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拿出的是靖國候的令牌,且她是監軍的身份,如今雖和長孫拔爭持不下,可她說的話也是軍令,當下第三小隊便領命出列,正欲前往刺探。
長孫拔忽然厲喝一聲,「慢著!」
第三小隊的人都愕然地看著長孫拔,其實前往刺探,有什麼問題?保險一點不好麽?
長孫拔策馬過去,看著第三小隊的人,再沿著隊伍一直往後走,他越看越覺得膽戰心驚,他所帶的不是自己的隊伍?
靖國候帶的兵和他自己原先帶的是不一樣的,甚至不需要留心就能看出來,靖國候的兵馬長期駐守南部,南部天氣熱,所以膚色比較黑。
他沒想到陳瑾寧竟然還留了一手,心頭大驚,腦子裡轉了一下,一時不知道做何反應。
瑾寧指揮第三小隊出發去刺探前方峽谷,而其餘的將士則停下休息。
胡明給長孫拔遞了水壺,長孫拔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胡明,「今日是不是你負責點兵的?」
胡明點頭,「回將軍的話,是的,今日突襲的兵士,是末將點的。」
長孫拔陰沉了臉,「你可知道今日此戰兇險異常?為何不帶點本將的親兵?」
胡明道:「將軍,自打靖國候的兵馬抵達歸州之後,便三軍合一,早就打亂了之前的編制。」
「什麼時候的事?」長孫拔微驚,問道。
「靖國候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打亂了,到昨晚全部編制完成,這事您不知道嗎?」胡明詫異地問道。
長孫拔不知道,他自然不知道,他失蹤回來之後,就一心策劃要如何殺死陳瑾寧,再把一部分將士送到北漠人的手中以表示誠意,他哪裡知道這事?
若都是自己的親兵,他今日還好掌控,但大部分都是靖國候帶來的,如今陳瑾寧以監軍的身份再手持靖國候的令牌,而他手中所拿的兵符,只是磁性突擊的,並非大軍虎符,難怪這個踐女人自打出軍到如今,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甚至親信都沒有帶幾個。
如今探子已經派出,不到一個時辰左右,探子就有信報回來,峽谷上頭的埋伏,有六萬人之多,不需要去到大峽谷便可發現埋伏了。
長孫拔眼睛轉了幾轉,雖然這裡的人都不盡然是他的親兵,但只要他咬定陳瑾寧是細作,便可動手殺她,兩將相鬥,無人敢幹預,只要殺了陳瑾寧,兵士就必須聽他的。
只是,陳瑾寧的武功很高強,那天晚上十幾人圍攻她,都沒能傷她半分,如果這次沒有其他人幫忙,他是否能打敗陳瑾寧?
他看向漸漸消失的探子,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長孫拔把心一橫,策馬轉身用劍指著瑾寧,「寧三,本將知道你派出探子的企圖,你已經把他們策反,你派他們出去,是要通知北漠人好防備我們這一次的突擊,是不是?」
瑾寧眼底染霜,冷道:「長孫拔,是你怕了吧?」
長孫拔露出猙獰之色,握劍的手一翻,便凌空起跳持劍沖瑾寧而去,長劍一掃朝瑾寧的頭劈過去。
瑾寧早就看出他要動手了,看到劍光一閃,她迅速後仰,躺在馬背上,雙腳夾住馬背斥了一聲,馬兒撒腿跑開,她便跳起站在馬背上,回身鞭子一抽,夾著凌厲之勢朝長孫拔而去。
監軍與將軍還沒出戰便打了起來,這是前所未見的事情,在場無論是將領還是軍士都驚呆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幫誰,該信誰。
胡明本該是去幫長孫拔的,但是他劍一動,便又猶豫了下來,因為,他覺得長孫拔動機有些不明。
出戰之前,派出探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他要反對?莫非他真的洞悉寧三監軍是細作,而寧三監軍此番派人出去是要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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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他慢慢地把劍放下,甚至還遏製了準備動手的其他武將。
長孫拔招招發狠,要取瑾寧的性命,開始的時候,瑾寧確實被他逼得有些狼狽。
但是慢慢地穩住,長孫拔的氣勢就弱了下來,瑾寧的鞭子柔軟靈活,鞭法出神入化,除了可以抵禦他的長劍攻擊之外,還能出其不意地落在他的頭上,身上。
瑾寧的輕功很好,這點也沾了上風,能與鞭子合二為一,使得長孫拔多次躲避不及。
他狼狽閃過之後,沖胡明怒吼,「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拿下她,她是細作,她是派人去給北漠人通風報信。」
胡明還在猶豫,但是看到長孫拔的劍被寧三監軍捲起,再摔落地上,她的鞭子也凌空抽起直取長孫拔的脖子,一時情急,飛身上前,「監軍,陣前不可殺將!」
瑾寧臨時變了鞭法,只一鞭抽打在長孫拔的臉上,一道血痕顯出,她再一腳踢向長孫拔的心臟,把他踢翻在地上,她也隨即落地,劍尖挑起長孫拔的劍拿在手中刺向長孫拔的脖子。
寒風掠過,吹得瑾寧頭髮微亂,她整個人如同殺神附身一般,充滿了沉冷的氣息,「長孫拔,逆賊不好做,別連累了你的祖宗也跟著你挨罵!」
長孫拔沒想到陳瑾寧竟然在數十招之下就直接拿下了自己,這女人的武功到底是誰傳授的?竟然這麼厲害。
他白著一張臉,冷道:「你休要誣陷本將,誰是細作,心裡明白。」
胡明遲疑了一下上前看著瑾寧,道:「監軍,你說長孫將軍是細作,可有證據?」
瑾寧一把抓起長孫拔,再從馬背上取來一條麻繩把他的雙手反綁在後,看著胡明道:「是不是細作,一會兒探子回來便可見分解,峽谷裡定有埋伏。」
長孫拔怒吼一聲:「胡明,你跟了本將多年,難道不知道本將為人嗎?本將豈會通敵叛國?快殺了寧三,她才是細作。」
瑾寧一手拿下他身上的兵符,這兵符是此番調派的兵符,她舉起來,冷道:「所有人原地休息,靜候探子回報。」
有幾名武將上前,他們其中有些也是跟著長孫拔出來的,如今見將軍受辱,卻也不敢過於忤逆監軍,畢竟軍令如山,對於軍令,他們是習慣性地服從。
所以,他們遲疑了一下,才有人道:「一切只是監軍的懷疑,在沒證實之前,監軍不該把長孫將軍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