拿着藥丸直接往下嚥,然後大口大口地喝了水。
“喫好了。”
喬惜抿了抿脣,試探地問道:“你還記得……陸半農嗎?你剛纔喊着陸……”
“陸半農!”
程清念嘶吼着這個名字,“陸半農!我記得陸半農!他是個騙子!”
這個名字幾乎是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所以看到陌生的環境,沒有看到陸半農的時候,她纔會那麼慌張。
陸半農!
程清唸的眼底浮現着很明顯的恨意。
“他是騙子!他就是個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