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坐着聊天的女人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頭髮織了個略松的辮子,整個人的裝飾只有頭髮上一朵淡淡的小花。
極其的清純,和昨天的濃妝豔抹很不一樣。
而她旁邊放着一堆又一堆的東西,一看就是帶給老人家的禮物。
沈初桃掃視了一圈,最後又看了一眼唐微雨的那張側臉。
確實是高顏值。
可她卻並沒像張奶奶想的那樣衝進去,而是挽着張奶奶的手,陪着她在旁邊散步。
“哼,我看那幾個老頭老太太的立場一點都不堅定,初桃別怕,你要是想進去奪回地位,奶奶陪你!”
“張奶奶,您在拍宮鬥劇呢?還奪回地位。”
沈初桃笑了笑,平靜道:“養老院經常有人來做公益,是誰又有什麼關係,我的本心,也不是爲了攀比來的。”
張奶奶聽見這話後愣了一瞬,臉上隨着她的大笑顯現出歲月的痕跡。
“怎麼還顯得是我小心眼了。”
“誰讓您最喜歡我呢。”
沈初桃在自己故作傲嬌的聲音中垂下眼。
她確實不是爲了攀比而來,但唐微雨卻是。
不然她也不會選了同一家養老院,做同樣的事。
可那女人越是這樣,沈初桃就越高興,因爲有些事,只要晚了一步,那就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比如唐微雨開局時那組“無意”被拍下的公益照片,再出現,也永遠都不會發酵到她的那種程度。
沈初桃眨了眨眼,聽着耳邊時不時飄來的那些“官方”聊天。
她本無意和那個女人爭,可性命和位置,還是握緊在自己手裏的好,當然,還有錢。
沈初桃揚起脣,彎眸帶出笑意,如新雨初晴,春意盎然。
唐微雨,既然開始了,我就不會給你留退路了哦。
……
厲淮之沒有等到沈初桃打電話給他,而是直接在傍晚時分來了養老院。
車子停好後,修長的腿從車裏跨出,筆挺的西裝下是如松柏般挺拔的身材。
而那張雋秀的臉,在看見從養老院裏出來的唐微雨後微沉,帶着些涼意。
沈初桃不喜歡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現在會不會和昨天一樣不高興。
可唐微雨看見他,卻是面露驚喜。
“厲總,沒想到能在這碰到你。”
厲淮之停頓了一瞬,目光在她耳垂上一顆極小的珍珠上掃過。
自從昨天看見沈初桃收下翡翠項鍊時的高興,他的腦袋裏就想了很多能堆進沈初桃衣帽間的東西。
可這麼小的,不知道那女人會不會喜歡。
唐微雨見他目光瞟來,臉上微微有些熱。
這樣的男人往面前一站,四周再美的景色都好像失去了吸引力。
再加上厲氏這個標籤。
想了想,唐微雨伸手拂了拂旁邊的碎髮,又主動開了口。
“今天經過這裏,偶然看見這個養老院,就來陪了陪裏面的老人家,厲總是經常過來嗎?”
“不是。”
厲淮之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他收回視線,大步往裏跨。
“厲總…”
唐微雨還待開口,卻見進去的人拐了個彎,已經徹底沒了蹤影。
她壓下心裏的不甘,嘴角仍是帶着溫柔的笑意。
在離開前,她不經意間掃過旁邊的巨樹。
沈初桃可以做的,她只會做的更好,何況剛剛還有了這麼一個同框。
連老天爺,好像都在幫她。
而裏面的沈初桃自聽見唐微雨離開的動靜後,剷土的手越來越有勁。
這一塊是養老院特意闢出來,給老人家種菜養花的地方。
她拉着張奶奶在這裏搗鼓了很久,也吸引了不少湊熱鬧的人。
厲淮之找到她時,她正和一羣老人家在種的歪歪扭扭的小苗旁拍照打卡。
“快快,張奶奶,您還要再湊過來一點才能出鏡!”
“開美顏了沒有?”
“…開什麼美顏,這麼多人在一起會變形的!”
“那我靠後一點,顯得臉小。”
沈初桃正準備和張奶奶聊一聊真實這個詞,冷不丁就看見了靠在小院口子旁的厲淮之。
男人像是在那看了很久,勾起的脣角在柔和的夕陽下,莫名帶着股慵懶的意味。
可沈初桃卻沒被美色佑惑,她眼裏迸發出看見工具人的驚喜,趕忙跑上去將手機遞給他。
“快幫我們多拍幾張,我舉着拍不下這麼多人。”
……
離開時,原本還在翻着相冊的沈初桃下意識瞟了眼隔壁空下來的大院。
該說不說,唐微雨那一身拍出來,應該會很出圈。
好在她也不賴。
“你們碰面了?”
厲淮之察覺到她的眼神,順手拿過她抓在手裏的手機熄了屏。
“走路要看路。”
“知道了…嗯?你知道唐微雨在這?”
沈初桃突然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面前的人。
“剛纔來接你的時候在門口碰上了,不過一個沒什麼交集的人,你不喜歡下次不理就是了。”
“我沒理她啊,她都不知道我在。”
頓了頓,沈初桃突然想起昨晚那女人在泳池邊的話,閒聊着繼續開口。
“我是沒什麼交集,可你不是有嗎?我昨天還聽她說,她小時候經常去老宅玩。”
“有嗎?”
厲淮之擰眉想了想,隨後輕笑道:“你和你哥小時候不也去過,可我之前跟你也不熟。”
沈初桃有些無語。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這話說的倒是沒什麼毛病。
上車後,沈初桃剛繫好安全帶,一旁的厲淮之就遞了張溼巾過來。
“想頂着這張花貓臉去哪?”
剛纔因爲一直在欣賞照片,沈初桃沒來得及擦,可現在一閒下來,才發現到了整張溼巾都變成了泥巴黃的程度。
她噘着嘴,看着鏡子裏泥巴越擦越多的自己。
“不擦了,回別墅再弄。”
厲淮之看了她一眼。
這女人真是一下一個樣。
想做的事咬着牙累死都要做完,犯懶的時候連動動手都不耐煩。
想了想,他又抽了張溼巾,將她臉上被暈開的泥點小心地擦了擦。
“別動。”
兩人隔得很近。
狹小的空間裏,這一聲,低柔又清晰。