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微微皺眉，她視線落在祁湛臉上，“你知道的，我都不記得了。”
“但你依舊記得他。”
溫雪垂眸沒說話，祁湛拿了桌上的藥，在溫雪的怔愣下，他拿過對方的手，輕柔地給她擦藥，動作很輕，表情也十分認真。
溫雪突然抽回手來，笑了笑，“不妨事，過幾日就好了。我先休息了。”
祁湛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盯着手上的藥瓶出神，陡然輕笑出聲，“罷了，我不該對你這麼好的。”
溫雪沒說話，她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祁湛離開了，房間內頓時變得空空蕩蕩，溫雪瞧着東邊逐漸亮起來，外頭嘈雜的聲音也逐漸安靜下來，暗城要消失了，他應該也走了吧。
夏寒邪連續三天時間都在子時準時到暗城，然後在天亮的時候離開，他身上的傷經過他這般折騰，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些。
但他依舊堅持，嵐音閣更是沒人能拿他怎麼辦，沈清歡在聽說溫雪的事情後也來了暗城，但他對蠱蟲也束手無策。
第四天，正月初五這天，溫雪像是往常一樣在房間內查找與蠱蟲相關的醫書，這是祁湛給她的，溫雪到現在都記得祁湛給她這些書時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不理解。
他們都覺得這蠱蟲是無解的，以至於言天明知道她在做什麼也都無所謂。
“不好了！”
外頭的聲音陡然傳來，溫雪愣了一下，她循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的夜空被火點亮，濃煙滾滾。
溫雪對這件事並不感興趣，她立即又低頭忙着自己的事情，卻陡然冷了眉眼。
“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溫雪僵硬的身體軟下去，她回頭時正好對上夏寒邪那雙燦如星辰的眼睛，她愣愣的看着他，“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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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邪嘴角扯開笑來，見溫雪還是完好無損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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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事情……”
“嗯，只是暫時的，我一會兒就要走。”
溫雪皺了皺眉，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怎麼總皺眉，“我最近總是夢到你。”
夏寒邪依舊笑着，“我知道。”
“你過來。”
他朝着她招手，溫雪行動已經快過腦子，她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夏寒邪大手掌擱在她後腦勺，眼底是滿滿的寵溺，“除了夢裏，可還有想我？”
溫雪臉色一紅，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想嗎？
應該也算不上，都是出於對兩人身份的好奇。
不想嗎？
可是確實是時常在想起。
見她不說話，夏寒邪輕輕嘆了口氣，他指腹在她臉上，輕輕地擦拭，很是溫柔，“你現在，信我嗎？”
溫雪擡眸，遲疑了許久，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算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
“多少有點的。”
溫雪忙說了句，她發現自己見不得他失望的表情，每次見到，總會心痛。
夏寒邪嘴角立即就揚起笑來，他手上用力將她壓向自己，溫雪鼻尖碰到他胸口的地方，都是他的味道，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太快了，她捕捉不到。
“我們……我們是什麼關係？”
溫雪問了句，小心翼翼帶着謹慎。
夏寒邪身子僵了一下，“你是我夫人，我是齊盛國的三王爺，從小不被人喜愛，你是我的三王妃，也自小不被自己的父母喜愛。不過聽聞那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我們還未找到你的身世，也沒找到我母親去世的原因，你就被人劫走了。你應該知道的，你身體裏有只蟲子，所以我還不能帶你走。”
夏寒邪聲音很輕很輕，生怕嚇着她一樣。
溫雪乖乖在他身邊聽着，她不排斥他的，一點都不。
“你信了嗎？”
夏寒邪低頭看了眼，他總擔心溫雪不相信他，以前，他從來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的。
“我多少是信的。”
溫雪對這個問題的回答依舊謹慎，夏寒邪笑了笑，“你啊，總是這樣狡黠。”
“狡黠不是好詞。”
“對我來說是好詞，你身上的不管什麼都是好的，不好的也是好的。”
“我……可是我不記得你了。”
溫雪擡頭看向他，她只能看到夏寒邪的下巴，似乎變尖了一點，看上去好像有點憔悴了。
她言語中帶着些惆悵，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聲音也輕輕柔柔，“不過，我已經在努力回憶了。”
溫雪說得鄭重其事，夏寒邪又一次激動地看向她，眼睛裏帶着光。
“怎麼了？”
“沒什麼，你不必自責，就算真的不記得了，我還記得就行，再說了，以後日子還很長，我們可以慢慢創造回憶。”
他聲音在她耳邊傳來，溫雪卻帶着悲觀的想法，她現在可不是個自由人，若是言天知道了，怕是又要讓她去殺了他，到時候……
溫雪沉默了，她突然盯着夏寒邪，很是認真，“你不要來找我了。”
見着他眼底的受傷，溫雪忙解釋，“等過段時間，我若是找到法子了，我再去找你。”
夏寒邪眼底的暗光散去，他陡然笑了，“若是我忍不住怎麼辦？”
“怎麼會忍不住？”
她下意識的回了句。
“自然是忍不住的，我們感情極好，以前從未分開超過三天，現如今已經是四天了，這是極限。雪兒，我好想你。”
溫雪感覺到心口的地方酥酥麻麻，她深吸口氣，原本垂下去的雙手微微擡起來，擱在夏寒邪腰上，試探性的，抓着他的衣服，甕聲甕氣道，“那你只好再忍忍。”
噗嗤一聲，夏寒邪沒好氣道，“若是忍得住，我自然不用冒險來找你。”
“你……現如今，你要多少理智些。”
溫雪突然板着臉說了句，夏寒邪一愣，他突然發現這時候的溫雪，竟帶着一副無法言語的嬌憨，讓人無法抵抗。
他陡然擡起她下巴，脣覆上去，軟軟的。
奇異的感覺讓溫雪陡然瞪大了眼睛，她驚奇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夏寒邪的手掌已經覆了過來，蓋住她的雙眼。
“乖，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